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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钟声响起,最后一缕余晖消逝,血月当空,寒星似斗。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大脑一片昏沉。恍然间世界腐朽,灰尘污垢堆积在墙角和地板上,蛀虫在座椅门框上撕咬,好像一处荒废了几个世纪的住宅。
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遥远处的钟声依稀回荡。
“咚……”
脚下满是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气味。苏白慢慢站起身,一副迷茫兼夹难以置信的表情,狭小阴暗的小房间内挤着四个陌生人,大家都像刚刚苏醒一样摸索着站起。
紧接着自然是尖叫、慌乱、四处走动,大声呼喊着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自己遭遇了绑架,苏白虽然站着没动,但他也是这么怀疑的。
他清楚记得,就在刚刚不久前才躺下睡觉,一闭眼的功夫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之所以没有胡乱喊叫,是因为他就站在窗口边,透过乌黑破碎的玻璃,窗外满目都是倒塌腐朽的房屋。
正真的恐惧令他浑身颤抖,干涩的喉咙吐不出一个字。他们身陷在一个望不到尽头的都市废墟中,天空中还有一轮诡异的血月,眼前的一切无疑是噩梦。
“大家冷静,冷静。”片刻后,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抬起双手安抚众人,“初步怀疑我们可能遭遇了绑架,但是这外面的世界……有,有些难以解释,不过,我们一定不能自乱阵脚,大家一起想办法。”
虽然他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但那只不断扶着镜框微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慌乱,任谁一觉醒来发生这种事都难以泰然自若。
“绑架?谁会绑架我,俺一个建筑工人有什么值得好绑架的,不对,一定有问题。”旁边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情绪十分激动,歇斯底里地喊叫,双拳紧握眼中布满血丝。
“对呀对呀,我也是一个平头老百姓,绑架我干什么。”
……
其余人不断出声附和,唯独苏白默默不做声,因为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虽然有二十来岁,但在这群大人面前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只能在心里腹诽:“有道理,我这么一个屌丝,绑匪看中谁也不会看中我啊,难不成是穿越?”想到这些,之前令他通体冰寒的恐惧渐渐消退了许多。
作为一个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小青年,‘无知无畏’是本能,而且‘穿越’这种事情甚至还有点小激动呢。和平盛世是超凡者的悲哀,不是吗?每个年轻人心中都有一颗超凡之心。
正在众人想办法该怎么自救时,苏白脑海里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编号1569874275,你被征召为伟大元素主宰的预备选民,造物之血将在十分钟后唤醒你的灵魂。幽魂之夜,吞噬二十颗亡魂之血,获得正式选民资格。”
苏白浑身猛地一僵,不是穿越,是无限空间。穿越什么的只要是文明世界他都可以接受,但无限空间这种东西他真的玩不起啊,这个可是要命的。
再一看其他人都是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听到类似的话。在他们看来,元素主宰是个什么玩意,还备选选民?难不成是什么邪教?咱们大天朝没几个信教的,一切邪教都是要被打到的。
中年眼睛男抬起头,鼓起勇气冲着天花板大喊道:“我是无神论者,我不想当什么选民,我要求你们将我保送回国。无论你们是哪个组织或者国家,你们现在的行为都必将受到我所在祖国的严厉制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请在没有引起激烈外交纠纷的情况下,妥善解决这些。”
苏白真心想赞叹一下眼镜男这番话说的气势十足,但按照他的猜想,空间主神可能不会理会这种威胁。
“你已被征召,一切权利归属伟大主宰。黎明到来之前,所有未成为正式选民者将在幽魂梦境死亡。”
眼镜男这么一喊,没想到还真的得到了回答,但是‘死亡’这个字眼却带来深深的恐惧,机械语气中的那种残酷和冰冷,没谁会认为这是说笑。
不过,有人立刻抓住了重要信息,工地大叔急切问道:“幽魂梦境?你是说这里只是一个梦,那死了就应该醒来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脸上一喜,苏白也不例外,谁会没事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只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幽魂梦境死亡后将被打回原定空间,并且抹除一切相关记忆。”
那个不知何处传来的莫名声音立刻给出了解答,条件优厚得苏白有些受宠若惊,这不像无限空间的风格啊,莫非自己遇到了一个好说话的主神?
得知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后,众人既兴奋又犹豫,四周的一切如此真实,嗅觉痛觉等等跟平时毫无两样,真的只是梦吗?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这么古古怪怪的事情不是梦还是什么,一个噩梦而已,谁想记得它?”工地大叔大骂一句,眼睛一红,竟然就这么不顾阻拦地冲向窗户。
苏白没有去阻拦,因为他感觉这人已经有些失控了,或许是太难以接受了吧。又或许以上只是一个借口,他内心深处是期待这个人做个试验,那些阻拦的人当中有多少也是这么想的呢?
‘咔擦’一声,窗户被撞破,人影从五六层高楼坠落,众人赶紧冲到窗台边往下看。昏黄的路灯下没有任何血迹和尸体,人影摔落地面后直接就消失了,好似一团雾气般飘散。
“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有人喃喃自语,大家都相信了梦境的说法,凝重紧张的气氛立刻舒缓下来。眼镜男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感叹说:“世界之大真的无奇不有。”
“那我们就当做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开始一段美好奇幻旅程吧?”一个之前存在感同样不高的女子这时忽然兴奋起来,看她的岁数也比苏白大不了多少,顶多二十五六的样子。
“人家爱丽丝做的是美梦,咱们这个可是噩梦,估计旅程不会多么愉快。”五人中剩下的另一人说话了,年纪比较大,听他之前的介绍好像是个‘的哥’,诨号老王,此刻心情放松下来说话还有些幽默。
“呵呵,那好,我们就出去看看,真让我跳楼还有些不敢。”眼睛男一锤定音,笑声很干。转头注意到苏白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吓坏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缓声道:“小伙子,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噩梦再可怕也不会死人,不如出去看看吧。”苏白很认同的点头道,然后继续保持一贯的沉默。小孩子,没步入社会真正长大之前都要多听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