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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到底是什么?仙之一字,以人傍山,人在山之侧,与世人隔绝,所以成仙就是寂寞,无穷无尽的寂寞,不管百年或者千年,这寂寞将陪伴你们终生,你们可耐的住这寂寞和孤独?”
天雾山,水幽门,一个古老的门派,千年前它还是香澜国的霸主,千年之后却已经沦落到需要与世隔绝的地步。
天雾山中,一座矮峰,峰顶被外力削去,光滑如平地。
平地上,几个孩童端坐在地上,他们的面前,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手中持着一把戒尺,来回轻轻的踱步。
少女长的极美,清新脱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她是水幽门内门青鸾堂的弟子,受命给这些初出的师弟师妹们讲道,也就是所谓的洗脑。
水幽门门第落魄,为求自保只能与世隔绝,为了发展只好定期派人去世间寻找适合修仙的婴孩,在天雾山中抚养长大,到了年纪便被授予道法,如此反复,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轮回。
这些孩童还处在玩耍的年龄,六根并未清静,于是便有了这一师多徒的规矩,这青鸾堂的二八少女,便是这几个孩童的师父。
少女还在娓娓而谈,却见一孩童举起手来,少女瞧见,露出微笑。
“子休,你又有何疑问?”
“师父,徒儿疑惑,若是成仙只是为了无尽的寂寞和孤独,那我们成仙又是为了什么?仙又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谁也想不透,被唤作子休的孩童一脸迷茫,其师父也是全然懵懂,整个矮峰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少女最先回过神来,纤手轻轻在子休的头顶拂过,面上露出柔和之色。
“子休的问题师父解答不了,或许长老和掌门能够解答,但师父知道一点,若是子休不好好听讲,功课落下,可是会受罚的哦!”
小男孩子休,乖巧的点点头,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思想比同龄人复杂一点,也就是所谓的刺头,但也就那样了。
少女还是继续讲道,直到日落西山。
青鸾堂内,少女也是有师父的,那小男孩子休的一番话,或许他自己问过了,并不在意,但对少女来说,却如那雨露润过的种子般,长出深深的肉芽,扎根在了少女的心间。
“什么是仙?我们成仙修道,又是为了什么?”
少女静静的躺在一颗百年的扶桑树梢端,静静的仰望着璀璨的星空,这是她在天雾山中唯一的消遣,有时候她在想:这星空之外,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小男孩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她的内心,让她的心不由的更加寂寞了一些。
“星落……”少女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欣喜,这个和她名字一样的神奇之物,听师傅说,对着它说出自己的心愿,便能在冥冥之中实现。
少女十指紧扣,默默祈愿,神色无比的虔诚。
良久……远处传来夜莺的啼鸣,才让她从祈祷中惊醒过来,带着一丝欢喜,也有一丝遗憾。
她轻轻从树梢飘落,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既然自己找不到答案,那就去问问师父吧!
当星落将自己的疑惑和她师父道出的时候,师父的脸是惊恐的,她怒斥了星落,让他以后打消这个疑问,再也不要有这种想法,她说:这是恶魔,会阻挡她的修行之路。
星落将这番话告诉了子休,让子休也打消这样的念头。
其实,子休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懵懂的点头,在他被灌输的思想中,师父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星落还是那个青鸾堂的小师父,而子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正努力朝着成仙的目标前进。
五日之后,星落照例讲道,只是今天却是分派任务的日子,这些懵懂的孩童想要成长起来,可不是光这样听讲就可以的,功课也必不可少。
“子明,今天你的任务是打理药田,可是要好好的照顾那些小草小花哦!”
“师父,我知道了。”
“子馨,你去照顾灵兽,那些小家伙虽然调皮,但都很可爱不是么?”
“好的,师父。”
子馨是一个小女孩子,其实她是有些讨厌小动物的,但师命难违也只能勉强接受。随后,就轮到了子休。
星落芊芊玉手,轻轻拂过他的头顶,说道:“子休,今天你辛苦一点,去长明峰采集一些悬丝草回来,这可是掌门特地吩咐下来的任务,你可要好好完成哦。”
其余两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可是明目张胆能出去玩的好任务,虽然依然走不出天雾山的范围,但总比闷在园子里要好一些。
子休很乖巧,不骄不躁,只是朝星落恭敬的行了一礼,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于一个六岁的孩童来说,采集药草其实一点都不轻松,长明峰离矮峰大约一里地,悬丝草长在半山腰上,还要走不少的山路。
子休每天听星落讲道,却还没有正式的进入修炼,身体也只是比普通的孩童强上那么一点,想要顺利的完成任务,也颇需花费一番手脚。
好在长明峰景色怡人,一路还有一些无害的小动物在林间穿梭,让这一路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嗯……悬丝草生长处藤蔓丛生,那边倒有一处符合要求,过去看看先。”
这是一处断了的崖壁,因为时间的久远,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苔上交错着诸多的藤蔓,这悬丝草很可能就长在这藤蔓之上。
悬丝草细如发丝,色泽金黄,喜盘绕在藤蔓之上,采集颇为麻烦,好在掌门只需三根作为药引,如果运气好,半天也就完成任务了。
子休仔细翻看每一根藤蔓的背面,可惜他运气不好,这一处藤蔓并没有悬丝草生长,或者已经早一步被人采集掉了。
既然没有,那就继续寻找,这长明峰中,此种藤蔓生长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没走一炷香的时辰,便又有一处。
子休上前,仔细翻找,一根金线般的细丝,紧紧的环绕在粗黑的藤蔓之上,很是显眼。子休露出春风化雨般的微笑,开始轻轻的拨弄悬丝草的根部。
这种神奇的丝线草药,像是被挠了痒痒一般,开始不安的扭动了起来,子休小脸上满是认真,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如蛇般扭动的悬丝草。
突然,一只白嫩的小手探去,悬丝草已经连根被拔了起来,离开泥土的悬丝草,还在不安的扭动着,但此刻的挣扎已经无济于事,它的命运,只能被放入一个小小的瓷瓶中。
子休很满意,如此快的就采集到了一根悬丝草,看来到晌午就能完成任务了。
将瓷瓶贴身放好,整了整那被拨乱的藤蔓,又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子休就准备离开,却见一抹晶莹的绿出现在眼帘,这绿在土中只冒了一个尖儿,但却深深的吸引住了子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