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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啊!
春梦无限美好,我穿着血红嫁衣,和帅裂苍穹的小鲜肉拜堂成亲,宴席散场,夜深人静,新郎新娘喝下交杯酒,情意绵绵······
“阿延!”澈娜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拉开窗帘,冲楼下的澈娜大吼一声:“叫魂呢吗?”
澈娜不理会我,指着我的鸡窝头说:“我给你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好了,跟我去送卫洋。”
我一听卫洋,秒怂了,立马换衣打扮。十分钟后,衣冠禽兽,哦不,衣冠楚楚地站在了澈娜面前。
打车到景程饭店,我的卫洋欧巴已经在包间里等我们了,澈娜叫服务生上菜,然后她和卫洋熟稔地用S市方言聊了起来,我默默地承包了一桌子菜。
快结束的时候,娜娜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电话,我和卫洋干坐了一会儿,欧巴终于扛不住尴尬的气氛,跟我说话了:“孙淳延,没想到你这么能吃啊。”
······欧巴,会不会聊天?
“啊?那个,我平时吃不多的······”
“娜娜怎么出去这么久啊?”欧巴机智地扯开了话题。
“我去看看吧。”
我借机逃了出来,我的个心肝脾肺肾啊!紧张死宝宝了。我出门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澈娜,打她手机也不通,不知道搞什么。我想,把卫洋一个人晾在里边不大好,还是先去陪着他吧。
刚一转身,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流从饭店里冲出来,直接把我拍飞到马路上,我晕晕乎乎地爬起来,眼前烧成了一片火海。
卫洋······
我想冲进去,被路人拦了下来,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
再醒来睁开眼,看到我的小心肝卫洋活生生地守在床边,我那眼泪鼻涕啊,唰唰就下来了。
我伤的不重,只是腿上擦破了点皮,欧巴太担心,就直接把我送到了医院。这一出整的,不离不弃的感觉是肿么一回事?
卫洋告诉我,饭店煤气泄漏,发生爆炸,他在我出门后从后门出去接电话了,所以没事。我出了院,卫洋要送我回学校,我怕他造成交通堵塞,婉拒了他(我的内心是抓狂的)。
回学校的路上看到电子大屏幕上在直播饭店事故,死亡者名单从屏幕上一闪而过,我捕捉到了最触目惊心的三个字:巴、澈、娜!
我不敢相信,澈娜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会在死亡名单里?我想去找卫洋,可酒店人员肯定不会让我进去,我又没有他的电话。澈娜的父母是谁我从不知道,更别说联系他们了,眼下我能找的,也只有辅导员了。
我找到辅导员,辅导员带我找到校长,校长捧着一封信沉痛(我猜的)地说:“孙淳延,巴澈娜的事我知道了,我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你不用担心。”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人死了,叫我不要担心?我担心个屁啊!劳资伤心!
校长无视我的白眼,递上那封信说:“巴澈娜留给你的。”我接过信,还没拆开,校长又说:“你的退学手续都办好了,明天你就离开吧。”
我滴个心肝脾肺肾啊,什么情况?勒令退学?我没犯啥事啊。
“不是,校长,啥意思?”
“你家人的意思,有疑问你回家自己问吧。好了,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我晕晕乎乎回到宿舍,巴澈娜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说,后天中午和卫洋一起参加巴澈娜的葬礼。
一切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躲了这么久,躲得这么远,还是没能逃出孙老头的魔掌。
我打家里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打到第三遍才接通了,我对着手机大吼:“告诉姓孙的老头,劳资死都不会如他所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对话。
“她的脾气的确像她。”
“犬子教女无方,让您见笑了。”
然后母亲接上了电话,严肃地说了句:“阿延,明天回家。”然后就挂了。
我母亲一向宠溺我,怎么现在帮着老爷子毁我前途?我正愤愤不平,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是母亲发来的:
“小心卫洋。”
我一下就懵逼了,怎么又牵扯到我的小绵羊了?信息量好大,容我缓缓。
一切都是从那场爆炸开始的。我到景程饭店去查,前门被封锁了,我想从后门进去,可绕了一圈也没找到门,后墙旁边有个摆烧烤摊的大妈,我向她打听:“大妈,我问您个事,景程饭店的后门在哪儿啊?”
“景程饭店哪儿来的后门啊?这一条街的门面都是单向开的。”
大妈的话比景程爆炸更让我恐惧,饭店没有后门,卫洋是怎么出来的?我的欧巴······
孙淳延,你逃不掉了。
那句魔咒,像宣布一场猎捕游戏的开始,我,逃不掉了,可是,猎捕我的那张网,是什么呢?
一切事情就这样突然发生,没有任何前因后果,原来不是冥冥之中天助我也,而是冥冥之中天要玩死我!
我回宿舍草草收拾了一下,飞奔到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票,当晚就赶回了家里。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5点,门锁着,爸妈似乎都不在,我拿备用钥匙打开门,进门去开灯,开关按了好几遍不见反应,大约停电了。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到阳台拉开窗帘,屋里稍微亮了点。
一回头看到有个白影蹿到楼上去了,心里嘎登一下,不会是摊上事了吧?我虽然很不屑老爷子那一套,但并不是个无神论者,有些东西,我还是深深忌讳的。
我用手机照着,上了楼梯。老爷子说过,一座建筑,最安全的地方在灵眼处,灵眼是一座建筑里阳气汇聚最盛的地方。当初买房时爸妈请老爷子看了看,老爷子说过,我们家的灵眼就在我的卧室。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卧室门口,拧动把手,缓缓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