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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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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迷雾渐浓,两名法师相对无言,离开了鸢尾花多年相伴的伙伴,一时间不知今后何去何从。

    班默默的站起身来,掏出他的法杖开始施法。一段冗长邪恶的咒语完成后,雾气中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安迪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群鬼怪般的老鼠诡异而静默地沿着地面“涌”过来,慢慢靠近。

    “这些是什么?奇怪的亡灵生物?”安迪对死灵法术没什么了解,他甚至不知道班还是一个精通死灵法术的法师。虽然这些班召唤出来的鬼怪不可能对他有敌意,但出于生者的本能,还是对这些诡异的“老鼠”心生警惕。

    “不用紧张。”班有些疲惫的说到,连续的战斗也让他心力憔悴,即使休息了好一会,但出于危险的环境,无法进行深层的冥想和睡眠,还是让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这是浮游灵群,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

    “浮游灵群?!”安迪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是那种许多小动物同一次集中死亡时候,形成的那种鬼魂群?”

    浮游灵群是一些死亡的微小生物形成的鬼魂集合,就像逗留人间的生物灵魂会成为幽魂一样,在特殊的环境和条件下,许多小动物会在同一次聚变中集中死亡,它们会逗留形成一股强大的浮游灵群,这个不死的集群充满了心灵的痛苦和对生者的怨恨。

    一般情况下,浮游灵群很难形成,一旦形成,经常会造成动物或者虫类灾疫。后来不知哪位亡灵法师利用这种特性,创造了制作和召唤浮游灵群的法术,这是一个相当偏门的法术,也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法术。因为浮游灵群会徘徊并攻击任何遇到的活物,要控制它们需要时刻保持强大的意志,稍有不慎,甚至有被反噬的危险。

    “据说浮游灵群的形态取决于生前的生物种类?”安迪在知道这些诡异的小东西是什么之后,很干脆的给自己加上一个防护邪恶的法术—这些小玩意儿太危险了!“这些小老鼠的样子,是你前些时候在下水道杀死的那些老鼠?”

    “下水道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了,我也没有太多选择。”班点点头,肯定了安迪的猜测。自从接到新雇主的任务之后,他就有不好的预感,班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担心,不过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下了决定。

    这个决心并不容易,人们俗语常说“养不熟的狼崽子。”其实浮游灵群才是真正养不熟,对这些东西时时刻刻都要提高警惕。不仅要防止它们自作主张,随意袭击生者,以致打乱主人的计划,特别要注意的是保持自己意志的坚定。稍有不慎,它们会毫不犹豫反噬主人,尤其自己还是亲手杀死“它们”的人,只要有一丁点儿机会,它们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如果有选择的话,班一点也不想把这些东西召唤出来。不过没有办法,很多时候人们在谈到选择这个词的时候,其实他们并没有选择。正确的答案往往只有一个,其余只是错误的指引和扰乱人心的曲解。

    班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在之前的连续战斗中,他不仅用掉了大部分的法术位,也面临精神力枯竭的状态。不得已的情况下,班召唤出骷髅战士和弓箭手,这是他秘密保留的底牌!在鸢尾花佣兵团这么多年,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条件下,无论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班从来不曾暴露过自己还精通亡灵召唤术。

    好多次死亡擦肩而过,班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只管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工作—用法术杀死前面的敌人,那是因为鸢尾花的战士们会用生命去保护他们的法师!班相信这一点,从来不曾怀疑,克利福德也从未让他失望。

    想到克利福德,班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和惆怅。这么久远的时间,克利福德如同狐狸一般,对危险有着惊人的直觉和敏捷的反应,他总能避开那些危险的任务和地方,这也是班信任他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这次,你似乎也看走眼了呢……”班并不奇怪克利福德做了错误的选择,接下这么一个导致灭团的任务,毕竟每个人都会犯错。只是这次的错误看起来再也没有纠正的机会了,也许从此再也见不到克利福德,也见不到鸢尾花的其他人了吧?

    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向面前的安迪。如果说克利福德是他眼中兄长一般的存在,那安迪就是小弟弟了。这个红头发的法师性子就像他的发色一样毛躁,不过其实他是一个内心质朴的年轻人。

    安迪第一次被克利福德带到鸢尾花的时候,还是一个法师学徒,那个时候鸢尾花不过十余个人。十余年间,鸢尾花加入了不少同伴,直到最高峰的五十余人,听起来并不多,但这是活下来的同伴。克利福德手里有一份死亡名单,班初略估计一下,至少有四五百人!差不多是生者的十倍之多!

    班和安迪亦师亦友,没有班的指导,安迪或许永远无法成为一名正式法师,他对班的感情不是一个“信任”可以表达和概括的。

    “现在怎么办?班?”安迪习惯性的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这城里看起来不大安全,我们马上出城吗?”

    “不,先找个地方住下。”班回答道:“我们现在疲惫不堪,身上也没有携带足够的食物和金钱,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地下的战斗不会很快结束,我们还有时间。”

    “噢,那是当然,那么我们暂时安全了。”安迪很快高兴起来—班的话从来不会错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两人悄悄循着巷道走了一阵,直到找到一处班认为不错的地方。这是一处小小的院落,看起来主人家略有几分家产,边上的小屋住着仆从,中间和后方大一些的砖石房屋住着主人家。

    浮游灵群悄无声息的潜入院落,很快仆从居住的房屋里传来响动,接着是主人的房间。这些挑战等级5级的怪物,不是普通人的护卫可以对抗的,作为幽魂虚体生物,还能免疫大半的物理性攻击,即使是职业的战士,也会对它们头疼不已。

    安迪并没有质疑班的行动,佣兵是一个很残酷的职业。很多时候,为了增加自己人的存活概率,牺牲他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私”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人可能会为亲近的人放弃自己的自私,但对于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放弃对方,保全自己。

    两人围坐在火炉旁边,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夜晚的寒冷。即使是亡灵法师,也需要温度,至少在转职成为巫妖之前,生者的本能还是离不开火焰和食物。

    面前摆满了各种食物,松软的白面包,精制的火腿熏肉,各种新鲜的水果……甚至还有一小罐蜂蜜酒,食物很快填满了胃袋,安迪感觉自己再一次活了过来。

    “你不来一点吗?偶尔喝一点不过量,没有什么影响的。”安迪举起杯子,美美的灌了一大口蜂蜜酒。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水果的成分,喝起来很甜,闻起来很香,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疲惫都被酒水驱散一空。

    “至少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班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液,琥珀色的液体带着一丝丝粘稠,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不过很可惜,“而且我还得看着这些鬼魂。”

    班指的是浮游灵群,这些亡灵生物本能的讨厌火焰,班把它们分散在院落和其余几个屋子内做警戒之用。“我酒量并不好,因为体质原因,法师们一般都这样。”

    班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就着清澈的热水吃着面包和熏肉,他慢慢咀嚼着切的薄薄的肉片,“一旦喝醉……不用喝醉,只要有一点醉意,我就不敢保证能很好控制这些小东西。”

    “如果我哪天变成巫妖,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班若无其事的解释,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某一天变成巫妖的样子,“起码这些小东西对亡灵没什么兴趣。”

    “你不会死的,班。”安迪忍不住道,面前的食物和酒液似乎一下子也变得没那么美味。他恨恨地抓起一把熏肉,狠狠的咬在嘴里。

    班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但安迪偶尔还是会说出孩子气的话。“每个人都会死的,神灵也不例外。”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结论。”安迪小声的嘀咕道,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之前那个法师,会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大一般。”

    班侧过头,回忆之前战斗的情景。闪光术、火球术、油腻术、护盾术、法师护甲,这几个法术倒也罢了,都是常见的法术。

    闪光术施放的时机很巧妙,那个时候自己确实是措不及防;火球术威力很大,好像有什么特有的技巧,无论威力还是射程都被加大了;油腻术,在掌握蛛网术以前也是对付骷髅战士的常见手段,配合火球点燃,可以说是经典教科书般的配合;护盾术施放速度极快;法术护甲,看起来是法袍附带的效果,不过能在弓箭手的精钢箭簇下支持那么久,似乎也不是一般货******法飞弹?这个飞弹怎么会有那么多?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二、三……四!足足有四枚飞弹?!当时战斗激烈,班还以为是法杖附带的效果,但现在仔细一回想,那分明是一个完整的法术!可是这怎么可能?四枚飞弹,那是七级法术的效果!

    噢!对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技巧,所以飞弹数量翻倍了!可是那也有两枚飞弹,这也是三级法术了。三级法术,那至少要6级法师,也就是青铜阶的法师,但是这可能吗?那个人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岁的样子!

    还有那个定身法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居然能瞬发?!这种法术,班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感到有些嫉妒。学会这个法术,分明就等于是多了一条性命啊,起码对那些讨厌的盗贼,即使被突然近身,也不会只能被动防守了!

    至于最后的构装生物,班反而不是太在意,那种愚蠢的构装体,也许在对于别的职业者时候很厉害,但法师们总会有各种法子对付他。就像这一次,他和安迪不就成功的骗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