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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微亮,晨曦越过窗台洒落进屋,一个身影倒映在地上。
周礼的手撑着下巴,在窗台前静坐了一宿。
迎着晨曦,周礼再一次打开柜子,抽出一卷烟丝,放置在烟斗里,望着晨光下窗外的芸芸众生,静静的抽起来。
半道光半道暗正如未来的周礼所说的那般,是守护,也是身份。
但以此同时,他也剥夺了周礼作为人的一些乐趣。
他可以一觉数载,却再也感觉不到困意。
他可以暴饮暴食,却再也感知不到饥饿。
他甚至可以自断一臂,却在下一秒重新拥有。
对于如今的周礼来说,他已经超脱与世俗之外了。
“呼!”
周礼长吐一气,烟雾飞向窗外,消散在空气中。
“该出门了。”
周礼起了床,穿上一如既往的纯白衣裤,这是他这尽一千天以来不变的装束。
捋捋衣裤上的褶皱,周礼准备去上班。
自毕业以来,学习机电专业的他本该进入工厂工作,却因为连续数日的梦,他跨专业干起来一些趋于宁静的工作。
比如送外卖,比如当保安。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工作,周礼都做不长,原因很简单,他太平静不燥了。
送外卖他总是晚点,哪怕是被老板训斥他也始终面不改色。
当保安总是见人就放行,从不问对方的来意。
所以无一例外,他被辞退(炒鱿鱼)了。
公司位于市心的繁华地带,也算得上是含金量高的知名企业。
然而周礼却有一种预感,不,是肯定,今日,他将被辞退。
看着闪光的玻璃门,周礼淡淡一笑,迈开步子跨入其中。
“淡定礼,早!”
“早!”
“淡定哥,早!”
“早!”
和往常一样,周礼永远是公司第一个到的,他就坐在前台,所以几乎所有人经过都会和他打招呼。
不是因为他有多好的人员,而是他的淡定在公司出了名头,总让人莫名的有种好奇。
“周礼,今天又这么早啊!”
姗姗来迟的姑娘急急忙忙在周礼身旁坐下。
女孩叫余雯雯,和周礼一样是前台,今天想必以往,她来的要迟了些。
“周礼,早饭吃了吗?我带来些,一起吗?”
余雯雯目光飘忽,不敢去看周礼。
“没吃。”周礼看着她,淡淡一笑。
“真的?”余雯雯面色一喜,从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巧餐盒,递到周礼面前。“我今天早上一不小心多做了些,尝尝?”
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周礼微微一笑,有礼貌的接过饭盒,准备开吃。
“哎哟,大清早的就秀恩爱,啧啧。”
“好羡慕哦,人家也要给欧巴做饭嘛!”
“欧巴,来,么么哒!”
一群不害臊的女同事在一旁偷偷看着周礼和余雯雯,嗤嗤笑着,言语中竟是嬉笑。
“你们胡......胡说什么,我只是多做了早餐。”
余雯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和熟透的红苹果一样娇艳欲滴。
“哎哟,雯雯啊,你多做一次还好说,这都第几次了呀姐妹们?”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九次了吧!”
“而且,还是连续的哦!”
几女看着余雯雯面露羞红,伸出手握拳给她大气。
“雯雯,加油,淡定哥可是出了名的淡定,要主动。”
“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你会成功的。”
余雯雯被自己的同事说的满脸羞红,头低着,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周礼,仿佛一刻都不愿意从他身上挪开一样。
看着周礼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吃着,余雯雯的脸更红了,就像吃了蜜枣一样,笑的也甜了。
“周礼,好吃吗?”
余雯雯细弱蚊鸣的声音响起起,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
周礼摇了摇头,“不,很美味,和以往一样。”
周礼放下饭盒,把它推到余雯雯面前。
如果是以往的人生,他或许会在余雯雯和他告白之后和她再一次,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然而,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与其钓着正值青春的女孩,不如早一些给予明确的答案。
见周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余雯雯心跳的厉害。
“他是要和我表白了吗?”
余光瞥向周礼,她能感受到周礼炙热的目光。
“哼,这个臭木头,终于是开窍了呢。”
余雯雯心中甜滋滋的,她仿佛看到了和周礼相拥在一起,看星空看山海的幸福生活。
“这......这样看着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要说。”
余雯雯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
周礼淡淡一笑,手轻轻拍在余雯雯的肩头上。
“有些事,我该给你一个答复。”
听到周礼这话,余雯雯心噗咚噗咚之跳,她渴望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她轻咬着下唇,轻轻恩了一声。“我听着呢。”
见周礼如此主动的同事们心中更是一惊,淡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周礼淡定哥居然主动了?
这在他们看来,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他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紧周礼和余雯雯两人,似乎是要见证两人修成正果的那一刻。
周礼,开口了。
“余雯雯,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有些事往往不能如愿,便如现在,我给你答复。”
余雯雯心猛的一抽,不能如愿四个字如同魔障一般缠绕着她,她的面色苍白无比。
她死死盯着周礼,想要听周礼说出她最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然而,注定是要失败的,在命运面前,她的等候终究是徒劳的。
“我不喜欢你,所以不用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是个好女孩,你该有属于你的幸福。”
周礼的声音很轻很淡,但落入余雯雯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她面色苍白如纸,抿着下唇凝视着周礼,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他渴望的东西。
然而,她失望了,绝望了。
无数日憧憬的美梦在这一刻破碎,她再也忍受不知心中的凄苦,嘤嘤痛哭起来,掩面飞奔出去。
看着痛苦逃离现场的余雯雯,又看了看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周礼,那些同事不由一叹。
“爱上谁不好,爱上这个淡然到恐怖的哥们,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