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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路出了小区,沿着街边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她再一次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她怔怔的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了很久。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拨了项然的号码。
项然那边一接听,小路不等他开口,直接就说:“项然,我要见你!”
项然那边默了一默,“你在哪里?我去接您。”
小路看了看周围,报了路牌和一个比较明显的建筑,就挂了电话,然后她突然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就势蹲了下来,坐在了马路牙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腿,蜷缩着坐在那里。周围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让她显得更加的孤单。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就保持着这个在母体的姿势,一动不动。
项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将车停下来,打开车门,走过去,看了小路一会儿,然后一声不响的在小路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直到一个交警走了过来。
“先生,这是路口,这里不能停车。”
小路这才抬起头,站了起来,“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
项然一把拉住她,对那个交警说:“没关系,你们可以把车拖走,”然后看向小路,“你要想坐还可以继续坐下去。”
小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突然就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她赶紧对一脸错愕的交警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不坐了,马上就走。”
“那赶紧吧,跑到十字路口秀什么恩爱啊!”交警嘟囔了一声离开了。
小路连忙拉着项然离开。项然发动了车,问她;“我们下一步干什么?你想去哪里?”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小路要见他是为了什么事,仿佛只要小路说什么他都会接受,都会支持。
小路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嗯,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就是永远也想不出来也没什么,其实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
“感受。”小路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说:“我感觉很饿。”
“饿了就去吃饭,”项然想了想,“走吧,我带你去个比较特别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不过,已经三点多了,你这是还没吃午饭?”
啊!小路这才发现自己从早上出来,竟然已经游荡了这么久。
项然开着车在一些小街道中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看上去非常小的门脸儿面前,窄窄的门楣上面挂着小小的招牌,上面写着“故乡的味道”。
走进去后是非常小的店,但装修的很温馨,收银台设在楼梯下面,老板热情的跟项然打招呼。小路惊奇的发现,项然竟然还能跟他聊天,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跟平常的项然非常不同。
因为不是饭点,饭店里几乎没有顾客。项然也没看菜单,很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可见是经常来的。然后就带小路上楼,上面居然有三层,他们在三楼靠窗的桌边坐下,正看见街边郁郁葱葱的合欢树就伸展的窗边。
因为菜还没做好,年轻的服务员倒了茶水就下楼去了,楼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安静的午后阳光从合欢的枝叶间穿进来,光影在桌面上有些斑驳。小路伸出手接着阳光。素白的手就透明起来,成了粉红色,指缝间有金色的光线闪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项然静静的坐在对面看着她,没有戴墨镜,整个人看上去竟然非常的柔和。
饭菜开始陆陆续续的上,项然虽然点的不多,不过小路一个人也很难吃完,她略带埋怨的开口:“你也不吃,还点这么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真是浪费。”
说完她有些惊愕,自己竟然会如此自然的用这样的口气跟项然说话,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是啊!他们真的应该认识很久了,原来他资助她真的是因为他们之间确实是有关系的。想起明明有这么多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们却全都选择了对自己置之不理。也只有项然伸出手帮了自己一把,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项然,你早就认识我了,是吗?”
项然一愣,眼神有些迷茫,好像在回想遥远的过去。“是的,我很久很久以前已经认识你了,只是中间我一直没有找到你。”
“所以你才会在我十二岁以后才开始资助我?”
“资助你?十二岁以后?没有。”他摇摇头,很认真的说:“我没有资助过你,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直到上次在昆仑饭店遇见你。”
“你没有资助过我,那一直资助我的是谁,我看过认养表,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写着依伦公司项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那,那你怎么会认出我呢?”怎么可能,她一直放在心里,当成英雄和梦想憧憬着的项然,居然不是她一直认为的,眼前的这个项然,那,那个项然到底是谁?
“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你,你一点也没变,还和从前一样。”看到对面表情惊异的小路,他闭上了嘴,想了想又说:“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所以我第一眼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很开心!至于认养表,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重名重姓?”
小路有些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认为我是谁?你,不知道我妈妈吗?就是言阿姨,项总,就是项诺,他认识她,你不认识吗?怎么会这样?”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颓然的闭上了嘴。
项然歪着头想了想:“前两天小诺是说要我去见一个姓言的女人,不过被我拒绝了,她是你妈妈?你不是孤儿吗?”
小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两手支着额头,半天才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今天早上,言阿姨和项诺一起,然后,她告诉我她是我妈妈,我......我乱的很,就跑了出来,后来,你就来了,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我不想,也许是害怕去面对,她姓言,是个看上去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她说她是我妈妈,我......”
小路的话说的颠三倒四,项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没事,没事,有我呢。这么脆弱可不像你,放心,我去见见她,我会帮你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