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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望森林
这次出猎,依旧是萧烈带队,严虎、张大年、福满随后,还有几个初次合作的人。其中便有萧家族长一脉的嫡长孙萧亦天,此人二十余岁,从小在阿谀奉承中长大,极度狂妄,随着萧亦天而来的,是萧家的几名护卫。
此次是萧亦天自主向族长报备,要求见识一下无望森林。对世人关于无望森林的说法,他嗤之以鼻,总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妖魔化了无望森林。正好凭借此次机会,来探探这让人敬畏的绵延长河。族长萧志德在得知萧烈近期要出猎无望森林时,邀其来家族议事厅,说是有事商讨。
在萧久尘第一次去往立学堂的当日,看着女儿被书童带入堂中的庭院,萧烈转身向对面的议事厅走去。
“萧家第25代旁系子孙萧烈,见过族长。”萧烈双手抱拳,议事厅门前响起他洪亮的声音。
“进来。”此刻,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迈开双腿,萧烈往厅堂大步走去。厅堂除了族长萧志德以外,还有一位身着金色锦衣的年轻男子。男子双臂随意摆放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高傲。
“听说明日你便要带队出猎无望森林?”萧志德坐在上座,缓缓说道。
“是,玄武堂的长老已通知了我,安排明日的出猎。”萧烈淡定地回答道。
“恩,甚好。至从你父亲过世后,北苑在你的掌管下,也愈发好了些。”其实,萧烈的父亲和族长萧志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萧志德是嫡出。两人年龄相仿,难免会被人拿来比较。萧烈父亲为人低调,不爱张扬,性格内敛,对任何事情都比较淡然。正因为萧烈父亲的不在意,反而引来了萧志德的横眼,事事都想与之争个高低。萧志德年少时,也没少冷言冷语讽刺过,却也不曾使用卑劣的手段,光明正大的和萧烈父亲一争高下。萧烈的父亲自知此事是兄长的心结,便从此远离了萧家的事务,专心带队出猎。此番攀比才告一段落,无人再提起。
“好说你也是我侄子,萧家有今日风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萧志德叹道。
“萧烈只是做了自个该做的事,不敢居功!”说完,萧烈便抱拳鞠了一躬。
萧烈此番不卑不亢的表现,深得萧志德的喜爱,暗道: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明日的出猎,带上天儿,可行?”,萧志德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抿了抿,接着说道:“天儿已有二十余岁,还不曾去过无望森林。咱门萧家依靠着无望森林延续,要是后辈男儿没去过,说起也羞愧。”萧志德俯视着笔直站在厅堂里的萧烈,又说道:“你带着天儿,我也放心!”
“这无望森林非同寻常的森林,里面危险极多,妖兽横行。还望族长三思而行!!”萧烈谏言道。
立在萧志德旁的萧亦天马上出声道:“你好歹也是玄武堂里的武师,为何做事如此瞻前顾后?可是怕我拖累了你?”那张白皙的脸,瞬间胀红,怒目横飞。
萧志德摆了摆手,“再加上四名护卫,天儿这无望森林之行,妥否?”上位者的威严顿时溢出,议事厅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萧府的护卫个个和萧烈一样,是武师级别的能者,进过无望森林的人比比皆是,带上一个武者的新人,也未免不可。萧烈看族长的决心已定,只好接应了此事。可是萧烈却没注意,自己的言行早已得罪了那不可一世的男子,无望森林一行的遭遇,已经埋下了伏笔。
次日,一行人在萧烈的带领下,进入了这危机四伏的天然屏障。
经过前段时间的探路,陷阱已经铺设完毕,这个范围内进出的妖兽,可以置之一旁。萧烈带队前往打猎的场所,也就是一些小型妖兽经常出没的地域。
进入无望森林好几日的萧亦天,被护在队伍中间,沿途没有看到妖兽出没,也不曾见队伍与妖兽搏斗过,心里暗暗道:这无望森林,也不过如此,有些人还真喜欢夸大其词!随之沾沾自喜,放松了警惕。萧亦天之所以坚持要来无望森林,都是因为在与友人的聚会上,被人讥讽不知无望森林的凶险。他一气之下,便夸下海口。
萧烈等人穿梭在森林树木的夹缝中,赶往打猎的地点。以云栖大陆最北的边缘起,往无望森林方向进去八百里范围内,就是猎户们出猎的范畴,超过此界限的,都是一些胆大妄为之辈。
“萧首领,我们已到了原鹿生活的区域。”严虎提醒道。
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地,其中交错着低矮的灌木丛,向阳的山坡上茅草丛生,紧接着是一片一片的山林。这里的地势平坦,环境单一,很适合萧亦天这样的生手。
“少主,这原鹿正好可以拿来练手!”站在萧亦天身后的一位护卫说道。
原鹿,是无望森林里为数不多的食草妖兽,性情较为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只有暴躁起来,才会变得凶恶,追赶着侵犯它领地的生物,包括南国的猎户们。
云栖大陆上,交通工具是马匹和船只。无望森林长期被雾气笼罩,寻常的马到了森林的边缘都变得无比胆小,原地踌躇,任凭你怎样驱赶,都不肯向前迈步。没得办法,人们出猎只好徒步行走。所幸无望森林,有种妖兽跟马一样能供人们骑乘,便是感官极差的黑愚牛。
“好,就去试试这无望森林的妖兽有多可怕!”说完,萧亦天骑着一头黑愚牛就往草地冲去,四名护卫随后跟了上去。
“萧首领,咱们也开始吧。”张大年耐不住心里的躁动,连忙出声。
“咱们现在出了北延城六百多里了,切记不可追得太远!”萧烈嘱咐道。
每回萧烈领队的出猎队伍,最远也就在这原鹿出没的附近,再往北的地域还不曾冒险涉入,毕竟生命大于一切,猎到妖兽只是其次。想到此次出猎还有一件未了的心事,萧烈就愁眉。原本出猎的人员个个身经百战,分工明确,彼此间配合默契,去探探那山洞也无不可。
看着远去的几道身影,萧烈叹了叹气,只能等下次出猎再安排了。
随着太阳慢慢地西沉,这片林地越来越阴暗,丝丝凉气透了出来。萧烈吹了吹口笛,在原地等待着。不一会儿,远处奔来了几道影子,每个人手上都有收获。
“烈叔,为何就吹了口笛?离天黑还远着呢,我还能猎上几头呢。”萧亦天从黑愚牛背上跳了下来,初次打猎他有些兴奋,还没过足瘾,便听到了集合的口笛声,有些埋怨。
“打猎不急这会儿,眼下咱们先回营地了。”萧烈不急不忙地解释道。
“少主,萧烈说得没错,天黑的无望森林才是最危险的。咱们还是先回营地,明日再来就是。”一旁的护卫连忙附和道。
毕竟萧亦天身旁的护卫,都是和萧烈一个级别的武师,也出猎过,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大伙收拾好打到的猎物,往南面的山林走去。
所谓的营地,就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洞穴。此洞穴是萧烈偶然间发现的,离原鹿的栖息地很近,每次前来捕杀原鹿,萧烈都会带队在此处安营扎寨。当然,每个带队的首领,在无望森林都有固定的营地,以防相互冲突。
张大年在洞穴.里熟练地升起了火堆,宰杀了一头原鹿,撑在火堆上烤了起来。福满和严虎在洞外忙活了一番,用树枝掩盖了洞穴入口后,同时走了进来。大家都围坐在了火堆边,添柴的添柴,烤肉的烤肉,聊天的聊天,闭目的闭目。不一会儿,香喷喷的味道飘散开来,满身冒着油的原鹿已经烤熟,张大年撒上盐巴再转了几圈,伸伸手暗示着。
大伙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原鹿的身上割了起来,慢慢品尝着无望森林的美味。细嫩的肉质,经过大火的烤炙,表皮酥酥脆脆,一口咬了下去,点点油渗了出来,真是外焦里嫩,美味多汁。怪不得北延城能依靠无望森林,发展得越来越好,这野味也是功不可没啊!!
明月高高挂起,透过雾气,泛起淡淡的荧光,似仙境般朦朦胧胧。山林里偶有妖兽的呼叫声响起,树叶在夜风中呼呼作响。洞穴.里的火堆早已扑灭,累了一整天的人们都相继睡去。
萧烈摸了摸放在胸口前妻子绣的荷包,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想着温柔贤淑的陈.云乔和冰雪聪明的尘儿,他也渐渐地步入了梦乡。
接连几日枯燥的生活,萧亦天的激情逐步被消耗殆尽,他越发不满足于这样轻而易举地猎杀,没一点悬念,简单而乏味。萧亦天寻思着怎样去到更北的地方,见见那人际罕见的无望森林深处。
这日,无望森林的雾气比以往还要厚密,百米的远处都模模糊糊的。萧烈决定等雾气散了,再去狩猎。然而,一旁的萧亦天并不这样觉得,“萧叔,这片山地我们早已摸熟透了,还怕这雾气?”
“亦天,虽说我们在这附近好几日了,但这雾气着实太大,看不清前方的路,如何捕猎呢?何不等它散了去,咱们再去也不迟啊。”萧烈语重心长的说着。好歹萧亦天也是萧府的嫡长孙,自己也算是他堂叔,他的安危不能马虎。
见萧烈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萧亦天心里犹升一股闷气,想起稍早前在议事厅里发生的一幕幕,他越发觉得难受,心中压着满是恶气。
正午时分,洞外的雾霭逐步散去,阳光洒了下来。萧烈等人才出了洞穴,前去狩猎。
还是那片草地,原鹿群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同,每只都战战兢兢地吃着野草,不时地注意着周围。萧烈发现了这点,说道:“今日貌似有些不同,大伙还是注意的好!”
萧亦天嗤之以鼻,后面的护卫也发觉今日有些奇怪,话还没说出声,只见一道人影飞快地往原鹿群冲去,护卫们也只好赶在萧亦天的后面,保护他。
“萧首领,莫不是今早的雾也有问题?”严虎毕竟跟着萧烈进出无望森林多次,又是斥候,对周遭环境的变化,多有提防。
“严虎,福满,大年,随后跟我去巡巡这附近。今日咱们便不捕猎了,探清楚情况,心里也放心些!”萧烈总觉得今天这无望森林有些怪异,吩咐着自己多年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