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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背后跑了过去,一阵凉飕飕的风钻进了衣领。【零↑九△小↓說△網】
他不敢回头,他只有二十出头,他无数次的听别人谈起过,如果有什么东西搭上了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头。
他鼓起勇气向前走,脚下距离身后那个宝顶的房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进入了另一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是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仍然是方方正正的,这是第三个方方正正的房间,第三个尺寸一模一样的房间,但这还不算完,在这个房间的上部有一个宝顶,一个被土掩埋了的宝顶。
他终于感到了恐惧,彻头彻尾的恐惧,房间中没有光线,没有他下来时用的梯子,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活埋了,但他还有一丝理智,他知道这个房间并不是自己下来的那个房间,这一定是另一个有宝顶的房间,只是格局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他分不清楚方向,所以他才会有恐惧感。
他要放弃了,他后悔自己一个人下到这里来,他现在要上去,要带上其他人一起下来,哪怕只带上一个人。
缓缓的扭过头,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有,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手电的光束打在墙上那斑驳的壁画上,一个苍白的人脸正瞪着眼睛盯着他,口中的利齿獠牙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随时都会从墙壁上跳下来。
他吞了吞口水,一步步的向来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泥土十分的潮湿,每一步都会粘在鞋上一些,这让他的步伐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
原本应该很短的甬道,此刻他却觉得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前方就是那第二个墓室,可在进入墓室之前他呆住了,自己刚才从第二间墓室进入甬道时分明是下了楼梯,为什么现在从甬道进入墓室还是在下楼梯,他不敢再向前走去,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在那里会不会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躲在角落里等着他。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心中越来越冷,不,不只是这条甬道,自从他进入这个墓穴之后他一直都在下楼梯,从来没有上过楼梯,那他现在究竟在什么位置?
千年前的墓穴中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的腿开始越来越软,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我想的太多,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古墓而已,我是文物保护单位的,不是盗墓的,不是,我不应该遇到这种事情的,对,对,没错。”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终于稳定了自己的心神,从新迈出了脚步,进入了那个没有宝顶的房间。
他记得,之前这个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想立刻奔跑到自己下来时的房间,然后疯了一样的爬上去,回归到现在的文明世界,但他做不到,他害怕。
手电筒的光一寸寸的在房间中移动着,他的眼光跟着光束一寸寸的扫视着,他想看看这个房间里究竟有没有东西。
在光束终于扫完了一圈后,他松了口气,这里什么都没有。
“或许刚才那不过是一阵风而已吧,我真的是太小题大做了。”他这样告诉自己。
离开这个墓室,回到下来的那个墓室,然后离开这里。
想到这,他的心里高兴了起来,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甬道。
甬道仍然是那么的短,只是几十步的距离前面的房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可……一扇石门挡在了他的面前。
厚重的石门仿佛已经在这呆了千年,边角与门框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的缝隙。【零↑九△小↓說△網】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分明是自己下来的房间,那个房间的四条甬道都是开放的,这会怎么就多出来了一扇门,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出去?
恐惧,极度的恐惧笼罩着他,渐而转化为了愤怒,极度的愤怒,他抡起手电筒砸向那块石门。
“嘭”的一声巨响,铝合金的手电筒砸在石门上,震起了一层灰尘,LED灯泡经不住剧烈的撞击,损坏了将近一半,原本明亮的墓室骤然间昏暗起来。
在他的叙述中没有描写这时他的反应,但我认为,他应该是接近于崩溃的哭了。
但是事情显然不会因为他的痛哭而结束。
或许是过了一段时间,当他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又回过头走向第二间墓室,他认为可能自己情急之下选错了路,毕竟第二间墓室里有四条路,四条一模一样的路,选错了,也是情有可原,但前提是那里真的是第二间墓室。
这次,他选择了挨着的另一条甬道,沿着甬道向前,他的脚步很慢,他担心等在前面的是另一扇石门,他有一种感觉,这四条甬道都被堵起来了,被这该死的石门堵起来了,他被困死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昏暗的手电光射程短了许多,他觉得这不是一个无名将军的墓,这是一个皇陵,一个巨大的皇陵。
他看到了甬道的尽头,那里有一块雪白的东西挡在面前,又是一扇门,这里竟然又是一扇门,难道他的猜测要成真了?
他不敢再多做停留,拔腿向后跑去,冲入了紧挨着的第三条甬道,他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三扇门,这已经是第三扇门了,还有最后一条甬道,他感到了绝望,这原本应该通往第三个墓室的甬道尽头竟然也被堵死了。
不,还有最后一条甬道,最后一条甬道一定是通的,一定是。
他编织着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抬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走,他至少花了十几分钟才会到了那“第二间墓室”,站在墓室的中央,他呆呆的看着仅剩的那条甬道,他害怕,但他又必须去,否则,他就会死在这。
巨大的恐惧形成了真实的压力,他渐渐开始窒息,那股窒息感随着他与甬道尽头距离的缩短以指数的形势上升着,他感到自己快被压迫到了地层的深处。
没有石门?!这条甬道的尽头尽然没有石门!
他兴奋的笑出了声,兴奋的跪在了地上,他终于找到出路了。
他疯了似的跑进了那条甬道尽头的房间,宝顶,梯子,他看到了自己来时的宝顶和梯子!看到了外面的阳光听到了鸟语花香和人声鼎沸!
但是,在那梯子的末端,是一口棺椁,一口打开的棺椁,梯子的末端直直的插在那口打开的棺椁之中,他想离开,就必须爬进那口棺椁。
都到了这一步,眼看就能出去了,怎么能放弃?怎么能在这放弃?
他鼓起勇气向着那口棺材走去。
向着逃生的梯子走去。
棺椁里看不到尸体,黑色的液体填满了棺椁,长方形的棺椁像是一片海,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海水无风自动。
他盯着那黑色的液体,死死的盯着那黑色的液体,他相信,在那黑色的液体之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只要他爬上梯子,那东西就会猛然出现,把他拖进那黑色的液体之中,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出口是假的,只是让他永远留在这的一个诱饵!
他这么认为,也这么相信,但却没有跑开,就算这梯子是个诱饵,它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逃离的方法,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试上一试。
一个气泡从黑色的液体下冒了上来,炸开在空气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几乎呛得他无法呼吸。
在气泡炸开之后,他听到了声音,那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诡异,恐怖的声音,他无法描述那个声音,他只知道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他听清楚了,那个声音来自于那黑色液体的下面,在那黑色液体的下面有一个东西正在不断的向他靠近,此刻,那个东西浮出了水面。
那是一个人,至少那东西之前是一个人。
一张苍白的大脸上挂着几缕黑色的液体向下流淌,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逼着,上面用针线封的严严实实,就像是怕里面的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
那张大脸吐着恶臭的气息,一寸寸的靠近已经呆在原地的陈玉成。
记录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陈玉成不过只是个勘测员,如果不是这个古墓就位于居民楼的地下,他是怎么都不敢自己一个人下来的,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发生了如此怪异惊悚的事情,当别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晕倒在了梯子旁边,古墓的结构也跟他描述的完全不一样,没人说的清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正方形墓室的尺寸和他的测量尺寸一致,并且墓主人的死因是由于一支箭插入了左眼,损伤大脑,所以埋葬时为了看起来尽量体面,家属就将他的左眼用针线缝了起来。
“这个陈玉成之后怎么样了?”看完了这段记录,我不禁提出了我的疑问。
“似乎精神出了点问题,所以被辞退了,据说前几年好像是好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