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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婴儿,一个刚刚出身的婴儿。然而我的记忆,却停留在了我最后那次的丛林探险,我失去了我所有的队员,但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一个婴儿。
我四处张望,发现我躺在一张手术室的病床上,一个有着黑色长发,五官明朗的小护士在静静地看着我,我看见她的左边胸上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BN:2999.01.01.01.1314
那一刻,我被她迷住了,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仿佛是一尘不然的仙女。如同瀑布般的顺滑黑发,细腻白皙的皮肤,纤细妖娆的身材,加之一身的洁白的护士制服,仿佛白衣仙女下凡一般。
这种诡异的情景与女人,让我以为我是在做梦,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高仿真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在她的设定里,我应该会哭,然而我并没有哭,这就迫使她不得不开始着手打我的屁股。虽然我很希望我能与这位美丽的仙女有肌肤上的接触,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有人打我的屁股,我只好假装哭泣起来,使得小护士停止了对我的“虐待”。
小护士见我哭了起来,便将我抱了起来,左右摇了摇,我突然就不哭了,呆呆的看着这位小护士,出了神,她那柔顺的手掌,抵在我的后背,如同垫着一块柔软的棉花。我想要说话,却发现一张嘴便是咿咿呀呀,怎么也说不清楚。
小护士见我不哭了,便将我推到了一个统一的大病房内,在这里,我看见一大群刚刚出生的婴儿,他们被放在一个个透明的玻璃容器内,大多数都还没有睁开眼睛,在静静地安睡。有点比较调皮,在左右地滚动着。
小护士将我也放到了一个这样的容器内,我的内心一阵恐慌,我估计我要在这个容器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这让我想起了我女儿刚刚出生的那会儿,也是被放置在医院的育婴室内。
对于一个刚出身的婴儿来说,能呆在这样的环境内,是相当高的待遇。然而,对于一个有思想的婴儿来说,这是非法囚禁。
无可奈何的是,只有思想却不会说话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这容器内。
小护士走后,我陷入了沉思,我突然想起了田江那孩子,他是否还活着,还有我为什么突然从桃源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变成婴儿?
这一切奇怪的事情让我觉得仿佛是在做梦,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给叫醒,这声音就来自这容器内,好像这容器还腾出机械臂拍了拍我的小腿肚。
我睁开眼看见了一只硕大的奶瓶悬在我的眼前,从出身到现在,我一点东西也没吃,可把我饿坏了,我急忙抱着奶瓶吮吸起来。
吸着,吸着,我停了下来,我突然有些羞愧起来,觉得自己这么大了竟然还在吸奶瓶。内心的排斥感持续了很久,以至于长时间不吮吸奶嘴引起了系统的反应,之前的那个小护士又走了进来,见到人后,我变得兴奋起来,因为我实在不想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小护士趴在玻璃旁,仔细观察起我来,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我冲她笑了起来,她似乎没有被我吓到,而是陷入了沉思。不多久,她站起身来,转过头头喊到:“维生素C。”
她的话语十分生硬,有点机械化地发音,有点像我小的时候,家教机上面的英文发音,当时我在怀疑,她有没有可能是个机器人?但她那带有温度的柔嫩肌肤使我又不敢相信他是机器人。
她的话音刚落没多久,一辆医疗推车自动开了过来,她从推车上拿出一颗枸杞般大小的乳白色药丸,将它扔进了一个小的试管里,里面有一些透明的液体。她拿着试管晃了晃,药丸融化了,打开我的玻璃罩,想要将液体倒在我的嘴里。我本能地摇晃着脑袋,不让她倒在我的嘴里。没想到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小嘴,轻轻一捏,我的嘴啾成了椭圆,她将手里的试管一倾,液体流进了我喉咙里。
对于这样的暴力行为,我表示出剧烈的反抗,开始哭闹起来,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小护士竟然完全不理睬我的哭闹,关上玻璃罩径直走了出去。
之后,任我怎么哭闹,也没人来搭理我。后来喊累了,我也只好抱着奶瓶喝了起来。饥饿感完全代替了羞耻感,慢慢习惯后,发现也没什么,毕竟自己现在是个婴儿,喝奶也很正常。然而,最令我担心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大小便的事情。
果然,在我第一小便第一次来临的时候,羞耻感油然而生,我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就这样躺着尿出来,但是身体怎么也不听指挥,直接尿了出来,顿时我哭喊起来,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用哭喊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小便尿完后,我的整个下半身都湿漉漉的,垫在屁股底下的小棉被也湿透了。我就这样哭喊着,也没人理我,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婴儿罩的警示灯响了起来,同时响的还不只我一个,我发现同一个房间内的其他几个婴儿罩也亮起了红色的警示灯。
不多久,陆续进来四五个小护士,这些个小护士长得一模一样,一时让我失落起来,因为我不知道那个还来照顾我的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小护士呢?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就如同小动物刚出生就会认第一眼见到的动物做妈妈似的。
当那个小护士再次趴在我的玻璃罩旁时,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一出生时见到的那个胸卡,戴在那个小护士胸前的那张刻有字母与数字的胸卡。
我睁大眼睛,努力看着小护士胸前的胸卡,然而我的注意力瞬间被小护士丰满的胸脯所吸引,两个隆起的胸脯如同呼之欲出的大白兔,一时使我乱了迷,出了神。一直等到小护士打开玻璃罩,掀起我的屁股我才醒过神来,定金一看,看到了她胸前的胸卡,上面写着——BN:2999.01.01.01.1314。
看到这串数字后,我顿时安了心,就好像孩子看到妈妈后那般安心,任由她为我换尿布,擦拭身体,她那柔嫩的手指在我的身上来回游走,如同丝绸般顺滑。
尿布换完过后,我试图通过哭喊来引起小护士的注意,然而却是失败的。小护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与此同时,其他已经换好的小护士,也陆续离开了,不少的新生儿也在哭泣,但都属于正常情况,要么美梦被搅醒了,要么肚子又开始饿了,只有我是想离开这鬼地方。
我突然意识到,即使离开这鬼地方,我也无能为力,首先我无法讲话,再者也不会走路,我能做的,只是等待着慢慢长大。
你无法想象,让一个有意识形态的婴儿躺在床上长达数月,是多么煎熬的事情。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由于身体发育需要,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饿了就张开嘴,就有机械臂将奶瓶伸到我的嘴里。大小便来了,哭喊两句,就有小护士来给我换洗,我甚至连眼睛都不用睁,只管睡觉就好。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增长,手臂胳膊也变得有力了许多。
有那么一天,在我还在意识蒙蒙的半睡状态下,我忽然听到了乐曲想起的声音,是钢琴声。
先是渐渐响起的潺潺流水声,汩汩地流过我的心头,继而响起了清脆而响亮鸟鸣声,背景音乐是用萨克斯吹奏的长调。间隙隐约有一位因为老人熟睡而发出的轻微喘息声。
整首曲调,流水声络绎不绝,中间不时响起口笛吹出的欢快的节奏声。
结尾时,潺潺的水流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从耳朵里流进了心间。
这是我出生这么久,第一次听到音乐,虽然只有简单的几种大自然的声响,但却使得我对着陌生的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起码,他们和我一样,热爱大自然的一切。
这样歌曲,每天单曲循环,每天换一首,每一首都有许多大自然里的声响。
就这样,放了三十首,也是通过歌曲,我掌握了这里基本的时间规律。接下来,婴儿房里开始播放一些名词,第一个名词就是“人类”。
这个词整整循环了一整天,对于这个,其他婴儿似乎并没有收到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但我来说,就是莫大的煎熬。
以前的每一天,不是放歌曲,就是放名词,就是放短语,像是早起婴儿教育,比如“你好”、“对不起”、“谢谢”等等之类的。
就这样,在这样对于我来说十分封闭而又枯燥的环境下,我像头猪一样,生活了起码三个月的时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我终于彻底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