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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到信,扔了酒坛子,一路飞奔到山下,牵回寄养在山下小馆子的千里马,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黄昏前赶回了京城。
京城的雪远没有山上的厚,君扬的信上只有两个字:速归。
一定是锦绣,一定是关于锦绣,不然,君扬不会这么急着让他回来。
他下了马,快步走近傅宅。
锦绣被青奴拉着从厨房出来,说着姑娘歇着就好,做饭的事就交给奴婢。
在烛光的照射下,锦绣的脸瘦而苍白,不复往日那般圆润;她散着头发,身上虽披着披风,却依旧单薄。
他运着轻功,飞身到锦绣面前;他一身锦衣,黑红相间;他发丝飞扬,剑眉微蹙。
“锦绣...”
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的,他眼眶竟有些微红。
美人红目,忧伤唯美什么的,看的最心疼人了!
“傅音?!”锦绣惊讶,她没想到傅音会这么快回来。
傅音爱红衣,爱酒。
“傅音!”她踮脚伸手抱住他,勾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肩上。
傅音的身上有清凉的雪味,有淡淡的酒香;他的心跳的好快,像战鼓擂擂,像要破胸而出。
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发愣了,而是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怀里的人紧紧搂着。
“傅音,你勒的我胸口疼。”锦绣苦笑,本来她还想再忍一会的,可是傅音越抱越紧,她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傅音噗嗤笑出声来,他放轻了力气,头低在她的肩上,身体有些颤抖。
“傅音,我没事,我都已经好了。”锦绣也笑,她轻轻拍拍傅音的背,安慰道。
烛光照耀的房廊下,积雪苍茫的天地间,他暗自决定,再也不要离开她,再也不要。
院子里,那棵树又开了一朵粉红的小花,顶开雪,悄然绽放,好像美人的笑脸。
后来锦绣跟他说,好像是好久都没看到傅音了,这次与他相见,有点像年久失联的老朋友,突然在街头相遇,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傅音说;可他们明明才分开几天而已。
傅音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君扬以有要事要商量,才把傅音拉到书房,告诉了他他知道的全部。
木头没有跟君扬提起九幽府的事,只说锦绣误中了含有曼陀罗花毒的香,导致入了梦魇,伤了心肺,留下失忆的后遗症。
他们一个习文,一个习武,多少都知道曼陀罗花粉是一味中药,适量的曼陀罗用作外伤,可以使人麻醉,减少病人的痛苦;若是大量吸食,则昏迷不醒,心魔趁机而入,将人困在梦里,至死方休。
傅音一掌把君扬的书桌劈个稀巴烂,他悔不当初,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着锦绣?温玉柳那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怎能相信?
皇家自古无情,又有什么心狠手辣的事做不出来!
“傅兄先莫动气,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陷害锦绣的凶手。”君扬连忙稳住他,劈了桌子不要紧,可别鲁莽去劈人呀!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还背着我?”锦绣从会客厅过来,她是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才过来的,该不会傅音打了君扬哥哥吧?
她推开书房的门,大步进来,青奴在后面跟着,生怕她出了意外。
“锦绣。”傅音见她进啦,上前扶住她的肩,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出陷害你的凶手,帮你报仇!”
“那帮山贼心狠手辣,你不准去,反正我的伤都快好了,咱就别惹麻烦了。”锦绣拍拍他的手,宽慰他说。
“哦,对了,是山贼,山贼!”君扬一听,连忙给傅音使眼色,他怎么都忘了,自己还编出山贼这个谎言去骗了锦绣,忘了和傅音串通口供了!
傅音回头望望他,君扬正死盯着他看,他心里叹一声,松开手,大步走出书房。
“我迟早带人剿了那帮山贼!”
傅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恶狠狠的语气。
“君扬哥哥,你们....”锦绣不明白了,怎么傅音不知道是山贼把她打伤的吗?
“锦绣啊,不如我们晚饭吃暖锅吧!正好傅兄回来了,我们边吃边聊,饭菜也不会凉啊!”君扬上前走到锦绣跟前,他得转移话题,快些让锦绣忘掉刚才的话。
“暖锅?是火锅吗?好呀好呀!我还没吃过这里的火锅呢!”锦绣果然不负君扬所望,快速的被火锅吸引住了。
“嗯,对!”君扬心里猛的松了口气,他都不知道那心口的气是何时提上来的。
“那,老爷,姑娘,奴婢这就去厨房准备。”青奴对二人欠身,乖巧的说道。
“有劳青奴姑娘了!”君扬对她点头,看来,他已经习惯这样被人称呼了!
餐厅圆桌上,放着一个火锅矮炉,炉上是一口黄铜制成的火锅,锅内香气扑鼻的鸡汤咕嘟咕嘟翻滚着;因为锦绣有伤,不能吃卤汁辣味底料,所以王御医就亲自调了这一盆滋补鸡汤底料,里面放了好几味性温滋补的中药;而火锅的辅料分别是白菜、萝卜、豆肉,粉丝,毛肚,牛肉、腊肠和冬笋;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些花花绿绿的丸子,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本地美味,还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时令菜。
吃火锅有菜有肉,当然也少不了酒,虽然锦绣有伤不能喝,但其他人可就尽心了。
“饭桌上无主仆,青奴红奴木头,你们仨给我坐好了,随意吃随意喝,给我放开了来!”锦绣端着一盅酒站起来,大放豪言壮语,说完,竟要把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傅音眼疾手快,连忙夺下来:“说归说,可不准乱来,快坐下吃菜。”
“傅音哥哥,你就让我喝一点吧,我身体真的好了。”锦绣拽着他的袖子,摇啊摇的。
“无事的时候一口一个傅音傅音的叫着,怎么这回有求与我了,就改口叫哥哥了?”傅音失笑,对这样的锦绣,他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但是,一码归一码,酒还是不能给她喝。
“姑娘身体尚未痊愈,不可任性!”王御医缕着胡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切~谁稀罕,辣的呛嗓子,傻子才喝!”锦绣愤愤坐下,她不再强求,她得听医生的话,不然那肚子疼起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锦绣说这话时,木头正端着酒盅准备敬君扬呢,结果听到那句傻子才喝,他也不知这酒还要不要敬。
君扬看木头端着酒对着自己,二话不说就拿起酒盅在木头的酒盅上碰了一下,然后一仰头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君扬是个读书人,家里清贫,别说酒了,饭能吃饱就不错了,所以这盅酒,是他人生第一杯。
辣酒过喉,呛的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君扬哥哥快吃菜。”锦绣连忙从锅里夹菜给他,让他缓解一下那喉咙里的辛辣。
“老爷,酒要慢慢喝。”木头一脸没表情,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别有深意。
比如:不行你就别逞能之类的。
“君扬从未喝过酒,可别把他灌醉了。”傅音给锦绣夹着菜,看了一眼木头,说。
“无妨无妨,我慢慢来就是,来,木头,该我敬你了!”君扬咳完,嗓子舒服多了,除了脸还有些红外,别的也没什么了。
于是俩人你一杯我一杯,七八盅酒下肚,君扬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了。
虽然傅音一边吃一边给君扬夹菜,让他吃饱了再喝,好歹肚子不空也没那么容易醉。
不过毕竟是没有喝过酒的人,君扬此时已经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