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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夫人伸手要摸季箬的脸,季箬殷切的笑道:“祖母,我是阿箬。”
“阿箬逗我呢!”大老夫人乐呵呵的笑道,“你明明就是箮姐儿。”
她年纪大了,因为时疯时好,也不知道保养皮肤,一笑就满脸的褶子。
刚刚被大老夫人丢到地上的波斯猫心里对大老夫人的行为有些不满,矜傲的拨了拨那根流苏簪子,转身用两只前爪交替着踩季箬脚上的绣花鞋。
踩了一会儿,见鞋子的主人没有理睬它,就怒从胆边生,张嘴就咬鞋子上的珠子。
十二楼也养了一只猫,一只橘黄色的土猫,是师父抱来跟她作伴的。那只土猫势力得很,只有闻到了鱼腥味才会亲近她一下。
大老夫人见季箬盯着那雪白的波斯猫看,笑得满脸慈祥:“箮姐儿,你看,雪团儿也喜欢你呢!”
“姑母,这真的是阿箬。”季冉氏提醒。
“行行行,你们说什么是什么吧!”大老夫人有些生气了,她弯腰把地上的雪团儿抱起来,放在季箬手上,“阿箬喜欢,就抱回去玩。”
雪团儿待在季箬的手上,一下子就乖巧了起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一边舔一边看季箬,似乎在跟她示好。
“姑母,雪团儿是您的心尖肉,阿箬没养过猫,要是养坏了怎么办。”季冉氏扶着大老夫人坐下,然后将桌子上已经放温了的宁神茶倒了一杯,递给大老夫人润喉。
她看着季箬笑道:“姑母喜欢阿箬,阿箬喜欢雪团儿,让阿箬多来常福院陪您好不好?以后阿箬再也不离开咱们家了。”
“你又哄我。”大老夫人招呼季箬上前坐在她旁边,愤愤不平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你跟我说箮姐儿过几日就要回来了呢!”
季箬抿了抿嘴,看向季冉氏。
季冉氏解释道:“可不就是要回来了,姑母您就一个雪团儿,给了阿箬,箮姐儿回来怎么办?”
说着,季冉氏看了季箬一眼。
季箬心中诧异,却还是顺着季冉氏的意思开了口:“祖母,我年纪小,不会养猫,您养着,我天天来常福院找雪团儿玩好不好?”
“好好好。”大老夫人一听季箬开口,立马就不坚持了。
又亲亲密密的说了好一会儿话,大老夫人赏赐了季箬一大堆的体己,季冉氏才带着季箬出了常福院的大门。
季箬看向季冉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波斯猫虽然金贵,却贵不过大老夫人赏赐给她的那一大堆体己,为什么单单不让大老夫人把雪团儿给她养?
“临夏,你们跟慢一点儿,我跟五小姐说会儿体己话。”季冉氏向着身后吩咐了一声,才携了季箬的手,小声跟她解释。
“你祖母年轻的时候,你祖父送过一只波斯猫给你祖母。你祖母小时候被猫挠过,很讨厌猫的,却因为你祖父,爱屋及乌,喜欢上了波斯猫。你爹‘去世’以后,你大伯日日跟着先帝安排的人学习政务,没什么时间陪伴你祖母,你祖母便把波斯猫当成孩子来养了。”
“你祖母对波斯猫是真的很用心,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先喂猫吃了,自己才吃。做猫窝的布匹,也是最好最新的锦缎。”
季箬微微一愣。
然后就听到季冉氏叹息道:“雪团儿是你祖母养的第十三只波斯猫了。”
一只猫的寿命,长的能有二十年,短的也至少有七八年。从季执“去世”到现在,也才三十年左右的功夫,十三只猫平均下来每只猫才活了不到三年!
季箬想起刚刚进常福院时闻到的那股带着丝腐烂气息的花香,浑身一震,这季府里面,有人害大老夫人!
“你们没追查过吗?”季箬忍不住问道。
季冉氏摇摇头:“怎么没查过,常福院的丫鬟都换了好几批了,没用,只好从番邦商人手里重金求购波斯猫。”
她说着嗤笑一声,带了些自嘲:“不过是花些钱罢了……我们冉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那些猫的命就不是命了么?季箬心里有些不平。
可转念想起传说中那个被季冉氏亲手杀死的婴孩,到底没说什么。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杀,哪里会在意那些猫呢!更何况,那些猫不死,说不定死的就是大老夫人了。
季冉氏让两个小丫鬟把大老夫人赏赐给季箬的体己带回去,自己则带着季箬朝常寿院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跟季箬低声介绍:“二老夫人姓方,是宁春侯的庶妹,如今的督察院左都御史方淮安是二老夫人的亲弟弟。你三叔和四叔都是二老夫人同你祖父生的孩子,如今一个在翰林院做侍讲大学士,一个在督察院挂了一个闲职。”
“三夫人是个口无遮拦的,四夫人是个口蜜腹剑的。”季冉氏表情淡淡的,她对二老夫人那一脉的人都很有些厌恶,“她们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谁要是敢欺负了你,也别忍气吞声,只管闹,我给你撑腰。”
季箬听着这话有些目瞪口呆……她这新鲜出炉的娘亲似乎很有些彪悍!
常寿院已经在眼前,季冉氏拍了拍季箬的手:“等会儿可能还会见到二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和九姑娘,除了九姑娘有几分可爱,别的都挺没劲的。你愿意跟她们玩就跟她们玩,不愿意跟她们玩,满京城,有的是小娘子想跟你一起玩。”
季箬点了点头,跟着季冉氏进了常寿院。
随着丫鬟进了内室,就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围在一起打马吊。季冉氏和季箬进来了,她们都仿若未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和两个跟季箬年纪差不多的小娘子正坐在软榻上陪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翻花绳。
那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背对着门,所以没什么反应,别的女孩子却是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季箬身上瞟,一边又假装自己对季箬视若无睹。
难怪季冉氏要说她们没劲了。
是挺没劲的。
季箬被季冉氏拉着给二老夫人请了安,又指着两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让她叫了“三婶、四婶。”
“四索。”
“又是索子?什么时候丢万贯?我手里都是万贯了。”
……
几人有心给季冉氏和季箬没脸,所以都笑嘻嘻的出牌,仿佛没有听到母女二人请安的声音一般。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见怪不怪,眼观鼻口观心的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