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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的门哐当被人打开,叶长箐将手中的书放在床上,起身穿鞋。
茵红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现在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子扬回来了,他有事找你。”
“他回来了?我总算可以出去了。”叶长箐抱住茵红,将她转了三圈才肯放下。“我这几天在这里都要憋坏了,你们俩深怕我没有事情做一样,让我回来到现在都没有闲着。”
茵红看叶长箐生得风流韵致,在她面前又全然不顾男女之礼,内心微微颤动,表面则装作云淡风轻。
“也没有人逼你这么做,谁让你这么听话。”茵红蹲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籍,“你将那些书籍看完了?怎么还看起百年前的记载?”
“显得无聊我就随便翻翻,正好看到此人写的书,觉得她将书写的极是有趣,我便将她的书都找来看了一遍。茵红日后你若将情报汇总成书,也得这般写。”叶长箐拍着茵红的肩膀说道,这几日她把三十年间的书籍全都看完,又将喜爱看的野史鬼闻都翻阅了一番,书中见闻,作者所悟让叶长箐一直长叹,学海无涯苦作舟。
茵红的肩膀在叶长箐拍下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她继续收拾地上的书,对着站在身旁的叶长箐道,“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王府吧。”
“你不与我同去?”叶长箐道。
茵红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拉下脸,道,“我要留下来整理你的杰作。”
叶长箐尴尬地笑道,“我也不知子扬如此早回,不然我先收拾了再走?”
“你走吧。”
叶长箐听罢,也就不再推迟,大步走出了暗室。
茵红起身走入室内准备将书籍放入书架,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书架上的书怎么全都乱了!茵红愤然转身,望着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落长情,你这个挨千刀的,真该让阎王爷收了你。”
洛子扬比叶长箐想象中回来的早,不过有一点确是在她意料之中。他不可能找到那个他想要找到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叶长箐觉得自己这样瞒着他并不是件好事,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些事情拖着拖着就会成为一件不重要的事,等到不重要了,那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叶长箐在乐嘉的带领下来到了王府别院,洛子扬坐在屋里,摇晃着茶杯,神态怡然地品着茶。
乐嘉静悄悄地退出了别院,留下屋中叶长箐和洛子扬两人。
“长情,坐。”
洛子扬拉出身旁的椅子,看着叶长箐,叶长箐看向洛子扬,觉得他看她的表情似乎与往日不同。
“你受伤了?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好?”叶长箐道。
“只是几日来舟车劳顿,过几日就好了。”
“我替你诊脉。”
叶长箐伸出手拿起洛子扬的手臂,刚要将指头放在脉搏上,洛子扬就将手收了回去。
“王府有父皇亲派的御医,医术精湛,你也不用操劳此事。”
洛子扬看叶长箐的表情果然与往日不同。
“有御医自然再好不过,我的医术也就只能看点小病,搬不上场面。去炼神国可有什么收获?”洛子扬看着叶长箐,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把他从炼神国带回来的东西从包裹里倒了出来。“在炼神,有一个人叫我把这个拿给你。你知道竹泪九分毒一分药,偏巧你身上却又有疾患,只有竹泪方能抑制。那个人说这会减少你对竹泪的依赖。”叶长箐用手捻了些那长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在鼻子里前闻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皇室才可能用到的,这是小时母妃天天为她点的熏香,是她久也不能久才能再闻一次的香,名唤熟地念。
这世上如今知道她需要熟地念的只有一人,那个自恃清高,桀骜不驯,自私无耻,忘恩负义的所谓第一神医。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原谅他一次,他会找个机会弥补。”洛子扬道。
“他还有跟你说什么了吗?”叶长箐闻着手中的药,心想欧阳墨然应该是不会将她的身份告诉洛子扬,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他还会跟我说什么?”洛子扬一脸疑惑道。
叶长箐看着洛子扬五官端正的脸,皱了一下眉毛。
“没什么。”
洛子扬放下手中的茶,道“长情,他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顿了顿,叶长箐道,“我往日的一个朋友罢了,只是已经没有联系了。”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五湖四海的我认识那么人,那要是一个个都不简单,我跟你聊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对了,子扬……”
“什么事,说。”
叶长箐从怀里取出了老万准备给乐嘉的当归,放在洛子扬手上。
“这是老万要给乐嘉的,你给我干嘛?”
“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这事?你真是神了啊?”叶长箐吃惊道。
“他每月都会托人给乐嘉送一份当归,看着这包装的布料和这药材,不用猜,也知道。”
“乐嘉不收,你是王爷,他不敢不收。”叶长箐仗着理直气就更壮了,不管怎样,父子间哪里来的隔夜仇,老万每月给乐嘉送当归,那用意,路人都能看的清楚,他这是想儿子呀!
顺水人情能顺则顺嘛!
“你管的闲事也真多,他们两的关系可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洛子扬嘴里骂着叶长箐,手却将叶长箐给她的当归接住。“几日后,父皇的诏书就会下来,这几日你做好准备,你可能得跟叶良一起去趟曌山。”
“曌山?”这么快就要有任务了,才见洛子扬没几次面,又要离开。“既然事情已定,我就先回竹庐打点一下竹庄的事情。”
“好。”
洛子扬看着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现在思绪万千,混乱交杂,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测,如今变成了铁铮铮的事实。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呕的一声洛子扬竟咳出了血,程岑立马出现,扶住正要倒地的洛子扬,焦虑道,“王爷何必如此?过几日召见不也一样?这伤口愈合哪里那么容易?我这就去找神医。”
夜色如水,月色凉薄,王府洛子扬屋外,程岑与乐嘉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