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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下午天高云淡,太阳太给力了,以至于烤得教场上的我们是外焦里嫩,正在站军姿等车的我,眯着眼感叹这种盛夏的天气,身上的迷彩服统共就每人发了一套,这一天汗湿下来,闻着早已臭烘烘得呛鼻,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官喊完解散后赶紧冲回寝室,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下来,三下五除二地洗刷干净,在晾起来前尽量把水分拧掉,酷热的季节唯一的好处就是,夜里也能把衣服烘干,这样第二天早晨起来,再换上还能享受下片刻的清爽。
“教官没晒糊涂吧?都很久没这么‘拔苗助长’啦,今天怎么又想起来调教我们了?”帅哥含糊不清地用喉音说。
我吐吐舌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们今天下午去打靶场。”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么重要的事情,为嘛现在才说,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帅哥咬牙道。
我斜眼撇了他一眼,吹起额前的刘海,道:“不怨我这得怪你。”
帅哥偷偷踹了我脚后跟一脚,“关我啥事,有病得治。”
我抖着嘴角问:“怎!什么病?”
“提前老年痴呆症!不过有治。”
“呵呵!怎么治?”我倒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花头!
“农村老太绝招:玩扑克,百试百灵。”
“切~我只是为你的肚兜大秀攒攒人气,过后一直没想起来而已。”我解释道。
“素乙,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越是解释,越是掩饰,以后还是打住为好。”帅哥瞪眼道:“我可是出于室友间的友谊,好心提醒你,收起你鄙视的眼珠子。”
“真是谢谢你啊!”我努努嘟起的嘴巴。
后面的宝宝问:“你哪里得来这么准确的消息?”
我扬眉道:“知道就行,什么叫高人,高人就是与众不同。”
“无耻,得瑟!”帅哥被恶心得鼻子里直喷气。
“中间的,唧唧歪歪干啥,出列!”教官骂道。
糟糕!倒霉被抓现行,帅哥又踹了我一脚,“你丫发什么傻,动作赶快,别耽误我打靶。”
我敢怒不敢言,恨恨跺了两下脚,压着嗓子说:“给我等着!”
宝宝倒是老老实实先一步站到了前面,太阳火辣辣,我们的脸更是火辣辣,教官估计今天心情不错,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我们,而是带我们距离方阵不远的一处位置站定,背着手很痞子性地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踱着步。
我余光看他很认真地在宝宝脸上研究起青春痘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如法炮制地回踹了帅哥一脚,用唇语说:叫你丫的欺负农村妹子。
帅哥眯起眼用唇语回:不和你计较。然后摆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看着因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的教官。
教官一对上帅哥哀婉的脸,冷不丁一机灵,使劲眨眨眼偏过了头,“你们三个给老子原地做俯卧撑,女生做十个,两个男生做二十个。”
我憋着笑做完了十个俯卧撑,可怜的帅哥,你帅气的外形又欺骗了一双无辜的眼睛,为了防止爆笑出声,我鼓着腮帮子偷眼看天上的白云一朵朵。后面的同学再好奇,再疑惑也不敢回头看我们这边的情况,谁叫教官太喜怒无常,一不小心躺枪了,又撞枪口上,可不是简简单单就算的,之前活生生的例子不是没有。
“归队!”教官看车子过来了,赶紧精神抖擞地大步迈出。帅哥和宝宝刚还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又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着跟上了教官,我也不免狗腿一回。
停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辆辆带斗的卡车,除了车头以外,全是用黑色的幕布遮住,我们美院的人数少,一个班一辆车都还有富余,所以教官们在安排上早就做好了调整,把其他学院的同学穿插到了我们卡车上。
因为刚才的一点点小插曲,坐在我身旁的文静小声问我:“刚才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呵呵...”
“哈呵!就当教官口误吧,除了这样还真没办法解释。”我转头问她:“你说帅哥什么想法,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挺受用这个尴尬的。“
”不知道,她确实挺特别的,是个不爱女装爱男装的女汉子。“
我揶揄着说:”说不定是花木兰本家吧,生不逢时呀!嘿嘿...“
”素乙,发现你也有坏坏的一面嘛。”一边听我们悄悄说话的花公子凑过来说。
“哦,是吗?还好吧!“我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脸。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坐在车厢里的我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路况,因用遮光布遮住,周围显得有些暗,但不闷热。只是感觉车子左拐右拐地,再加上我们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弄得连方向感最好的帅哥都说不清东南西北了,一个艺术生脑洞大开道:”假设我们现在是俘虏,到了目的地是就地枪决还是直接投进大狱?“
花公子嗤之以鼻:”我想是到了奈何桥,你去地狱,我们去天堂吧!“
”想象一下,你懂吗?“
”天马行空的不懂,抽象的我懂。“花公子一拍大腿道:“我现在是转战中的新兵,手里就差配把歪把子啦,哈哈...“
”你战争片看多了吧!还转战,你怎么不说你是撤退中的不战而败的兵,胆小的把武器拱手送给了敌人,来得更贴切!“我鄙视道。宝宝掏出手机,我从他从手机屏上瞄了眼,以显示的时间来看,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身边的同学随着车子轻轻摇晃的频率,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我再次醒来是被震醒的,感觉车子异常的颠簸,有点像乡下的土路,我们坐在车厢里面面相觑,实在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此刻的感受除了疲累还是疲累。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猛地一顿停了下来,就听外面急促的哨音响起,这么久的训练下来,大脑比身体的反应还迅速,这是要让我们下车集合了。
卡车比较高,我们下车的姿势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当我双脚踩到了荒凉的山路上时,身边冲过一个女生,奔到路边就是一阵狂吐,一路走过来,经过好几辆车旁边都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我真庆幸我们车上没有晕车的同学,穿过到处是枯草的山道,走了一段平整的黄土路,就进了一个开阔的盆地,三面都是山崖,对面一层层的阶梯上,整齐地竖着一个个靶子,隐约还能看到有一到两个教官在仔细地做着最后的清场。
我们按班级为单位,站成一个纵队同其他班级以及学院一起,在乱石和枯草中席地而坐。一个教官拿着扩音喇叭,在现场进行指挥。
集合规整好队伍,就是例行的点名环节,当然我们班的皇亲国戚们第一次在全校面前精彩亮相了,点名的教官刚开始以为认错了,还特地问了我们学院的老师,待得到确认后,当读到这些特殊的名字时,总会特意提高音调引起大家的注意,当然台下的观众也是很热烈地捧场助威,师生和教官们嘻嘻哈哈声一片,爱妃妹子拿着地上的树枝在打脚边的枯草,平升同学用手撑着腮帮子,只能看见耳根红了,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不好意思弄得,爱卿美眉红黑着脸,总体看下来黄尚气定神闲多了,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的样子。
我的想象中,打靶就是每人发一只真枪,然后在教官的指导下,学会装和卸下子弹就行,然后让我自由发挥着打,但往往是不能事先想象,要不然准得让你意想不到,在教官宣布完每人配发五发子弹后,大家都不淡定了,下面的不满声盖过了扩音喇叭,教官直接放弃喇叭,让带队教官下去安抚好大家的情绪。
鸡蛋是碰不碎石头的,最后我们还是开开心心的接受了这宝贵的五发子弹,大家按次序50人一组由一名教官带去射击场地,剩下的同学只有耐心等待每一拨的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轮到的忍受着煎熬,轮到的回来时,不管是话里话外,还是表情都透露着意犹未尽,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我们美院的学生,到了才知道,每个射击位置都有一名教官蹲着,这摆开的架势摆明了是一对一的指导啦,我按照指令趴下。
”枪托抵在腋窝处,眼睛看向瞄准镜,对准靶心后,扣动扳机打完子弹就行。“教官帮我架好枪,很简短的说完射击步骤。
我一步一个指令地按着他说的去做,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在瞄准镜里找到靶心,好吧!原谅我是近视眼和不是一个好学员。身边的教官看我半天没打出一枪,开始催促道:”你要快点,子弹就要没收。“
听他这么一催,我稀里糊涂地一股脑连发五发子弹,我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发了,还在继续扣动着扳机,笑话四周都是枪声,我还真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是我的,哪个不是我的。教官忍住笑;”都打完了,还打空枪?“
我被臊得面红耳赤,腋窝处生疼生疼的,虽然按照指令,每个动作都很标准,但是我低估了后坐力,开枪的时候并没有抵稳,枪托一偏就弹到了锁骨,我缩着脖子扶着左肩起来。教官冲我笑笑:”没事,过几天就好。“
等我往周围一看,额头直接落下三道黑线,骂句:”老狐狸!“竟坑菜鸟,50多个人中我是前五名打完枪的。
打靶结束后,报靶数的教官统计了下,三万多发子弹,命中的只有五十多发,设计一班光荣滴分到五发,而且还是出自同一个男生,团长直夸他简直就是隐藏在民间的神枪手啊,接下来将他是大夸特夸。算算命中率都没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我们,只有无言面对江东父老的份儿啦,怎么说来着,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