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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渐渐消散,一滴血液从剑锋滴落于地,吴龙和钟仇等人看着满地的尸骸不由得一阵沉默。虽说黄巾匪寇被浓烟熏眼,己方奋力死战,但毕竟人数众多。数十名支脉家兵折损近半,仅余四十名满身带伤站在身后。
吴浩的声音从关墙上响起,渐渐蔓延开来:“收拢箭矢,火化尸骸以防疾病“。
“诺“。四十名支脉家兵轰然应诺,忍着心中的悲伤往前面走去。
见众支脉家兵领命,吴浩带着刘晔一同走下关墙。
村庄中不知何时涌出数百老弱妇孺,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尸骸不由得一惊,目光看去不由得悲从心来。其中有几具显然是本庄出身的家兵,想到他们昔日的音容,绕是他们饱受苦难见惯了悲欢离合却还是忍不住垂下了泪水。
一群孩子想哭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留下轻轻的抽泣之声。
四十名收拢尸首的汉字听着这轻轻的哭泣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双目泛红留下无声的泪痕。不管他们以前来至何方,不管他们逃难到庐江巢县之后被分配到那座村庄,自从他们参加吴氏私兵之后便一同操练早已结下深厚的友情。起初是见惯战场厮杀,生死离别之苦强制忍耐,现在又听这些老弱妇孺一哭,心中不由得一酸。一边流着泪、一边打扫战场。
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看向吴浩,声音几乎哀求:“能否将这些家兵的尸首交给老朽,让我关庄之人将它们入土为安“。
“有劳长者“。吴浩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几分。
老者一声长叹,满脸尽是悲痛:“可叹世道纷乱,我等百姓何其无辜。若非吴氏训练家兵,若非家兵悍然赴死,我关庄数百老弱妇孺恐怕已经成为刀下亡魂。老朽垂垂老矣死不足惜,只是可怜这些孩童为何生在乱世之中。公子饱读诗书,可知我大汉天下何时方能太平“。
“何时?“。吴浩轻声自问,感觉自己的内心如同被重击一般。两世为人又如何不知,其后无数年百姓的凄苦。想到三国、两晋以及五胡乱华,不由得一声叹息。
老者看着吴浩年少单薄的身子,听着他低声自问心,中再次一叹,微微摇了摇头满脸没落的走向后面的人群之中。数百老弱妇孺见老者走来,随后低声交谈,半晌声音归于平静。
小孩纷纷擦干泪水,在老人和妇女的带领下往前方走去,带着一具具家兵的尸首往转身走向庄子之内。
四十名家兵将黄巾匪寇的尸首收拢后,找来枯树枝以及落叶。
一个火把丢落余地冲天的火光燃起,一具具黄巾匪寇的尸骸顿时化为灰烬。
刘晔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吴浩的身后,看着一脸低沉的吴浩,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故意打趣化解这压抑的气氛:“我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你面露低沉,难得、实在是难得。若是被周瑜等人得知,估计他们会以为这是在做梦“。
“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就没有别的想法“。吴浩下意识的对着刘晔询问。
刘晔微微摇头,再次发出一声苦笑:“这算什么?一路上尸骸遍野,我刘晔还见的少吗?反倒是你,在吴氏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让人羡慕“。
“也许我应该做点什么“。吴浩轻声对着自己询问。
刘晔对着吴浩劝慰:“你也别想太多,以我们的年龄来说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不、也许我能做得更好“。吴浩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刘晔露出笑意。
刘晔不由得一愣,露出不解的神色。这些黄巾都是征战多年之人,吴浩能打成这样以实属不易。扣心自问,若是自己根本就取不到这样的战果:“做的更好?如何做的更好“。
“我也不知“。吴浩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团火焰。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对着刘晔分析:“据我所知黄巾匪寇有一千之众,此时折损两百必会触怒匪寇头目。最迟明日上午,八百黄巾便会挥军前来“
刘晔目光环视,见四十名吴氏家兵满身带伤。心中做了下对比,随后对着吴浩询问:“那你打算如何应对?以四十对战八百。还是先行撤走去,避其锋芒“。
“撤?又能撤到何处?待黄巾进入庄中,那些老弱妇孺又会如何“。吴浩的目光还是看着那团火焰,下意识的对着刘晔反问。
火光照的人脸颊发烫,好似一抹希望降临。吴浩一扫心中的颓废,双目中带着丝丝期盼:“我以让吴虎前往合肥侯国将此事告知家父,若家父能快速回援。我庐江巢县八百精锐又岂是浪得虚名“。
“仇钟何在“。不等刘晔回复,吴浩当即大喝
四十名支脉家兵早已站在两人身后,听见吴浩的大喝心中不由得一震。想到即将到来的苦战,以及身后数百老弱妇孺,那些伤感变淡许多。
仇钟上前一步,顾不得擦去身上的血迹,躬身一礼高声回复:“听凭公子吩咐“。
“点十人立即前往县城之外,密切打探黄巾动向随时来报“。吴浩对着仇钟吩咐,语气中夹杂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血腥之气迎面扑来,看着眼前吴浩的身影,众人一时之间忘了他的年龄心中升起敬服之感。也许家主的三公子是值得他们效忠一生之人,能在他的麾下用自己手中的长枪开拓一片乐土。
仇钟再次郑重一礼,高声领命:“诺“。
简简单单的一声应诺,却如同一声惊雷在四十名支脉家兵的心中炸响。
“有谁愿随我同去“。仇钟转身目光看向站在吴浩身后的四十名支脉家兵大声询问,丝丝豪气弥漫开来。
十名支脉家兵自发的上前一步,目光看向仇钟:“愿往“。
仇钟也不回话只是一笑,迈开脚步大步往前走去。
十名支脉家兵也不迟疑同时动身,跟了过去。
吴浩看着仇钟等人远去,转身环视最后目光落到吴龙身上:“回庄修整,静候明日苦战“。
“诺“。吴龙带着三十名支脉家兵轰然应诺,可脚步却没有动一步。
吴浩视若不见目光看向刘晔,对着他提议:“可愿和我一同去庄内闲谈“。
“客随主便“。刘晔微微点头当即回复。
吴浩得到回复当即往庄内走去,刘晔带着自己的侍卫也跟了上去。
吴龙等三十名支脉家兵默然不语,目光看着熊熊烈火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随后转身走入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