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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血月谷的弟子。”王三双目一闪,没有与这青年说任何废话,转身快速远去。
王三一走,那些煞兽同样紧跟不舍,这动静极大,轰隆隆的一阵,那青年见此目光一闪,目中露出奇异之芒,同样跟上。
“果然还是追来了。”也就是这青年迈步追来的瞬间,王三暗叹一声,此刻眼见后方再次临近的一波煞兽,他狠狠的一咬牙,右手蓦然抬起,向后猛地一挥之下,画轴被他隐藏在衣袖内,散出一道光芒,瞬间笼罩住前来的煞兽,更是掐诀一指的瞬间,飞剑飞出。
直至再次灭杀后,这才嗡鸣中归来,但王三没有丝毫兴奋,脸色更加苍白,他速度更快,直奔远处而去。
青年背负双手,神色冷漠,他脚踏飞剑,紧紧的跟着王三,他也是察觉到火山的爆发,心存疑虑之下,一路找来,此刻亲眼目睹王三灭杀数只煞兽,更是目光在王三衣袖处停留了一瞬后,他目中露出感兴趣的目光,继续追击。
时间渐渐流逝,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此刻于王三的后方,煞兽已有大半被灭,剩下的,不过百只,但王三脸色的苍白,实为恐怖,根本就看不出一丝血色,他的伤势太重,本就被那蛇形煞兽所伤,更是一路上强行动用灵力灭杀煞兽,且加之灵石无节制的吸取,于他此刻而言,身体已是近乎残废。
特别是最后几次出手,每一次飞剑与煞兽接触时,他都要咳出一口鲜血,这些煞兽尽管被画轴影响,停顿下来,没有了攻击力,可毕竟其修为炼体七层,身躯也是异常坚硬,故而若想灭杀,对于如今的王三来说,极为勉强。
至于那青年,他神色早已不再冷漠,反倒是目中兴趣更浓,这一路上,他有数次见王三灭杀煞兽,对于王三衣袖内发出的光芒越来越感兴趣。
以他的修为与阅历来说,自然知晓这不是王三的袖口奇异,而是其内必有宝物,这宝物不凡,竟能使这些煞兽停顿,尽管这停顿哪怕只有一丝的时间,可对他这种层次的修士来说,一息即可决定生死,故而他对这不知名的宝物,极为珍视。
只是看王三身后,追击而来的煞兽分明是同类,他在此处混迹过一段时间,知晓此地所见煞兽皆是此类,这方圆千里,根本就没有其它种类的煞兽出现,只需略一猜测,便知晓这附近必定有这飞行煞兽的巢穴。
煞兽有种群之分,故而也有领地之说,此地既然有种群存在,其它种类的煞兽,极少出现,故而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其它煞兽出现,这青年自然也无法通过王三出手验证,那不知名的宝物,是否对其它种类的煞兽,也具备功效。
“对其它种类的煞兽,也可使其身子停顿一息,此事若真,那这宝物一旦传出,必然被四宗弟子疯狂。”
青年双目一闪,心中暗道,此刻眼见王三再次出手,借煞兽被光芒笼罩,停顿的瞬间,飞剑飞出,正要灭杀的一瞬。
他目中精光一闪,一声低喝:
“血月,地煞!”
其右手抬起向着虚空一握,立刻一道道看不清来路的血色雾气瞬间出现,刹那就在他手中凝聚出一道血色长剑。
此剑剑柄极宽,上有血色符文时而闪现,一股难言的血气弥漫,随着他一指点向王三的瞬间,立刻冲出。
此刻尽管还未临近,可王三依旧感觉到一股锋芒向着自己杀来,他尽管出手灭杀煞兽,但一直都有留意这青年,如今眼见对方出手,尤其是那血色长剑上所散发的凌厉,让他目中一抹厉芒闪过。
“滚开!”王三右手抬起,低喝时体内灵力疯狂涌出,一道七丈大小的火蛇瞬间出现,此物已不再是蛇,应称为蟒,此刻随着王三一挥之下,立刻飞出,直奔那血色长剑而去。
刹那接触时,血蟒瞬间崩溃,血色长剑上的符文破碎了一大半,光芒黯淡了许多,可依旧冲出,直奔王三飞去。
王三早有准备,他知晓火蟒威力不够,毕竟此人是炼体八层,比他强了太多,此刻尽管嘴角喷出鲜血,可依旧双手掐诀,一指前方虚空,立刻乌光闪过,夺灵针转眼飞出,于他头部上空极速旋转起来,在那血色长剑飞来的瞬间,夺灵针一分为八,快速旋转之下,犹如一座金字塔般,一道乌黑光罩刹那出现,此罩头顶实质巨针,四周另有八根狰狞黑针,远远一看,此罩坚不可摧,几乎是光罩形成的瞬间,血色长剑嗡鸣而来,二者刹那接触在一起,轰鸣回荡,光罩碎裂,夺灵针光芒黯淡中落入王三的手中,可那血色长剑,在这一刻同样崩溃开来,化作丝丝血气消失在这天地间。
青年见此愣了一下,似有点无法相信,那血色长剑是他血月谷独门术法,只有弟子到了内门才可施展,虽说不算太过珍贵,可也不凡,以他炼体八层修为,对付一个炼体七层,更不用说,这个炼体七层如今还深受重伤,却没想到对方竟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有趣,一个炼体七层的蝼蚁,竟能挡下我的术法,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秘密。”青年兴趣更深,冷笑了一声,可却没有出手。
他自然看得出,王三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且他对王三袖口内的宝物也有兴趣,加之此地还有这上百只煞兽。
尽管修为都是堪比炼体七层,可数量如此多,就算自己,也全然不敌,毕竟他没有王三那不知名的宝物,王三被它们追杀,自然是有其原因,这原因他没有兴趣知晓,于他而言,他只对那宝物感兴趣,他只要知道,这些煞兽不会找自己麻烦,仅此而已。
若是自己再次贸然,指不定那些煞兽会注意自己,届时追杀之下,他只能仓皇而逃,此事,他不愿看到,更不愿自行招惹。
“相比于那宝物,其实我更有兴趣看到你如此不间断的吸收灵石,到最后,到底会怎样?”
青年冷笑一声,他已打定主意,不再出手,只等王三坚持不住,自行身亡时,一举拿下他。
此刻神色再次冷漠下来,看王三如看死人,再次迈步追去。
王三再次喷出鲜血,不断溢出,染红了他胸前衣衫,他胸膛因蛇形煞兽煞元的缘故,此刻已然塌陷下来,他的身体因长久吸收灵石的缘故,已然灵力运转晦涩起来,他的伤势因不断强行动用灵力,更因那青年的突然出手,已到了惨重至极。
王三呼吸急促,披头散发,他目中有血丝攀爬,此刻低头时,一语不发,没有与那青年有丝毫废话,他性格就是如此,一如当年初入通天大陆,于那魔煞宗内的广场,在外人冷漠的目光之下,昏迷过后醒来的瞬间,他从未有过的嘶吼咆哮,有的只是阴沉至极。
“修真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今日你无故追杀我,定有你的缘由,可日后我杀你,同样有我的道理!”王三目中闪过一丝狠辣,强行提起一丝灵力,身子化作大地长虹,瞬间远去。
时间慢慢流失,转眼就到了黄昏,王三这一路奔跑不断,不断疾驰,更是不时袖口挥动,一道光芒笼罩煞兽的瞬间,飞剑嗡鸣中飞出,刹那击杀,只是他面色越加阴沉,后方的青年男子神色始终冷漠,不时更有冷笑散出,不急不缓的背手跟在王三身后,看向王三的目光更加戏虐。
这一幕王三清楚的察觉到,也明白对方对自己的无视,更是知晓此人的意图,分明是把自己当老鼠来戏耍,想要亲眼看着自己坚持不住,停下身子,届时此人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擒下自己。
“好恶毒的打算。”王三冷哼一声,身子却一个踉跄,有些站立不稳,他的伤势越来越重,隐隐已有压不住的感觉。
王三内心焦急,他清楚的明白,若是再这般下去,就算此次他平安而去,但伤势太重,却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必然会留下后遗症,就算修为跌落,日后再无突破的可能,也并非骇人听闻,而是这种可能真实存在。
当然,这都是小事,真正可怕的,是他过不了多久,怕是就会身体早一步坚持不住,自曝而亡。
毕竟,灵石实在是吸收的太多,似已快到了瓶颈,若时间久了,真至到了瓶颈之时,那灵石于他而言,就会彻底丧失效用,甚至于,一旦他强行吸收,无需那青年出手,他自己瞬间就会自爆开来。
“该怎么办……”此刻回头一看时,一眼就看到煞兽仅剩最后一小部分,正要出手全部灭掉时,突然他眉头一皱,似有所察,抬头时,面色一变,看到远处天际,一个俊朗男子正迈步而来,此人身穿大红长袍,此刻迈步时,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有符文闪耀,拖着他快速来临。
王三极为难看,死死的盯着那来临的红袍男子,双目一闪,却没有出手击杀那些煞兽,反倒是快速离开。
“赵武云,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红袍男子身子迈步中,快速临近时,一眼就看到了赵那青年男子,更是在王三身后的一大群煞兽停留了一瞬,瞳孔略有收缩。
“你火云子都可以来,为何我不能,暗魔天已然可以进入,怎么,你对那地方不感兴趣?非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赵武云自见到这红袍男子时,面色就有些难看,内心略有些后悔。
他本以为此地偏僻,且暗魔天已然可以进入,强者大都应该前往那里,在此基本不会遇见,这才对王三放任不管,想要最后的时候,轻松拿下王三。
毕竟他亲自试探过,王三身上法宝众多,他自忖自己就算能够取胜,可也要废一番手脚,不如冷眼旁观,最后轻松拿下。
可如今竟然半路杀出来一个火云子,此人名气之大,丝毫不在他之下,四宗弟子多有耳闻,毕竟阵法一道固然被人看作旁门左道,可一旦精通,借助阵法,战力往往比同阶之人高出不少,这也是为何魔煞宗摘星峰能够自成一脉的原因。
火云子即是此峰门下天骄,且在这剑煞渊内已然成就炼体八层,自然不凡,平日里,他都颇为忌惮,此刻眼见火云子开口,他冷冷的回了一句,却没有丝毫停下来与之谈话的意思,竟不再理会火云子,直奔王三而去,只有他自己知晓,火云子的来临,意味着他基本不可能独吞王三的宝物。
前方的王三脸色阴沉,后方二人的谈话隐约传来,被他听到,火云子的名字他自然也有听得,他想起了那日柳元口中的魔煞弟子,正是这火云子,只是那个时候,此人修为好像也只是炼体七层,只是如今看来,想必是在这剑煞渊内遇到了一些机缘,这才突破,回想着二人之间一层隔了极远的恩怨,王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拿了柳元的葬魂香,救出了楚云烟二人,与火云子的恩怨早已结下,此事火云子想必不知晓,可王三自忖,就算此人知晓,又如何?
如今既然对方察觉到异常,追了过来,那就代表对方必然不会轻易离去,与这青年男子赵武云一般,在这个时候,就算被他看出,救人之事,是自己所为,也只不过不是在追杀自己的原因上,徒添一条罢了。
因为,从火云子踏入此地,目睹王三被追杀的那一刻起,此事就已定下,修真界就是如此,杀人……没有理由!
王三尽管因为伤势,痛不欲生,但他依旧冷笑,经过这么多事,从当初阴蝉子欺压自己,到如今的一系列被人谋害,加之追杀,他的心态早已变化,也渐渐的适应了这通天大陆的残酷。
那珠子他不后悔取出,尽管一直以来为此承受上千煞兽的疯狂,更有此刻旁人的追杀,但他,有的只是对自己修为低弱,只能任由旁人欺压,而自己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的悲哀与深深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