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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的浑浊江水里,船却行驶的异常平稳,但水流也愈加平缓,随着船夫将船撑行到一条江水的支流,周遭的河道的景物都变了,又宽阔的大江变成了山间狭窄的小河,两侧全是冬日枯萎的树林。
“等一下各位到洞里的时候,千万小声说话,不要惊动河神。”那人说,“特别是不要说河神的坏话。”
“大概多长时间能过去那个洞?”夜冥问了他。
“快的话,半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里面的水流很急的,快得很。”
“怎么,还有慢的时候?”苏灵问道。
“是,有时候水是逆流着的,你看我刚才是顺流出来的,那现在我们肯定是逆流进去了,那时间就长了,估计要一炷香的时间吧,有几个弯道还挺险的。”
“那…那里面亮不?”这是熊戒八最在乎的问题,这厮怕黑,也不知道怎么就当上通灵师这样的职业了。
那人嘿嘿一笑:“里面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亮,可以说是漆黑一片,不过,”他指了指耳朵,“我撑了十几年的船了,这几篙子的事,用耳朵就足够了。”
“那我打个火折子吧。”熊戒八试探的问道,“总不碍事吧?”
“不碍事。”那人说,“但是千万别照水里,能吓死你们!”
“怎么?”何兵轻笑一声,“有水鬼啊?”
“那水鬼算个啥,这水里的东西,我也不敢说是什么,你们要是胆子真大,待会儿自己看一眼,记住,看一眼就得了。你们要是运气好,就看到一团黑水,要是运气不好,看到的东西能把你们吓疯过去。”
这老头说的话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但又苦于众人没有什么线索,前方道路未知,但且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河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
说着,他们已经看到那洞口了,这洞藏在山壁后面,苏灵在岸上的时候只能看到冰山一角的漆黑,总把它想象成一个大洞,但实际一看,不由叫了一声不好,没想到这洞这么小。只比这船宽出两丈左右,最恐怖还是高度,要地下身子才能勉强过去。
靠,这洞口也太窄了!
苏灵和庄繁还好,毕竟是女孩子家,身子也娇小,稍稍弯个腰,躬躬身,也就过去了,可苦了剩下的大老爷们,非得蹲下才行,最可怜的还属熊戒八,这厮身形本来就魁梧不说,身后还背了个不能放下的大包裹,最后不得不侧躺下…
“这洞口也太窄了!”何兵抱怨了句,显然心情不太好。
可不是吗,憋屈在狭窄的地方,身子连动动都困难,心情好就怪了…
船夫也是蹲着身子撑船,闻言一笑:“拐了这个弯就好了,里面能大一点。”
苏灵回头看了一眼,入口处的光点越来越小,最后变成黑墨的天空中的一点星辰,洞内也真的是漆黑一片。
她看了一眼蹲身的夜冥,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但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睛也看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洞里好像会发光似的有神,他斜了斜身前的船夫,苏灵就懂了。
佯装的开玩笑似的,苏灵来了一句:“这洞这么小,里面还这么黑,若是有人想打劫我们,不是想逃走都逃不掉?”
这话一说,苏灵看到撑船的中年人神色明显有点不自在,脸色变了又变,她心想,果然有问题啊,这时候又听到耳边一阵呼啸,船已经拐弯,进了里面的部分。
老头子的这话没错,里面的空间果然会大点儿,熊戒八已经能勉强站起身来,且头顶还余处半丈空地。他划了支火折子,这洞刚才过的那段还有入口处的余光,但现在所有的光线只剩下这只火折子。
如此一来众人也将这河洞的全貌看了个大概。与苏灵的想象不同,这并不是个天然的溶洞,洞壁上有许多人工开凿的痕迹,且河洞狭窄,船身几乎紧贴在壁上,几人很容易就能看出。
熊戒八拿着火折子往洞壁上一照,惊呼道:“我去,这洞不简单啊,这…这都是盗洞啊!”
苏灵虽不是专业倒斗,但苏家古籍上一向不缺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伸手一摸,“水盗洞,古圆近方,看着痕迹就知道,这盗洞有年头了。”
“哦,这位小姑娘还懂得不少,各位看样子有些来头,说的不错。”那船夫猫着腰单膝跪在船头,单手撑篙,一点一划,但是很奇怪的事,他的篙子根本不沾水,他人更是大气都不喘,接着说道:“我早年前就听说啊,这整座山都是古墓,这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盗洞多了去了,但就属这个最大,最深,你们也看见到,当时水位还没这么高,搞不好还是个旱洞呢。”
“哦,看来你是个行家了?”苏灵问道,这话滴水不漏,是用来试探的。
“嗨,什么专家,就是撑船年头多了,听的多就多了,自然而然也能说上几句,现学现卖呗,比不得比不得。”他摇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灵看着这人就觉得不舒服,脸色煞白不说,眼窝下总有青黑的眼圈,整个人看上去鬼鬼的,让人不舒服。
她不知,这怪感觉何止只有她一人有,庄繁和何兵也握紧了兵器,而熊戒八呢….他勒住肩上的背包,保护好了食物…
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表面上看气氛好的不得了,就像出门观光旅游似的,其实每个人都不知道有多紧张。
正想着,突然夜冥一摆手,神色戒备道:“嘘,别说话!有情况!”
不得不承认夜冥的灵感力极好,众人便是赶紧屏住气息,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河洞深处传来,苏灵想仔细分辨下到底说的是什么,但却总是听不清。
就在她想问哪船工,洞内是不是常常有这种声音时,船头那人竟然不见了!
靠,你大爷的!
然而,众人也发现了。
“那船夫去哪了!”何兵气的直跳脚,怒火中烧的不停转圈。
“不知道,也没听见水声…”庄繁秀眉紧蹙,手上是已经亮出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