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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安在越王耳边低语了几句。
越王放下奏折,思量了片刻。
“准。”他道。
“带上来。”德安直起身子,说道。
……
雨轩阁的侍卫都撤走了,众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主子!”
敏儿梅儿见到人,连忙上前迎去。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柳汝生浅浅的一笑算是回应。
“唉?主子,怎么就您一个儿?小福姐姐和十三主子呢。”
洛儿见梅儿她们家的主子来了,也赶忙去门口张望,却是没等到。
“许是不会回来了。”柳汝生回头看看,轻声道了一句。
说罢,便带着敏儿梅儿回了房间,梅儿倒是大胆的回头看了一眼,出来洛儿脸上的失望,没看到别的。
挽月将自己房间的窗子关上,方才见柳汝生回来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还有一丝期盼。不过柳汝生那般说过,她便灭了这期盼。
洛儿独自一人在雨轩阁的宫门口,默默的站立着,许久许久。
“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小方子老远老远便叫嚷着,原本转头回去的洛儿听见了,没来得及多想便跳着出去,远远看去,那个身影,虽是柔弱,但可不就是主子的!
“主子!”
她这一刻竟有些心酸。
玮玉是被架回来的,神志虽有些混乱,洛儿的声音还是分得清的。
“十三小姐也回来了!”小方子的声音太大,敏儿梅儿在屋里都听到了,赶忙去扒了扒窗边,见到玮玉真的从大门口进来,喜悦道。
“回来了?”
柳汝生惊讶道,连忙上前推开了窗子,正对上玮玉看过来的目光。
“真的回来了……”她默默道。
挽月听到声响,从房里冲了出来。
“你回来了?”
语气之中带着不敢相信,但是玮玉的的确确就在她面前。
“挽月姐姐,别愣着了,快来扶主子进屋。”洛儿欢喜道。
玮玉冲她一笑,身体却扛不住,直直到了下去,幸好挽月上前及时接住。
“主子,你怎么了?”洛儿焦急问道。
“进屋。”玮玉摇了摇头,说道。
……
“王上,真的要信她说的话吗?”德安不放心的问道。
“那女子倒是有些智谋,对无终也很了解。”越王分析道,“那日沈卿言道平凉之地,寡人一下子便想到了她。前些日子无终同我说过,那女子,名唤平凉。没有多想,我便一下子就认定她就是那个人。”
“那怎么?”
“就像柳十三说的一样,无终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平凉,是一个套。”越王看向德安,如此说道。
“沈大人还说过无名寺一事。”德安提醒道。
“无终做事万面具到,这一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越王得意一笑,“再者,只是缓刑而已,若柳十三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那人才是要找的人,她还是会在除夕之后被送往西山。”
“王上英明。”
越王摆手,“寡人不需要你的赞美,你是寡人唯一可以信任之人。”
“诺。”德安沉默后,郑重道。
……
“缓刑?”
洛儿拧着毛巾,听着玮玉说道。
“不错,王上念及他与裕王殿下的兄弟之情,将我去西山的刑期缓了缓。”玮玉这样解释道。
“那这么说,主子还是得走?”洛儿将毛巾递给挽月。
玮玉点点头。
“你们都下去吧,挽月留下来便好。”
洛儿看了看挽月,道了声诺,便和小方子一同下去了。
“帮我更衣。”
玮玉道。
挽月放下手里的毛巾,将她扶了起来。
“阿!”
见到玮玉胸前偌大的血迹,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主子你这是?”
“别说话。”玮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不想让他人知晓。
“简单包扎一下,更衣就好。”她补充道。
挽月看到清楚,胸口的正中,心脏的位置,一个血淋淋的血洞,血不断的在往外渗出,虽流量不多,但可以看得出伤口很深,并且已经有些腐烂。
挽月做了简单的擦拭,又替玮玉包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服侍她躺下。
“奴婢去将这些处理掉。”挽月说着,拿着那些血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拉住,她低头看向玮玉。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玮玉道。
挽月感觉握着手腕的力度紧了紧,冲着玮玉点点头,拿着衣物出去了。
待回来的时候,挽月见她安静的闭着眼,以为是睡着了,方想退出去,又听玮玉开口唤她。
“好饿。”
主子的模样竟然有些可怜,挽月见了吓了一跳。
“挽月?”玮玉又唤了一声,挽月才反应过来。
“挽月这就去拿饭。”
身体得到补给,玮玉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疼痛好了许多,但情况仍然不能乐观,食物只能让伤口维持在稳定的状态,并不能完全让它愈合。
“主子……你是怎么出来的?”
玮玉进入天牢,并被冠上谋害贵妃一事她都听说了。可进入天牢的人居然还可以活着出来?挽月觉得不可思议。
玮玉擦了擦嘴,看向挽月。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至少,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挽月轻蹙眉头,知道这是玩笑话。但主子不想说,她也就没再过问。
“我问你,”玮玉反问道,“初来之际,你是为何人卖命?”
挽月下意识的低头想回避这个问题,却逃不过玮玉的眼睛。
她不知道玮玉可以问的如此露骨。
“我权利有限,但掌握你的生死倒是可以做到。”玮玉疑似又对挽月操起老本行——威胁,但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心软,不适合杀戮。”
挽月听着,没有开口。
“我不喜叛变之人,亦不想拐弯抹角。你也知道,我活在刀尖上,去与留都是你的问题,想好了告诉我,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不怪你。”
挽月有能力,玮玉当然想留住她,可她是为别人卖命的,她用着不放心。
玮玉习惯独来独往,若挽月真的不想留,她绝对不会说什么,反而会为挽月的坦荡鼓掌。
虽然,像挽月这样的人,没什么坦荡可言。
“挽月留下。”
玮玉说罢,挽月沉默片刻后,便行了大礼,说道。
“你倒是心急。”
玮玉饶有深意的说道,挽月不禁蹙眉,她……是真的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