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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去拉消防楼梯通道的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铁链从另一头锁上了。李雅倩已经朝着我走了过来,她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关闭,瞬间往下降了下去。
我们被暂时困在了顶楼。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抖动起来,变得忽冷忽热,就像上一台手机一样,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我的冷汗嗖嗖嗖地冒了出来,正想要查看相片的内容,身后的李雅倩已经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
我转过身,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从康复治疗中心的四周,无端端涌现出了数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他们一个个都像是中了邪,面色青紫,脑袋偏向一侧,歪斜的嘴根本就闭不上,口水混着唾沫星子从泛黄的牙齿间淌出来,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们的眼睛凸地老大,仿佛随时有可能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李雅倩看。
这些人走路时,浑身诡异地抖动着,半边的腿脚几乎瘫痪,重心集中在一侧,向前拖行着耷拉在地上的废肢。
“快走。”
李雅倩的尖叫仍为停止,我一把捂住她的嘴,连拉带拽地把她弄上了天台。整个十九层都响动着密集而让人毛骨悚然地脚步声。
啪……哧……啪……哧……
我想关门,才发现天台的两扇玻璃门居然被人拆卸下来,放在了一边,整个入口完全敞开,没有任何封堵的可能。
通道已经被围了起来,那些病人的口中发出声似漏了气的皮球般的笑声,又好像吐信的毒蛇,一个挨着一个挤了进来。
跑到天台的边沿,是呼呼的飓风,楼层高的我不敢往下望,阴沉沉的天空像是随时要下起雨来。
身边的娇躯突然间一软,李雅倩居然在这种时候晕了过去。我想起来手里还握着的手机,趁着那些着了魔的病人行动不算太快,赶紧查看起了照片上的内容。
还是和之前一样,相片浓重的墨色褪去了少许,昏暗的图像里,在一栋高楼的顶上,穿着病患服的病人将一个女孩围在了角落里,脸上带着妖异诡谲的笑。
他们无一例外身上溅满了黑色的液体,如果照片再清晰一点的话,我想那应该会是红色的,因为女孩面容扭曲,痛苦地蜷缩着身子,身上,腿上,脸上,扎满了一把把细长的手术刀!
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看向了软在我脚边的李雅倩。那些人越靠越近,我带着李雅倩已经几乎退到了天台边上。
我仔细地研究着照片里的角角落落,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那个女孩是李雅倩没错,可明明是一起拍的照片,为什么上面没有我呢?
这么想着,我又警惕地退了一步。
可是这一次,我再没踩到任何可以承受我重量的地面。
也就在那一刹那,我明白了照片里为什么没有我。
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死了。
我拼了命地将胳膊向前伸,在整个人掉下去的同时幸运地抓到了固定在天台外檐的一根手指粗细的避雷针。
手腕重重地磕在墙面的方形棱角上,我感觉手一麻,紧接着就是阵阵的剧痛,好像骨头都要断了。讽刺的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另外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攥着那个手机。
我胡乱地把它塞进了衣服兜里,试图用双手重新爬上去。
医院的外墙上贴着光滑的墙砖,我的脚吃不住力,挣扎了几次,除了耗费掉大半的力气外毫无进展。
我只能用一双半露出来的眼睛观察着天台上的情况,也不敢出声呼救。
我听到了李雅倩刺耳的惨叫,一把细长的手术刀扎进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她被痛的几度要昏死过去,瘸着腿踉踉跄跄地推挤着将她围住的人。
恶心的唾液粘在她的脸上,头发上,柔弱的身体和正在流逝的生命使她全然无法抵抗那些即使是残废了的病人,她被一点一点逼到墙角,随后又是一把手术刀,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
那些看起来明明几乎濒死的患者在此刻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居然可以讲手术刀捅的只剩下裸露在外的柄尖,角落里传来李雅倩一声接着一声的带着哭腔的哀嚎,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终于是没了声音。
我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天台安静下来,黑色的云朵越压越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由于沾了水的缘故,我的手变得更滑了,慢慢地,力气也不够维持我死死地抓住那根避雷针。
不知什么时候,角落里开始传来细细的碎语,还带着腔调。我费力地抬起眼睛,李雅倩蜷缩在不远处,而一群身着病患服,上面沾满鲜血的……病人,此刻正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仿佛照片都给他们安排好了一样,一个个诡异地排列着,面无表情,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在唱佛歌。
慢慢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就好像无形中有一个人在指挥。我听到电梯停下来的声音,以及消防通道的开锁声。
有人上来了,是医生,还有保安。
他们叫嚷着,冲上天台,见到这个景象无一不感到万分惊悚。
有胆小的人开始逃跑,然后是第二个。胆子大的即使是留下来,也不敢去招惹那让人看着就心生畏惧的人群。
“那个人在那边!”有人指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的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拽着我的手臂,将我一点一点往上提。
“松手,不然我们拉不上来。”
我的双手死命地抓着那一根细小的避雷针,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
“松手啊!”几个人涨红了脸,“靠,你小子真重。”
被拉上来之后,我平躺在天台的地面上,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消散了。整个手掌皮开肉绽,全是干涸的血迹。楼下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谢天谢地,看来我刚掉出去的那一会儿应该就被人注意到了。
“那些人中间,有一个小女孩,快去救她。”我指着那群人人避之不及的病人,用我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声音说道。
佛歌的声音已经完全混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唱的一样,在雨夜的早晨震慑着每一个在场人的心。
“疯了,这群人疯了。”有人说。
几个保安上前驱赶,总算是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李雅倩。
“出人命了!”有人叫喊。或许也正因如此,所有人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包袱和顾忌,将那群“疯子”撂倒在地上,而他们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即使被反扭着手臂,按在地上,依然没有停止声嘶力竭的歌唱。
……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这些不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在包扎手掌的时候,我听到医院的主任拍着桌子对着面前的保安和医生们大声咆哮,一楼大厅的吵嚷声隔着好几层都听得到,听一些护工的叙述,好像是有记者听到风声,现在一楼已经人满为患,如果这家医院不是顶着“陆军第一医院”的头衔,恐怕今天就要关门大吉。
我感觉自己的右手差一点变成一团碎肉,挨了好几针之后,默默地从护士的值班室里溜了出去。
事情还没完,这张照片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按照以往的推算,最多再两次,我一定会成为一具尸体。
我赶回了家,期间好几次打了许璐璐的电话,每次都打不通。我突然间发现这部手机居然也不用充电了,连续用了那么久,电量依然显示满格,也许当有一日它被我摔成碎片时,里面也会什么都没有。
我在家里找到了当初寄快递的那个包装盒,路上我一直在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一定得找到它的根源才行。
而我唯一可以追寻的根源——卖家。
现在想起来,买手机的时候就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一家大网站的购物记录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即使店铺不在了,购物记录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就这么消失掉。况且当初买这个手机的时候,客服就提醒我说这个手机有一点点小“瑕疵”。
……这哪里还是什么小瑕疵,卖家一定知道这部手机有问题!
我看了一下快递单上的信息。奇怪的是,这张快递单没有单号,也没有快递公司的名称,除了我的信息之外,唯一留下的,就是卖家的一个地址,就好像,是刻意留在那里的一样。
地址是邻市的,这一下子让我犯了难。
即使是现在坐大巴车,到那边也要好几个小时,可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我带上了所有我觉得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钱,武器,以及,那部手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市。”
“X市?具体哪个地址。那可要好几百块啊。”
“没事,跑你的,越快越好。”我把快递单上的地址递给了出租车师傅。
下雨天,郊区的路上车比较少,出租车的车速很快,沿着一条公路一直往前狂奔。
渐渐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到出租车快速地掠过了一盏扎着红色布条的路灯,我尖叫起来。“师傅,你这是往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