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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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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持我亲笔书信和这枚令牌去月氏,找月氏长公主,她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记住,想报仇,就得学会忍。我要你们在月氏隐姓埋名,养精蓄锐。楼里有密道,你立刻带上他们离开。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胡来。报仇之事,我来。洪虎,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我跟秋霜姐姐失望”。

    “是,洪虎领命。洪虎一定会照看好秋霜楼上下。日后小姐若有需要,沙狼卫随时候命。”

    “走吧,你们进密道走,外面的人已经被引开了。你们走后,我会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从此,世上再无秋霜楼”。

    洪虎楞了一下,随即起身往外走去。人都不在了,要这秋霜楼还有什么用呢。

    姜墨璃硬是咬着牙说完了这些,待洪虎走了出去,她才察觉到,自己背后在不停的冒冷汗,浑身的力气就好似被抽空了一般,紧握的手心也是早已湿透。

    姐姐,初见你时,你就是因为他,落到了那种地步。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就是放不下一个情字呢?当初,你就是沦落到做乞丐,眼神中还是透着一股傲气。

    当初,你问我为什么救你。我的确是凭感觉,因为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骄傲。当时的我的确不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觉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可是你为什么最终还是逃不了。为了他,你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搭上了秋霜楼几百年的基业,值吗?

    秋水镇毗邻清泉山,清泉山因山顶的一眼泉水得名。泉水顺着山脉流向秋水镇,几百年来供养着秋水镇。

    此刻,山顶之上。姜墨璃一袭青绿色纱裙,立于青山绿水之间。娇嫩的脸颊上泪痕犹在,通红的眼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远处燃起的熊熊大火。

    “墨璃,大恩不言谢,日后,秋霜楼有我的一席之地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

    “第一,我才不要你的秋霜楼。第二,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到时候秋霜楼被人给掀了。一切还是等秋霜楼回到你手里后再说吧”。

    “阿璃,我对你好吧,你这个房间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好看吧。”

    “嗯,还不错。”

    “就只是还不错吗?”

    “不然呢?”

    ……

    “阿璃,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千年老妖变的,压根就不像是个几岁的小屁孩。”

    “哼,你才千年老妖嘞。我不理你了”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才是千年老妖。”

    ……

    “阿璃,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好好的活着。你不仅有娘亲,你还有父亲,姐姐和弟弟,还有我。我知晓你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若你现在出事,你父亲怎么办,你姐姐怎么办。他们只会是雪上加霜。就是你娘亲,走的也不会安心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也不会辜负她的一番苦心的,对吧。何况你还有我,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想要发泄也来秋霜楼找我,行吗?千万别做傻事。无论怎样,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不仅仅是为你自己,更加是为你娘亲。”

    昔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就放佛那个关心自己的好姐姐还在眼前。可是,这终究只能是痴人说梦而已。

    “三哥,谢谢你”,听得背后的脚步声,姜墨璃也没有回头,只沙哑着声音向来人道谢。

    “没事”,钟梓萧今日才算是彻底认识了姜墨璃。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将一个本该享受父母亲无尽宠爱的娇小姐,给逼到这种地步。

    “三哥,能麻烦你帮我把门外的暗卫给引开吗?我们在清泉山会合”。姜墨璃瘫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擦干即将掉落的泪水,略带哭腔的说道。

    钟梓萧停顿了一下,立刻收回了伸出的手,“好,你自己小心”。看来自己的担心压根就是多余的。

    即使再伤心,也能强忍着安排好一切。思绪明朗,有条不紊。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说话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本以为应该是被家里宠坏的娇小姐,现在看来是真心不像。尤其是,她今年不过才七岁。

    “想哭就哭吧,这里……这里也没有别人”,钟梓萧看见她紧握的拳,和手上暴起的青筋,还是在心里感叹道,她还是太小了,就算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很明显。

    “不,我不会再哭的。哭的再惨,她也回不来了。我只恨,恨我自己,恨老天爷。娘亲去世,姐姐也走了。我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姜墨璃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平静的道:“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现在的我,是没有这份本事,但是,迟早有一天,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去保护我在乎的每一个人”。

    姜墨璃突然一下双脚离地,落入了钟梓萧的怀抱。“你干嘛呢?”姜墨璃一脸疑惑的问道。

    “既然不哭,那就走吧。”钟梓萧先是把她放到马上,随后翻身上马,一连串的动作十分流利。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你还小,是该玩的时候。有些事情,会有人替你去做的。”

    “三哥,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自从娘亲去世,一切就都由不得我自己了。这种感觉其实你应该深有体会的。太子并不好当,有些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吧。同样的,我这个姜三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山村丫头,那就可以远离着些烦恼了。可惜,这只能是梦。我看的很明白,有时候,靠谁也不如自己可靠。”

    姜墨璃凝望着远方,想起自己那一个月来的生活,语气不由得出奇的平静。只是,谁也没有看见,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不过,这只是针对某些人。三哥跟师傅还有几位哥哥还是挺可靠的。以后还要靠几个哥哥照顾阿璃喔。”

    或许是姜墨璃的话触动了他,钟梓萧也并不答话。只是双脚用力一夹,驱动着身下的白马飞奔而去,扬起漫天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