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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门外,西岭千秋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月神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夜了。
“热,热……”
“千秋,好热……”
大抵是因为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西岭千秋都不会嘲笑他。此时燥热难当,月神便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出来。或许,能够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脆弱,也是一种幸福吧。
相思豆孙思媛好不容易把小玉姑姑给弄醒,小玉姑姑才睁眼,眼泪就下来了:“夫人,老庄是怎么没的……他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小莫才那么大点儿,他怎么就舍得去了……”
“小玉姑姑,我错了,我逗你玩儿呢……”孙思媛忙给小玉姑姑解释:“庄管家好端端的,就在北疆待着,哦,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有小玉姑姑这么好的媳妇,庄管家可舍不得死啊!”
小玉姑姑擦擦眼泪:“夫人,老庄真没事儿?”孙思媛指天发誓:“小玉姑姑,我刚刚逗你的,我保证不再逗你了,庄管家真没事儿……”
“夫人,可别再逗我了,我这心,经不起吓唬……”小玉姑姑拍着胸口,舒缓气息。自从庄管家离家,她哪有一日不在惦记庄管家。她从小在宫里长大,学的就是皇家为先,国家为先,可是,真要是自己夫君为国捐躯了,又哪能不心疼难受呢……
孙思媛再三保证,以此安抚小玉姑姑,她心里也在骂自己,太不知轻重,什么玩笑都敢开,要是有人和自己说赵有钱没了,她恐怕也得当场晕死过去,醒了也要哭个几天几夜……
芸北宫,皇帝斜卧在榻上批阅奏折,皇后与他轻声商议什么,突然仆役来报:韩王爷求见。
自然要见,下一刻,韩王爷赵有钱进入芸北宫。
“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皇帝放下正在看的奏折,蹙眉看着赵有钱。“北疆大胜,扩土二族一部,这是大事,也是喜事,你应该随同大军一起,风光回京……”
“有什么喜的,不过是刀兵血肉,生死相博,战争之后,留下的无非是我国百姓的冤魂,亦或他族百姓的冤魂,多少人死后躯体不全,残肢断臂,往生无依,这样的风光,我无意享用……”赵有钱随意地在芸北宫落座,如此回答皇帝的话。
听了这些,皇帝久久无语。
皇后看着赵有钱,叹了口气:“你倒是真性情,在这儿说这些,罢了,你既然无意,那这风光谁爱享用就留给谁吧。这次你能站出来,真是辛苦你了,刀剑无眼,听说你还冲杀在前线,我……”
“这些话你不必说,皇后嫂嫂,你的心意我大抵是懂得的,就像思媛,她起初也不愿我去战场。总归皇帝哥哥待我不薄,替他去这一趟,是我自愿的。”赵有钱摆摆手,“我来这一趟,就是交代一下关于炸药的事,那炸药威力无穷,使用来必须慎之又慎,一旦出错,便是难以挽回的。这东西也不必造许多,最好只是威慑他国,让别人知道这样的杀器存在,战争太残酷,不如就此让他们生不出战意!”
“我明白的。”皇帝接了话:“那些炸药方子我见过,也让匠人造了几个出来,试着炸了一回,可损了我宫里不少草木呢……而今那些炸药方子,已经存在了宫里的密室,断不会轻易使用。”
转而,皇帝又问:“你这一趟,不管怎么说,也是建立了大功业,可要什么奖赏?”
赵有钱笑:“旁的奖赏我不需要,你往我府里多送些金银大钱就行了。”在心里,他又加了一句:我媳妇喜欢。
赵有钱走后,皇帝看着皇后:“佳凝,果真是你做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皇后却听懂了,她走到案前,跪在地上,双眼流下泪水:“皇上,夫君!我知道给皇帝下毒,给夫君下毒都是大罪,死罪,可是,我怕啊!我怕你去了战场,就没了,这么些年,御驾亲征的皇帝,有几个活着回来的……只要能把你留住,即便你治我死罪,我都认了!”
“傻瓜,起来吧……”皇帝此时眼睛也有些许水光,“母后早就猜到了,她尚且能谅解你,身为你的夫君,我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也是你这样做,才让我明白,我不仅仅是新溪国的皇帝,还是你的夫君,若我真的没了,你……寻常女子还能再嫁,你却要一生孤苦了……”
“我不要再嫁也不要孤苦,你若没了,我就随你去了……”皇后仍跪在地上,这话说的让皇帝彻底掉下眼泪来。
“傻瓜,傻瓜呀!”皇帝向着皇后招手:“你快起来,咱还有事儿做呢,这奏折,可不能让我一个人看……”
在赵有钱进宫的第二天,宫里就给孙思媛送了赏金,不是金票银票,而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成箱子往韩王府搬,孙思媛可欢喜呢。
“唉,也不枉费你去这一趟北疆……不过也亏得你没事,不然,现在这就成抚恤金了……你要是没了,我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话说的情意绵绵,可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都让赵有钱相信:即便他没了,只要有多多的钱,孙思媛照样能活的很开心!瞧,这摸来摸去,还色眯眯的样子,简直是把金银当她家男人了……
“唉,一转眼,我都来这儿六年了!”把金银全部收到空间,孙思媛感叹,“那咱也结婚六年了呐!六年唉,跟做梦似的,一不小心就过去了,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突然醒了,发现这里的生活只是一场梦,我还是地球上那个单身没人爱的女大学生,还在为几百块钱的奖学金努力学习,在宿舍就和室友打闹玩笑,周末一起逛街聚餐,期待着假期,回家见爸爸妈妈和小弟……我都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儿了……”
莫名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
赵有钱把孙思媛搂在怀里:“你听听,这是我的心跳,它是真实的,这不是梦,你永远不会有‘醒来’的时候,但是,你要相信,在地球的‘你’,会好好学习,会和室友愉快相处,会孝顺父母,疼爱小弟。而现在在我怀里的你,是我赵有钱的妻子,你叫孙思媛,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以后还会一直在一起,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多么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