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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你疯魔了么?那是我师傅!”萧久尘勃然变色,大声喝道。
“方才你突破时,八卦显了原形。萧遥子留不得!”那声音依旧冷漠无情。
“……”自从拜师以来,虽说今日才与师傅见过两次,但是师傅对她甚是关注,不然不会在她突破的第一时间里出现,还赠予丹药。想必师傅也是外冷内热,不善表达而已。
“此事不必再说,他是我师傅!”萧久尘断了和琉璃的神知感应。
拿起萧遥子刚刚递给她的白瓷瓶,端详起来。瓷瓶形似小葫芦,只有三寸长,外表光滑细腻,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色的瓶身透出淡淡的青色,靠近一闻,清淡的药香味从瓶盖处飘出来。翻转着瓶身,一道墨绿色的影子从眼底晃过,仔细一看,瓶底刻着一个“慕”字,翩若惊鸿。
“慕?”貌似师傅是叫萧遥子,怎会出现一个“慕”字?罢了,罢了,估计有其他的意思,萧久尘便不再多想,往北苑走去。
正玄院,萧家世代族长嫡系一脉居住的院落,处于萧府的最中间,也是萧府里最大的一个院子。在南面的书房里,两位老者站在书架前。
“萧志德,天命者一事历来只有族长能知晓,你这孙儿……”萧遥子冷冷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响起。
“还望长老想想法子,天儿可是咱萧家的嫡系血脉啊!”萧志德已经年过六十,都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儿子和儿媳年纪轻轻死于非命,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萧亦天从小没了爹娘,是他亲手带大,甚是溺爱。
一阵沉默……
“罢了……”说完,萧遥子走进隔间,看着躺在榻上昏迷的男子,单手比划出一道灵光,往男子天灵盖方向指去,那道灵光照射在男子的头上,模模糊糊的影像随之显现,定格其中的几幕画面,萧遥子随手一挥,那段影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志德谢过长老。”一个月前,萧志德才从萧遥子处知道,那个预言中的天命者已经出现,就是萧久尘。他以为天命者必定是萧家男儿,对于出生的女娃从未用测灵球探测过,是他的过失。
萧府表面上是族长决策一切,但是有关萧家的大事都要与长老们商讨。萧府总共四位长老,管理玄武阁的首席长老萧遥子,管理玄武堂的二长老萧志刚,管理立学堂的三长老萧志儒,管理库房的四长老萧志谨。四人只有萧遥子是修士,平日里他深居简出,潜心修行,很少管理萧府事务,只关注于灵根的测试,是以萧府很少有人知道萧遥子这个人。
萧遥子施法后,随即离开了书房。
萧家之所以立足于北延城,成为北玄盟的首领,是因为萧家有金丹修士坐镇,实力相对强大些。近些年,其余盟派对萧家已透露出忌惮,防范之意,萧志德都看在眼里,只要萧家这座大山不倒,韬光养晦,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榻上的男子慢慢睁开双眼,眨了眨。
“天儿,你醒啦,没什么大碍吧!”萧志德轻声问道。
“祖父,我怎么在这儿?”摸了摸有点打疼的后颈,萧亦天疑惑道。
“你晕倒了,我刚好撞见就差人抬你过来了。”萧志德一本正经地撒着慌。
“小久呢?”
“北苑那丫头自然是回了北苑,你呀,都这些年了,也该放下了。”萧志德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祖父。我会放下的。”看着萧志德长满皱纹的面容,发白的发髻,萧亦天承诺道。
孙儿萧亦天三十了,也该成家了。“那你准备何时成家呢?”萧志德随口问道。
“……”
“你好歹也三十了,我老了,只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娶妻生子。”
“祖父不必担心,瞧见喜欢的孙儿自然会的。”
“好好好……”拍了怕萧亦天的手背,萧志德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次日,在玄武阁里等着师傅的萧久尘,百无聊赖地走向了一旁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数不胜数,琳琅满目,都是武功秘籍,惊得萧久尘睁大了双眼,暗道:玄武阁的藏书未免太夸张看些,如此多的秘籍究竟要花费多少年,耗资多少才能聚集呀。
“久尘,你随为师来。”厅堂响起了师傅萧遥子的声音。
“是,师傅。”萧久尘跟在萧遥子的后面,迈步踏上阶梯,来到了玄武阁三楼。
立在书架前的萧遥子,显得有孤寂。随手一挥,一道气流飞出,包裹住了隔间,“久尘,你昨日突破时,发出荧光的可是八卦琉璃?”
萧遥子突然问起,萧久尘有些不知所粗。心想:师傅既然询问她,必定不会抢夺八卦琉璃,不然以师傅金丹的修为,悄无声息地杀了她也不会有人追问,还是坦白好。有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师傅,八卦琉璃已认我为主。”萧久尘坦荡荡地对着萧遥子。
果然是八卦琉璃。事情已经过了千年,那道荧光他始终记得,当年见过此物的修士大多都被灭口,他侥幸躲入云栖大陆,才得以保命。原来,恩人早就料到会如此,才帮助于他,隐匿在被遗弃的角落,等待八卦琉璃的出世。
“恩。此八卦琉璃还有谁知晓?”萧遥子略有些严肃。
“不曾有人知道,除了师傅!”萧久尘如实回答。
“此物你戴着,不可摘下!”随后递给萧久尘一条项链。
“此项链乃是大乘期修士炼制,有隐匿气息的功效,可帮你掩盖八卦琉璃发出的异象!”
“师傅,那大乘期以上的修士能看得见不?”
“……”萧遥子陷入沉思,几息以后,才缓缓开口:“久尘,这片大陆最高的境界才大乘期,飞升之后的事,为师也不知晓。”
修道之人的最终目的都是得道成仙,飞升仙界。萧遥子被困于云栖大陆千余载,成仙已经无望,难免有些悲凉。能有人继承他的衣钵,他已经满足了。
“久尘。修道之路,艰难险阻,为了资源六亲不认,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人比比皆是。你要切记,不可掉以轻心,相信于人!”难得萧遥子说了这么多话。
“是,徒儿记住了!”手里的项链古朴素雅,摸起来质感很舒服,项链的前端是水滴状珍珠,拇指盖大小,晶莹透亮,饱满丰润。一个小小的“慕”字刻在了吊坠的底端,和白瓷瓶一样的字迹,竟然就同一人炼制的。瞬间,萧久尘对这个人有些好奇。
“师傅,炼制此项链的是?”萧久尘问了出来。
“一位有恩于为师的人。”
原来如此,萧久尘随后戴上这条项链,低头一看,果然看不到八卦琉璃了。
“师傅,您还能感知得到八卦琉璃么?”萧久尘调皮地说着。
“恩,果然不愧为大乘修士。”显然,师傅萧遥子没有感应到八卦琉璃。
此时,萧久尘散开了与琉璃的隔绝。
“天命者,下次不可断了与我的神知!!”第一次琉璃怒了。
好吧,她承认这次是她的错,师傅都紧张有人发觉八卦,琉璃估计更气愤。
“恩,琉璃我已知错,不过师傅是真的对我好。”潜在的意思就是,师傅可以不灭了吧。
“……此萧遥子确实不错!!”见琉璃不再起杀意,萧久尘就放心了。
“久尘……”
“师傅,有什么吩咐?”
“往后你要潜心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大可问为师。”
“好,师傅,我会的。”萧久尘满口答应。
望着眼前还有些单纯,有些稚嫩的女娃娃,萧遥子有些担忧。
“为师大限将至,恐怕陪不了你多久了……”萧遥子的声音回响在隔间里。
“师傅……”好不容易,萧久尘能多个师傅关心她,现在师傅又说陪不了她多少日子,想想她就觉得伤心。
“为师早已油尽灯枯,能等到你,我已经满足!!”说完,萧遥子便撤了结界,打开了阁楼的窗户,阳光照射了进来。
是呀,他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