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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相隔有些远,许儿往前探身,端着酒杯的手不断的往前伸,就好像故意把动作做得很夸张似得,小眼神时不时控制不住的要往萧辰身上撇一撇。
苏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虽是庶出,但架不住出身高贵,像许儿那样几乎那上半身探到饭桌上上面,他做不到的。
他抬目看看面前的许儿,执着又真挚的面孔,显得十分灵气与可爱。“这样相隔有些远,许妹妹不如到我身边来。”他道。
这话……显然有些亲密。
萧大娘抿嘴看着,眼角却有笑纹。
苏凌帮了许儿多少忙,帮了应家多少忙,她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她到不介意许儿过去同苏凌坐在一处,还帮着苏凌说话道:“许娃子,你这样小心搬到,还是听苏公子,过去同他坐一处好了。”
萧辰心里就不高兴了。
十分不高兴。
可他面上却啥也看不出来。
许儿颠儿不颠儿的走到苏凌身边,苏凌给他腾出位置,邀请她坐下,然后端起酒杯,冲着许儿道:“这杯酒应该我敬妹妹,若没有妹妹的手艺,金银堂不会有现在的成绩。”
许儿笑眯眯道:“你帮我了两次,第一次助我从大牢中出来,第二次,我差点成了扬地主的姨娘,是你护我出来,哦,还有第三次,我被困在苏家......”
苏凌自知这些真正的功劳其实都不是他的,忙道:“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的。”以此斩断了许儿的话,把酒杯抬到面前,并饮下。
许儿看看自己手里的酒杯。
说实在的,她有上次喝醉酒的教训,自知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是喝不了酒的,可现在苏凌已经喝了,她总不能不喝。再说她的萧辰表哥这么抢手,她也该喝。
于是,一抬手,一抬头,一杯酒下肚。
这货就开始头晕目眩,偏生面上还端着,不到最后一秒,她绝不倒下。
坐在许儿身边的司徒嫣,她就默默的看着许儿和苏凌。
她想,如果苏哥哥开心,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她端起酒杯,冲着应家二老还有萧辰,道:“萧兄弟这个年纪就考中举人,实属不易,我司徒嫣代表我们司徒家,敬你们。”
司徒家,应家人熟悉。但光听这个名字,还有司徒嫣的派头,便知不是小户人家。
应老爹和萧大娘,还有萧辰,忙端起手里的酒杯,和司徒嫣同饮。
萧辰狠狠的闷下杯中的酒,在放下杯子的时候,眼神飞快的往许儿身上斜了一眼,其中熊熊的怒火,难以言喻。
宴席还在继续。
一直到外面天色四黑,伸手不见五指。
许儿不知道喝下去多少酒,她一直和苏凌有说有笑,但这都是表面上的,心里不知道有多苦。
因为后来司徒嫣坐到了萧辰身边,萧辰似乎对她一点都不排斥,对,他只是不排斥她,光这一点就让许儿心中叫嚣,她的表哥,萧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能够不排斥,就是许儿自己,对于其他任何人,他都必须排斥,并且必须摆出冰块脸,不理不睬。
这些,都是酒后迷糊的许儿坚定认为的。
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思维不是那么好控制。
是宴席,总会散场。
一众人回到金银堂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月牙当头,因是深秋,深夜的空气很凉,隐隐约约还有些刺骨。
司徒嫣在门口和苏凌告别,准备往家去。
苏凌扭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街面,又见她身边并没有带很多丫鬟跟随,因道:“我送你回去。”
司徒嫣往许儿身上看了一眼,道:“不了,苏哥哥,我自己可以。”
应老爹在旁边道:“就让苏公子送送你爸,天这么黑,你又是一个女儿家,不安全。”他本想让萧辰送的,但转念一想,萧辰刚到杭州府城,不认识路。
司徒嫣将目光从许儿身上收回,淡淡的点了点头。
苏凌本就是能喝酒的,晚上喝下两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所以现在头脑还十分清醒。
苏凌送司徒嫣离开。
萧大娘一面搀扶迷糊的许儿进内屋,一面对半迷糊的萧辰,道:“萧辰,弄些热水过来,这娃子,不能喝,还喝了这么些。”又对应老爹道:“去弄些醒酒的来。”
这些本来应该是怜香和陆子刚弄的。
可眼下已晚,他们都睡下了,萧大娘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夫人,不怎么会使唤佣人,何况她也未曾将怜香和陆子刚当佣人看待过。
萧辰取了温热的毛巾来,递给萧大娘。
萧大娘将许儿放在床榻上,半躺着,将许儿的上本身搁在自己怀中,结果萧辰手里的毛巾,在许儿的额角上轻轻擦拭。
萧辰坐一边。
他的脸颊有些微红,是喝了酒的缘故。
眼神有些迷离,是酒精在他体内起了作用。
他还有些热,尤其是看着许儿的时候,因为他心中有火,他自始至终都不认为今晚的许儿应该和苏凌坐到一起。
萧大娘擦了一会儿,扬起嗓音道:“他爹,汤好了没有啊,多弄些来,萧辰也喝些。”
那边应老爹回话,道:“还在生火,要等会儿。”
萧大娘听完这句,就白了白眼睛。
现在的应老爹和近两年前的应老爹不一样了,许儿还是傻女的时候,应老爹时不时要下地干活,时不时要帮着做菜烧饭,现在,他是不折不扣的掌柜,每天算算账,做做买卖,哪里还记得怎么生火,怎么做汤。
萧大娘无奈的看了萧辰一眼,道:“你过来,这样托着她,我去厨房看看。”
萧辰没听见萧大娘的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许儿,眼神中有心疼,也有怪罪。
直到萧大娘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萧辰才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走到萧大娘身边,结果萧大娘怀中的许儿。
萧大娘离开,往厨房。
夜有些深了,只有两个人的屋子很安静。
迷迷糊糊的许儿大概能感受到身后的半搂着自己的人换了,隔着几层棉衣,她能感受身后传来的体温,很温热,几乎能渗透到骨头里面。她动了动身子,想寻个更加适宜的姿势,软绵绵的小手,便搂到了萧辰的脖子上面,借力翻身,将侧脸贴在了萧辰的胸膛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