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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月神和东吴万里第一次正式见面,实则明里暗里他们已交锋过无数次,而今,月神与亓菀容不再是夫妻,这没来由的敌意也无从说起,二人相视一笑如多年故友,和长孙旭同饮共醉。
澹台君言不许月神饮酒,他依旧喝着亓婉容奉上的苦茶,东吴万里见了,颇有几分怨念:“你这家伙,竟让婉容辛苦。”
月神并不答话,只低头自顾自饮茶。
长孙旭却替自家公孙兰汀抱不平:“婉容公主虽辛苦,多是为了月神一人,可兰汀泡出来的香茶,人人皆爱,如此说来,她才更辛苦。”
东吴万里与长孙旭打开话匣,开始百般设想,自己心上人在这月神庄,是何等生活。思绪漫无边际,一旁的亓婉容与公孙兰汀相视而笑,并不打断。
月神觉得无趣,将苦茶饮尽,从怀中掏出一截老木。
前次用灯芯半枝花的枝干刻出木簪,偏偏那木头娇气的很,只差一点儿就要完成,却毁了。
有些木材,偏要先处理几番,才好用。
他此时掏出的老木,是早先从别人家旧房梁上劈下的一截儿,并非名贵木头,胜在这一截儿的纹路合眼,他便想用它给澹台君言雕刻一柄木簪。
长孙旭并不是第一次见月神刻簪子,只是瞥了眼,便转移开目光,东吴万里却瞧着新奇:“月庄主,你还爱木刻呢?”
这时,亓婉容插话:“月神对他大夫人,那可是尽心尽力,人家说要簪子,他就一柄一柄亲自刻……”
东吴万里不假思索:“婉容,你若想要,我也替你刻……”
亓婉容只笑:“就你那双手想刻簪子?砍人或许还容易些。”
不待东吴万里答话,公孙兰汀却想起一件事,她指着东吴万里,问长孙旭:“旭旭,上次这家伙来找婉容,被你拦下了,那你打败他了吗?”
长孙旭与东吴万里笑而不语。
“到底打败了没有?”公孙兰汀开始发怒,“再不说话晚上让你跪钢钉,跪刀片,跪……”
长孙旭脸色一僵,“你从哪儿学来的?”
东吴万里放声大笑,月神假意躲在澹台君言怀里,“大夫人,人家好怕,小娘子变得和大夫人一样,好可怕哟!”
“男人,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小娘子呀?”大夫人捏着月神脸上的肉,先向右转,再向左转,循环往复。
“小娘子救我,我有情报。”月神没出息的呼救。
作为七公国第一女侠的公孙兰汀曾与逍遥界界主澹台君言比试八次,七负一平,不过这次居然一反常态,从澹台君言手中抢了人。
“说,旭旭赢了没有?”她恶狠狠的揪着月神的衣领。
“据羽翎卫回报,一胜一负一平。”月神已呼吸困难。
“哦。”公孙兰汀失望地放了月神。
长孙旭饮尽一杯酒,看着月神:“你已经被我的兰汀休弃,怎么还叫她小娘子?”
月神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在心里想,果然,什么都会成为习惯。
只是不知,若有一日,澹台君言离了他,可会有些许不适?
那时,他该欢喜,还是忧愁?
不,若真有那时,世间喜悲,已经与他无关,他便管不了那么多了。
残缺记忆越发完整,那个叫钟离雪颜的女子,血肉骨骼都藏在月神心中,他在筹谋,该如何,还钟离雪颜自由,永生永世,再不必被胁迫,再不必去牺牲。
偏偏,意外突然降临。
十月二十一,公孟家族新任族长公孟豹来到秋景城,而九步杀接到重金委任,取公孟豹性命。
因为公孟豹就在秋景城,澹台君言没多虑,替月神接下这个单子。
这时,江湖上突然涌现出传言,其实月神,就是九步杀。
真真假假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被人口耳相传,月神和九步杀,这两个名字都代表着神秘,月神是因为身份特殊,且面容百变,少有人得见真颜,而九步杀,则是神出鬼没,从未被人追索行踪。他们相同的特点,便是武功高绝。
而今,却说,这二人实则一人……
初一听来,大多数人是不信的。
可传言的人,那数出的证据却不得不让人深思。
九步杀杀人扬名,正是月神在江湖上行走,崭露头角的时候,月神庄一向以安定江湖为己任,对九步杀,却从来不曾做出追索之事。每每九步杀出现,总是不见月神行踪。
实则月神行踪本就隐秘,可偏偏人家拿来说,还说的万分真切,仿佛亲眼看到月神如何扮作九步杀,肆意江湖一般。
无需几日,江湖人便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就在大家心中暗暗计较,到底月神与九步杀是否为一人时,公孟豹突然站出来说话,称公孟家前任家主,与公孟无情夫妇,皆是死在九步杀,即月神手中。
“前次九步杀灭公羊家族满门,我公孟家偏安孟城,得知此事为时已晚,万万没成想,这一回,竟轮到我公孟家!”
天涯客栈,公孟豹在大厅内嘶吼:“九步杀太过歹毒,我兄我侄何其无辜!据我兄守卫交代,我兄遇害那一晚,他亲耳听见我兄叫‘月神’!公孟家倾尽财力,才终于弄清,竟是有人聘了那九步杀来残害我兄。又几经查探、思量,公孟家虽不敢信,却不得不信,那灭公羊满门的九步杀,竟是月神!”
“未知歹人心性,公孟豹只怕,许是自身也上了九步杀索魂追命的名单,下一刻便要一命呜呼!只盼列位,再不要受那月神庄蒙蔽!”
这一日,月神庄如往常一般在天涯客栈用餐,是以,大厅里发生的种种,月神看在眼里,同行的众人也看在眼里。
长孙旭和东吴万里盯着月神看,特别好奇:“这个叫什么公孟豹的,说的可是真的?”
月神庄冠绝天下,月神的名头更是威慑列国,他几乎是同辈之间第一人,月神庄与钟离阁对立,二者的关系就像七公国与昙华国的关系,它们仿佛是各自国家的守护者。
可若是,月神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