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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樵的空间规划的越来越好了。
其实土地、山林、河流都是被自动划分好的,他只是负责扔些可以被空间接受的枯枝败叶什么的,毕竟烙饼和面条都能化成大片麦地,这金手指也没什么能为难江樵的地方了。
江樵的工作就是尽量收集不同的品种,努力让自己早日吃上前世吃惯的东西。他从开春一直折腾到三月,几乎把村后的山林钻了个遍,终于有了一大片香辛调料,有了一眼看不到头的麦田和稻田……
而那个空间也似乎还并没有到极限,至少在一月的二十四和二月的二十四那两天晚上,又给他整出了一个豢养着不少小动物的园子和一间外观潦草、作用不明的茅屋。
园子很大,却只粗暴的划分了两个区,一个关着家禽一个关着牲畜,都是些常见的动物,但已经让江樵十分满足了。居家过日子,这样就足够了。
唯一的难题是,他要想各种理由把那些东西“正当”地拿出来,不至于引起怀疑——至少不能让他娘怀疑。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懒散如江总直接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他压根不去和他娘多嘴解释。他只是照常的每天扛着锄头进山,或是在从前挖来抓野猪的坑里布置布置,再从空间里拉一头猪丢坑里,伪装成重操旧业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一边吃肉一边卖钱;或是刻意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一点,再大摇大摆带回两只山鸡,加上几颗谎称水里摸的鸭蛋……
眼看着老江家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有滋有味,那些觉得江家吃枣药丸的村民们一个个都非常诧异,留心观察了几天,才猛然发觉,那个傻不愣登的江老二原来这么能干?!小伙子收拾收拾瞅着还挺精神,好像也没有原来那么傻了!
难道真是天母娘娘有灵,看老江夫妻平日行善积德不容易,给他们家福报了?
有这念头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江樵最初还在费心维持江木的傻呆样,后来拜完天母,也不知是不是巧了,阿姜、朱娘子、陈员外一个接一个出场,麻烦找上门,江总也不是认怂的人,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些许。也就自然而然引来了朱翠翠之流的窥探。
不过江樵也不关心这些古人的脑洞怎么开,他只要确保自己不暴露底牌、不被当权者威胁利用就可以了。
江樵不是没有想过搬家,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底细的地方,靠着那个空间至少能混成像陈员外那样的乡绅富户。可是他也知道,对江老太来说,清河村就是她的根,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她的丈夫和大儿子也埋在这里,要她离开就是要她的命!
有个家不容易,他想要好好珍惜,所以哪怕麻烦些,他还是从来没有提过搬走。
江老太这些天心情都非常好,因为她一直苦恼的二儿子娶亲的事有希望了!她就知道,她的二子既孝顺又能干,模样也周正,不可能找不到媳妇!
不过,开心之余也有些甜蜜的烦恼,那些姑娘个个看着都好,她也不知道是挑花了眼还是怎么了,竟然一直选不出一个人选,问儿子,儿子要么不说话要么都是好好好,可她真要下定决心选一个了,他又总能挑出一点小毛病。
江老太好不容易狠心要选定一个了,谁知道又横生枝节:韩县令派人每村每户贴了通告,说是渭河泛滥,他辖下所有无功名在身的青壮都要在三日之内登记造册,去往渭河修筑堤坝。
江樵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拉壮丁的一天。
村长挨家挨户通知到他们家的时候,江樵第一反应就是孟姜女哭长城,他哭笑不得,感慨华夏民间传说洗脑能力的同时,脑中却飞快掠过一张泪眼朦胧的小脸,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对方带着哭腔喊他:“江樵……”
“二子?”秦嵩见江樵神情恍惚,还以为他是怕了,心底叹口气,安慰道:“我知道你娘最近在给你张罗娶媳妇,你不要太担心,筑堤再怎么也就一两个月罢了,到时候回来娶媳妇也不算迟。”至于能不能活到筑完堤……就看个人造化了。
秦嵩掩去后话,心底也有几分惆怅,他的两个儿子也在这次徭役之列,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回来几个,都是说不定的事情,要是天母不眷顾,可能两个都……摇摇头,他不愿去想那个让人心碎的可能,转头离开江家,继续去通知其他的村民。
江老太半天都没有说话,拉着江樵的手一个劲憋眼泪,憋的脸色通红。男人家要出远门,女人是不能哭的,哭了不吉利……
“娘,我就是离开几个月。”江樵也知道筑堤不是一件好差事,但他自信保全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有那样一个洞天福地作为庇佑,他要是这样都能把自己玩死,旁的不说,都对不起前世被他搞垮的那些竞争对手。
“可是……”江老太动动嘴,还是说不出那些不好的可能。
“娘,你带着狗子好好在家帮我挑媳妇,不拘丑俊,温柔善良就好,只是家里要清白、少些麻烦亲戚,等我回来就下聘,风风光光把那姑娘娶进门。”江樵说完又看看狗子,见他也傻愣愣地仰头看自己,就揉了揉他越来越圆润的小脸,轻声道:“等二叔回来,就给你想一个响亮的名字。”
总不能以后长大了,去人家小姑娘家提亲,一问叫什么名,“俺叫江狗子”!那多难听!
“你今天就不要进山了,娘给你做好吃的。”江老太好歹把眼泪憋回去了,也不管江樵怎么回答,围着围裙就进了厨房。
江樵抱着狗子看他娘微微佝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鼻尖一酸,可是心里又有些甜。
“你在家听奶奶话,知道么?二叔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狗子乖乖点头,他不知道二叔要做什么,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件对他们家来说不算好的事情,所以表情不知不觉也郑重了起来。
一个小孩子做这样老成的表情总有些说不出的喜感,江樵捏着狗子的小鼻子正要逗他,却听门外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当下放开狗子走了出去。
来的是钱文友。
他还是那一身儒衫,只在外面披了一件不算薄的风衣,头发被山风吹的凌乱,脸上的倨傲却半点没少。
见着江樵,钱文友也不等他客套,直接就淡声道:“你救的那姑娘,临走前留了话,让你记得考科举。”
“我……”
“你收拾收拾,过几天就进京都去。”钱文友又打量了江樵一眼,皱了皱眉仿佛不太满意的样子:“我稍后和韩县令打招呼,给你记个秀才,你进京之前再来我的草庐一趟,我给你一封信,你带着信去贡院,会有人帮你安排举人的证明,到时候你直接参加会试,能不能过就看你自己了。”
钱文友连珠炮似的说完就想走了,江樵面无表情地追问一句:“她什么时候走的?”
钱文友不耐地看一眼江樵,还是回答他:“她在我那里养了不到五日就走了。”
也就是说除夕的时候她正在赶路……
江樵撇开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只是朝钱文友冷声说道:“过了这么久你才来通知我这件事,想必是并不想帮我安排这些的。”
“我确实不想。”钱文友斜瞟他一眼,“大齐的科举是为有才学的士子开设的,不是什么人都够资格插一脚!”
“那你又何必来。”江樵摇着头轻轻一笑。
钱文友负手而立,冷哼一声:“若无徭役,我一辈子也不会来。”
“那您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江樵拱了拱手,“江樵绝不愿毁了大人一辈子高风亮节、精忠报国的清名。”
钱文友的眼神蓦然锐利起来,“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需要。”
“你不怕死?”
江樵的眼神也锐利起来,他不再掩饰自己,拿出了前世商界巨子的睥睨气势,对钱文友说出了那个答案:“我不愿意。”
“什么?”钱文友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好意,我却不愿意接受。而你,”江樵盯着钱文友的眼睛,“你也没资格拿施舍的姿态来‘帮’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钱文友觉得这个青年人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只要去一趟京城,不管你考不考试,都不必去修筑渭……”
“我知道!”江樵干脆地打断钱文友的后话,眼底划过一缕暗芒,“我要她永远记得,她欠我救命之恩未还。”
钱文友隐约懂了江樵的意思,却并不放在心上,“我在草庐等你。”
江樵不吭声,看着钱文友一步步往村外走,瞬间又有点泄气。
他在发什么疯?捂脸苦笑一声,江樵摇摇晃晃地进了屋。
修河堤就修河堤吧,又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