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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生前多么光鲜。死后也都是被人随意摆弄的尸体。哪怕你是统治一个国家的皇帝,坐拥如山财富的富豪亦或是可以移山填海的法师。
马赛的尸体躺在地上,脖颈被人斜着切断。血液随着被割断的颈动脉在血压的作用下喷的满墙都是。他的脑袋滚在一边,原本白净的脸庞沾满了地上的牛粪,太阳穴上还隐约的看出一个脚印。应该是报案人不小心踩的。
乔治知道,马赛生前是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然而此时,他已经不可能在讨厌任何东西了。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虫子们爬在他的脸伤,钻进他的耳朵或者鼻孔之内。苍蝇盘踞在脖颈断裂的伤口处,吮吸着上面的血液。时隔一天,尸体已经有些发臭,尸臭混合着仓库中的牛粪味,令人作呕。
尸体位于两个柴火垛中间,两个柴火垛形成一个直角,在仓库内昏暗的光线作用下,成为了一个完美的藏尸地点。
“应该是第一现场。”哈扎尔看了一圈,蹲在地上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尸体附近的情况。对乔治说。
“第一现场?”乔治虽然是一名法师,但是对刑侦破案似乎并没有什么研究。当哈扎尔说出“第一现场”这个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就是说尸体就是死在这里的。”哈扎尔说:“而且没有被人移动过。”
“为什么这么说?”乔治问。
“墙上的血迹,明显是马赛的头被人砍下之后,血液因为血压喷射在墙壁上的。”哈扎尔指着墙壁,解释道:“如果尸体被人移动过,那么血液和伤口的位置应该是对不上的。”
哈扎尔招呼乔治过来,指着地上的一道似乎是被重斧之类的东西劈开的痕迹说:“这道痕迹以及墙上血迹距离地面的高度说明,马赛是躺在地上被人砍掉脑袋的。”
“这不可能!”乔治说:“马赛有洁癖,根本不会躺在这种地方。”说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法医。
“这位大人说的没错。”法医对乔治说:“马赛大人确实是躺在地上被人杀死的。”
“这怎么可能?”乔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他可是个被单都不用第二回的家伙。”
“也许是被人打晕了之后。”沃尔特说。
“马赛大人的头上没有遭到过重击的痕迹。”法医说。
“确定么?”乔治问。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没有。当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法医说。
“马赛不可能被人打晕的。”哈扎尔又看了一下马赛的尸体。非常笃定的说。
“为什么?”乔治转过头。所有人都看向哈扎尔。
“别忘了,马赛是什么人。”哈扎尔对乔治说:“法师!你认为存在一个法师被人敲闷棍的可能么?”
“也许是他喝醉了或者是他缺乏警惕的时候。被人……”沃尔特说着,做了一个“敲”的动作。
“但作为一个法师,身上怎么不会有触发式的法术护盾呢?”哈扎尔说。
说到这里,乔治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马赛的身体前,用手绢包着手,拉了拉马赛的衣领。当他看到衣领内部依旧闪闪发光的魔晶的时候,完全变了脸色。
“他身上的魔法护盾没有被触发过。”乔治的脸上浓云密布。说出了让在场其他人疑惑不已的结论。
“什么?”沃尔特首先感到难以置信:“乔治老师,您的意思是说,马赛是在魔法护盾没有被触发的情况下被人砍断了脖子?”
乔治拈起一枚魔晶,略微输送了一点魔力。一瞬间,马赛的法师长袍发出刺眼的光芒。
乔治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你说对了。马赛确实是在护盾尚未触发的情况下,被人砍掉脑袋的。”
“这,这,这。”老师的话让沃尔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乔治解释道:“马赛是塑能系的学生。所以我比较熟悉,他衣服上的魔法护盾是我们那里非常常见的一种护盾。由于加入了一部分预言魔法,使整个护盾部分跟他的意识连接,所以只要他还有意识,那么即便是一直苍蝇都很难接近他的身体。除非有更强大的攻击将护盾直接击碎。”
“也就是说,除非马赛魔法护盾被打碎,才有可能被人打晕。是么?”哈扎尔问。
“没错,这就意味着马赛是经过了一场战斗,在全身魔法护盾被击碎之后。被人打晕,带到这里,接着被砍掉脑袋。”乔治说。
“然而根据你刚才的发现,马赛身上的护盾压根就没触发过。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这是我最奇怪的。”
“护盾不破就不可能被人打晕。但现在护盾没破,马赛却被人打晕了。”沃尔特摸着下巴,思考着。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乔治老师,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接触魔法护盾的?”
沃尔特的问题让乔治一愣,旋即回答:“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呃,比如说想跟人亲热之类的。呃,就是想跟女人。”沃尔特有些尴尬的说。
“他没有这个必要。”乔治明白沃尔特的意思,摆摆手,说:“这种护盾是触发式的。没有攻击这种行为他根本就不会触发。所以根本不影响跟女人发生关系。你为什么这么想?”
“呃,是因为那天咱们不是看到马赛跟一个女孩在一起么。”沃尔特说。
“你是说那个叫。”哈扎尔站在一旁,用力回忆着那天发生的情况,过了半晌,突然说道:“普瑞尔,对!叫普瑞尔的姑娘,对么?”
“对,对!”沃尔特说:“就是她。”
“你是说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砍掉了一个塑能系法师的脑袋?”乔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沃尔特听完之后连忙否认,说:“不不不。老师,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也许那个姑娘知道什么。”
乔治看了哈扎尔和沃尔特一眼。接着转身看向身后的警官马尔福
马尔福一直仔细的听着在场几个人的谈话。看到乔治把话题转向自己,解释道:“乔治大人,那个叫普瑞尔的姑娘我们已经问过了。”
“问过了?”乔治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早说。”
你们也没问啊。马尔福心里委屈,但是却不敢违抗这几个法师老爷,只得点头哈腰的道歉:“是,是。是我的问题。”
此事的乔治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个一脸市侩气的警长道歉,直截了当的问:“问出什么了么?”
马尔福擦了擦汗,说:“问了。这个叫普瑞尔的姑娘却是是前天晚上最后一个见到马赛大人的人。不过她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回到旅馆了,然后再也没离开过。”
“有什么证人么?”乔治问。
“有。”马尔福点点头,说:“旅店的老板证明说乔治死的时候,也就是那天凌晨六点多,这个叫普瑞尔的姑娘正在旅馆的大堂。”
“他怎么这么肯定?”
“这个姑娘不小心打碎了房间里的花盆。正在跟旅馆的仆从和老板商量赔偿的事情。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而且”马尔福补充说:“我见了那个姑娘一面。以她的身形,我不认为她有砍断一个成年男子脖子的力量。”
“为什么?”沃尔特问。
“人的骨头非常硬。”马尔福回答:“地上的痕迹明显是只有重斧一类的重武器才能做的到。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就是一个成年男性,也不是说办到就办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