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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以不变应万变,而实际情况远比预料复杂的多,很难估计风险系数。
奈何手中掌握的情报少得可怜,哪怕是名将联盟大会第四赛组的参赛人员,也未必得知所有相关信息,因此目前的难题在于,纵使知道对方的名字和大致情况,也没办法对其作出有效的针对性措施。
这并非固定不变的比赛形式,场内不确定性的因素瞬息万变,稍有大意很有可能会吃亏,更何况性命攸关的隐患无处不在,情势近乎剑拔弩张。
刹那间,屋内的氛围一度陷进焦虑的境地,唯有魄罗小勇士和煤球怪你追我逐的打闹声回荡其间。
他们必须承认一点,自从灾厄之夜爆发后,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完全没办法说尽数解决,环环相扣的突发事件如同埋在地底的炸弹,往前走仍然躲不开爆炸的结果。
对他们的处境而言,身后是没有任何退路,躲避意味着死亡,因为沦陷的帕斯卡帝国土地辽阔无疆,到哪也难以幸免战争的波及。
与其这样,倒不如以赴死的觉悟应付劫难,即使看似一堵不可逾越的要塞高墙,也未必没有一线生机。俗话说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历史上成功的伟大者哪个不是穷尽一生探索未知,硬是从无到有闯出辉煌灿烂的必经之路。
尽管有更多的后来者前仆后继,但其成就远没法超越前人,这是探索者和追逐着的区别,名流千古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捷径,这世间的真理能经受史书考验的,也就只有那些大名鼎鼎之人口中的慷慨陈词。所以,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弱者哪有半点发言的机会。
从小遭遇不幸,几经波折流落到龙之谷的那十年,对长天是终生受益的转折点,那些为活着不断挣扎的日夜不但磨练他游走崩溃边缘的意志,还教会怎样把握心中的恐惧。
恐惧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被恐惧支配和直面恐惧这两种选择很简单,做起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心性方面主导的东西终究占据太多比例,跟你态度正面不正面一点关系都没有。
十年归来就算是长天也做不到游万仞,或许是运气极差,一走进齐尔瓦扎城便遇见银王,陌生的身份犹似禁锢在身上的恶灵枷锁,周边布满沉重的锤石,想迈一步都撕心裂肺,哪有空闲机会给他考虑退却的问题,王储试炼便接踵而来。
要说这一切的源头,大概起于凯撒出现,可就算没有他,事情发展也不会如长天认为那么简单,王储试炼最终结果无论胜利与否,这道宿命漩涡仍然带着腥风血雨。
事已至今,再也不用怨天尤人,眼下能做的唯有团结一致,哪怕力量微不足道,拯救帝国于水火也不能轻言放弃。王子身份和钱财于长天而言,不就是身外之物?他比谁都清楚,困住自己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虚无缥缈的宿命之说。
玄学论是大多数人避之不及的话题,其中前世今生的说法广为流传,听到最多的莫过于恶有恶报,好人总是不长命,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博恩的到来,使得长天他们心生惶恐,那些好与不好的消息不过是压力的筹码,往心中的天秤一放,倾斜的程度难免越来越大,极其容易出现顾彼失此的问题。
最终确认米修斯小镇还有一道暂且安全的防线,眼下之策且以名将联盟大会为重,抛却杂念虽是做不到,起码可以彼此加油打气,为明天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充足的准备,这不响起的通讯卡噗贝那头传来亚伯他们的声音,彻夜交谈的联系正在进行时。
“你们有打听消息吗?据说圣裁院那边有所变动,是关于明天赛事的内容。”亚伯开门见山。
“我们哪有途径收集情报,和你们分道扬镳后发生不少小插曲,等忙完天色就晚了,对于这点已方的确很抱歉。”长天出于同盟的意识,回应的语气略带歉意。
“哈哈,你是我见过最谦卑的王子,一点娇生惯养的架势都没有,若换做瓦斯诺王子,我最好的状况也不过气炸成醍醐,就这丹尼尔还夸我是天底下脾气最祥和的人。”亚伯丝毫不掩饰,看得出对方很满意这次的同盟合作。
“你不必这么说,光靠你们那边单方面提供情报,我们有些过意不去。”长天与亚伯讲话很放松,毕竟这与他印象中王侯将相应有的毛病相差甚远,很难引起半点反感。
“那以后有机会必定前来费伦王国,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让你领略真正的魔法文明,算是报以你们那点过意不去吧?如何呢,帕斯卡帝国的王子殿下!”亚伯回以风趣的口吻,把紧张的气氛调和得恰到好处。
“这算哪门子的说法,你这是变着法子哄我高兴……”长天一时语塞,顿时被亚伯的人格魅力折服,无愧是做大格局的人物,气度可见不一般。
“不要这样说啦!关于你们的事情,我们这里也掌握不少,知根知底自然不必披着狼皮阿谀奉承,何况我一向不耻这种做法,倒是你的坦诚相待让我始料不及。”亚伯说到后面,语速明显有些剧烈,貌似旁边有捣蛋的家伙在捉弄他。
“为何始料不及,但闻其详!”长天与众人面面相觑,想确信亚伯知道多少已方的情报。
“前阵子闹得沸沸汤汤的银王私生子,据说是性情孤僻的男人,平日总摆着高冷不屑的架子,对临时的六王子身份嗤之以鼻,甚至公然与不可一世的瓦斯诺王子在试炼庆典大打出手……”亚伯停顿一下,看通讯卡噗贝那边没反应,于是接着说。
“还被帕斯卡帝国传说中的傻王子称为弟弟,这条劲爆新闻几乎传遍整个艾泽拉斯大陆,使得人们认为你们有某种必然的联系,因为你是特殊的王子,没有魔力却能赤手空拳破坏一切。”
“糟糕……该不会!”博恩在旁边忽然出神,疲劳的眼睛裹着血丝,神色不安地支支吾吾。
“你是不是身体有恙,脸色很惨白。”长天正听着,倏然被对方吸引过去。
“我没事,你们接着联系,不用太在意我。”博恩转念压住不好的念头,故作镇定。
“是不是我讲的不好,你们在那边咕叽,这些情报可是我花一番功夫得来的。”亚伯皱着眉头与沃伦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没事,你接着说,下面应该更有意思。”长天兴趣大起,回应对方。
“那好吧!前面说你是特殊的王子,可当我见到真人却发现和传言不一样,不但浑身散发出魔力,性情也大不同,实在令我百般困惑……你能对此做出解释吗?是他人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还是事实本如此?”亚伯抛出重点。
“没有魔力的确属实,不过我没传言说的那么玄乎吧?”长天看向谚火和奥古斯汀他们。
“我倒觉得传言没有夸大的事实,你这人的性情阴晴不定,用孤僻概况不为过,还总板着一张冷漠脸,难怪被认为高冷不屑,这不算冤枉你。”谚火若有其事地分析道。
“去你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边待着去。”他白谚火一眼,脸拉着很长。
“不过,我们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有所变化我们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即可,传言不必当真,做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奥古斯汀这话不止是说给长天听,同时提高分贝让通讯卡噗贝的亚伯他们接收到信息。
“我明白了,人的相识,贵在相知,人的相知,贵在知心。”亚伯怎会不懂伙伴的含义。
“魔力那事说来话长,一方面是我体质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心理上的影响。我们还是谈谈关于名将联盟大会的事情,圣裁院那边有什么动作?”长天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本来每个赛组要分到不同区域进行比赛,可内部情报却说很有可能会产生交叉考核的内容,具体规定还待确定方案,这说法不过是圣裁院高层提出的要求,真要落实施行难度不得而知。”亚伯纳闷地道出。
“不见得是多大的突发事件,圣裁院的目标肯定锁定偷盗加拉尔号角的暗中黑手,而那些等候时机的造事者极有可能瞄准名将联盟大会。”奥古斯汀插嘴。
“你说的是,他们苦心造诣破坏圣裁院在艾泽拉斯布下的铭文柱石,掀起一场抢夺启示录的腥风血雨,背后的阴谋不止表面那么简单,恐怕这是圣裁院将计就计的做法。”亚伯有想过这点,利害关系凌驾于任何国家对抗的层面。
“依旧举办名将联盟大会意在请君入瓮,圣裁院正和加拉尔号角偷盗者暗中较劲,一场挽回事态和颜面的战争不可能摆在明面上进行。”琳达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我们参与这场战斗有何意义?不就等同间接协助圣裁院对付看不见的敌人……”艾伦听到这里,毛孔微张且不寒而栗。
“他们作为享誉世界的官方权威,应该不会否决这场联盟大会存在的意义,走到顶端的人将会获得瓦尔哈拉的资格。”长天想象不出圣裁院出尔反尔的嘴脸,这无疑自毁威望。
“谁知道人被逼急会不会翻脸,说不准的事还是放在后头,我们需要时刻防着有人针对下手。说到这个,在魔偶测攻击艾伦的那人是刺客,他叫泰隆,是帕斯卡帝国不算有名气的人,大约与其暗中行动的方式有关系。”亚伯边说边叹气。
“泰隆?他可是迅速准确地捕捉到艾伦的位置,能做到这点地步怕是……”奥古斯汀开始意识到亚伯话中暗指的意思,眉头紧紧地皱成结。
“你们被泰隆那边锁定目标了,为此需要谨慎应付。”亚伯点头应声。
“艾伦这家伙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落荒而逃,真是惨不可言,若真如你所说,明天的比赛我们可以留意泰隆那边的动静,以防遭到致命的袭击。”谚火回想起来,不禁倒吸几口气。
“哪有落荒而逃,我这是走为上策,计谋你懂不懂?总不能连调整步伐的机会都不允许……“艾伦有些不服输,也只能在口头上逞强一下,为自己稍微争取些颜面。
“哟你这暴脾气,眼珠子瞪的快要掉下来了,看着口气要把我给吞掉。”谚火后撤几步躲着他。
“还不是你胡乱给我戴帽子,我感觉胸口闷闷的。”艾伦捂着心门部分,沮丧地垂下头。
“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要动气,吐血伤身……换做是我,未必处理的比你好。”谚火差点忘记这茬,连忙放低语气和他表以歉意。
“明日对接,我会让沃伦把赛组人员的名单交给你们,记得提前到达比赛会场,总不能再和今天一样撞时出现,吓得我们六魂无主。”亚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了!那联系到此为此,再见。”长天被传染也忍不住困意,率先断掉通讯卡噗贝。
“等等,博恩你在干嘛……”
科恩的呼喊还是迟了,因为博恩有些神经兮兮,他貌似听到正厅门外依稀传来孱弱的呼喊声,如果不是暴风雪的呼啸,屋内说不定可以听清,然却这家伙没有告知众人,趁着通话期间独自一人来到正门背后,把耳朵贴在冰冷的墙体。
在心中疑虑确认无疑后,他脸色异常惨白,脑子乱成一团麻,下意识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迫切扭开正门的锁,没把科恩的呼喊听进去。
呼噜!暴风雪瞬间灌进屋内,门外倚靠的身影轰然倒在灯光下,头发邋遢面容肮脏。
“大王子……”博恩路上总有种被人跟踪的错觉,每次回头都没有人影,直到亚伯提起云纵王子,他才猛然想起出发前这家伙胡搅蛮缠要见弟弟,亏得众人安抚,哄他乖乖回屋睡觉。
“这是怎么回事,快把他拉进来!”奥古斯汀浑身一颤,忽见门外隐约漾起类似水面的波纹。
“把门关上……该死的,来不及阻止。”长天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抓起云纵的衣角往里面拖,行动举止看似发狂却情有可原。
“我们走吧!”谚火及时搭把手,越过那道禁止线,死死抓住往外破界而出的丑恶之手。
“无论发生何事,天亮之前千万不要再次打开这道门,还有好好照顾云纵大哥。”说完,长天别无他法,只好把他和谚火与屋内隔绝,迅速将这扇可怕的门扉重新合上。
“弟弟……”云纵的呼吸极其微弱,半睁的眼睛没有多少可见视线,可他还是看到了门开启后里面的状况,以及弟弟和谚火为挽救事态舍生取义。
“快把门锁上,你真是乱来。”奥古斯汀责令艾伦和科恩按住博恩,就算再不情愿也要转动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