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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围场,第一天检查围场,重新布置防卫,保证贵人们安全,而舟车劳顿的贵人们也需要歇息。
第二天开始,才是正题。
康盛帝穿着一身闪亮华丽的铠甲,威风凛凛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
围猎的第一箭,需要由皇帝亲自射出。
跟随皇帝一起来到围场的大臣藩王以及少年才俊们,只要能骑马的,都各自骑着一匹马,背弓挎箭,跟在康盛帝身后,嘴里“万岁”的口号早就准备好,只等着皇帝陛下射出第一箭。
看到特意被赶到皇帝近前的雄鹿出现,全德递过来弓和箭。
康盛帝将箭矢搭在弓上,而后运气,面带严肃目视前方,缓缓将弓箭拉成满月。
身后隐隐传来喝彩声。
这样的喝彩倒不是虚伪奉承。
那是一张五石强弓,即便是本朝的将军,能将五石弓拉到全开的,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而作为一国之君的康盛帝竟然有拉开五石弓的神力,自然是一件值得喝彩的事。
“嗖——”
长箭射出。
被赶到皇帝近前的鹿是围场专门为了此刻养的,被养的傻乎乎,弓箭射到眼前也不知道跑,于是长箭从鹿眼射入头颅,只留下颤抖的尾羽在外。
雄鹿哀鸣着倒在地上,没挣扎几下,就彻底没了气息。
除了靶子几乎等同于不动靶,康盛帝的力道准头在这一箭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身后的喝彩声不在是隐隐约约,“万岁”的山呼声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渐渐整齐,响彻云霄。
被这样无尽的赞美围绕,绕是以康盛帝的心性,也难免觉得兴奋起来。
他目光扫过在场诸人,包括面色沉稳,不见有多高兴的定国公,最后投注向行宫方向。
娇滴滴的夫人小姐们大多不适应猎场的血腥,未免扫兴,这样的场合女士们都没能出席。
但他觉得,贵妃此时,必定也在注视着他的方向。
康盛帝一箭射出时,贵妃正在行宫款待诸女。
夫人小姐们第一日不能前去凑热闹,便由由贵妃设宴招待,彼时她正在花园里,与地位最高的几位亲王王妃国公夫人凑在一起赏花闲话,忽听到震天的山呼万岁之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虽然皇帝和风霁月两人并不知道,但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恰好对上。
喧嚣散去,魏国夫人见风霁月目光仍未收回,打趣道:“贵妃娘娘想是在心中描摹陛下英姿,说不得陛下在围场,心中也在惦念贵妃娘娘。”
魏国夫人是太后亲妹,但太后并非康盛帝生母,而是嫡母,两人只是维持表面和睦,并不亲近。加之太后年岁渐长,照顾娘家尚且力有不逮,何况妹夫家中?魏国夫人夫家又不给力,一家子老少爷们没一个有出息,她想给自己年少的孙儿求个前程,也要亲自拉下脸来,奉承皇家,才能叫自己看重的孙儿名字入得贵人耳中。
魏国夫人辈分大,可以和贵妃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不会万人诟病。但为了后辈着想,魏国夫人的这个玩笑里,又隐隐奉承贵妃。
只是魏国夫人的小玩笑无人捧场效果不佳,场面一时尴尬。
贵妃再如何受宠,也是妾。
在场诸位却都是身份高贵的贵夫人,最重要的,她们都是原配嫡妻。
原配嫡妻,最恨小妾。
魏国夫人的小玩笑,戳了这里许多人的雷点。
定国公夫人面色尤其难看。
她也不给贵妃面子,阴阳怪气说道:“吾皇陛下自然圣明威武,却未必有心思儿女情长罢!”
她是皇后生母,皇帝名义上的丈母娘,自然有资格不给贵妃留面子。
风霁月眼皮子都没朝着定国公夫人抬一下,她冲有些尴尬的魏国夫人抿着唇轻笑一下,轻声细语和她搭话:“魏国夫人可别笑话本宫了,昨儿陛下还嫌弃我犯懒,要真是陛下这时候记起我,必定是想赶本宫出去跑马,看能不能把瞌睡虫跑走。”
魏国夫人从尴尬里解脱出来,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立刻和风霁月一唱一和的说笑起来。
而刚刚冒了满肚子酸水的定国公夫人反而没人理了。
其他夫人王妃,固然看不起魏国夫人讨好宠妃,可也不想帮着定国公夫人针对贵妃娘娘。
风霁月和魏国夫人渐渐将话题聊开,其他人也便加入进来,只剩下脸色青红的定国公夫人被排斥在外。
定国公夫人见无人理会她,气哼哼起身走了。
风霁月见她离开老远,才仿佛惊讶般假惺惺关心道:“定国公夫人怎么这就走了?可不是哪里不适吧。茗心,去请了随行太医过去给定国公夫人诊脉,顺便将本宫屋里的那盘提子送过去。”
茗心得了命令,躬身下去,一旁的诸位夫人们面面相觑。
这一次交锋,定国公夫人输的彻底。
之前定国公夫人否定魏国夫人“皇帝在惦念贵妃娘娘”的话后,被贵妃直接无视,只能尴尬离去,已经是输了一局。定国公夫人离开后,贵妃又借口定国公夫人“生病”,赏下提子。
不说定国公夫人绝不会高高兴兴接了贵妃的赏,只说那提子是难得的晚熟品种,数量稀少,因贵妃喜欢,全宫上下,除了太后那里有一些,剩下的竟然全被陛下赐给了贵妃。
这样的殊荣,皇后自然没有。
一盘提子又否定了定国公夫人“皇帝不惦念贵妃娘娘”的意见。
这盘提子,明面上是赐给定国公夫人的恩赏,实际上,却是再打啪啪啪的打定国公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