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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他说。
那些字,到底是什么。
“……我,”艾婉呆呆的与他凝望,觉得,他像是在问她写的是什么,又根本不像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他的真正心思,她此刻不太搞得懂……
刘清自嘲一笑,他终究还是受了影响。回头望着她被吓到的模样,心中也是剧烈一通,拉她进怀,原来那始终是根刺,“答应我,我不管你的来历,不管你是谁,至少拼尽全力留下来,或者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找你?”
艾婉尤此,才听明白了,原来他知道的,比她以为的多的多。
她怔愣了两秒,慢慢伸手紧紧的环住了男子有力的腰,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后,她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重新回到案几前,磨了点墨,沾着毛笔用现在的纂体字写下,“我心悦你,刘清,万岁将枯也不离的心悦。”
“你不用找我啊……”艾婉轻轻笑着说,垂眸望着他们不离不弃相缠的手,“因为我不会走的。”
她抬头望着他,眼底微微浮雾,“相信我,我舍不得走。而且,日日在你身边,谁能把我带走呢。”
“这倒说得对。”刘清粗沥的指腹,怜惜摩挲着她苍白的脸,微微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世间患得患失的滋味,比从未得到更刺心,他从不是患得患失的人,可人总是不太了解自己,人总让自己惊讶。
一吻罢,艾婉埋在他的怀里,红着脸微微喘息。
刘清将艾婉一把打横抱起,回身走向床榻……
夜,还很长。
而离这有百里的客栈,却是一对各怀心事的夫妻平直躺在榻上。
“赶路赶了那么久,你也累了吧?早点睡吧。”
“嗯,皇上也早点睡吧。”若言静静睁着眼睛望着身侧的男子道。
刘乃无声的点了点头,后才反应过来,吹了灯,屋内一片黑暗,她不一定看得清楚,于是出声嗯了一声,“睡吧。”
若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位君王一定很爱艾婉。
不然她在他身边,也没见得他碰。
守着心上人的正人君子,莫过于此。
她微微一笑,说来外人可能还不相信,他与她,只是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不睡觉,笑什么?”
刘乃的犀利劲儿,若言佩服。
“没什么。”若言转着眼珠子,兴许是黑暗里觉得安全,遂不太像平日里想着话说,她脱口而出道,“只觉得皇上是君子。”
刘乃“嗯?”了一声,“从何说起?”
若言道:“如果皇上爱上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定是幸福的,皇上与他一样,不愧是兄弟,都可以做到千万男子不太能做得到的事情,比如,不仅是心爱着这位女子,身,也为着这女子守。”
“呵。”
刘乃一声笑分不清他喜怒。
若言却胆子大的继续道:“千万男子都觉得女子理所当然为他们男子守身,可这套罗到他们自己身上,就是心里有你就好了……终是做不到百分百的忠诚,甚至,这忠诚,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可笑的。”
“可是,刘清不一样,你也不一样,你们若真心权益的爱上一个女子,你们这一生也就是她们的了。”
所以说,爱上这样的男子,是幸福的。
他们给与你尊重,尊重,在爱情里也很重要。
刘乃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伸出手,抚了抚女子的黑发,叹息一声道:“睡吧,别想他了……”他低低的暗哑道,“总是想着皇兄,心里不会痛吗?”
“……我没有。”若言夺口而出,最后尴尬的羞红了脸,转瞬小小出声道,“那你呢?你会时常想起艾婉吗?!”
闻言,刘乃顿了一下。
下一刻,若言明显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从头上撤离,忽然莫名失落。
刘乃道:“说来你可能有点不信,朕是想她,却想的没有那么痛了。可能是因为朝政太忙,或者在处理朝政的日复一日中,朕的心越来越坚硬,反正朕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很多自以为深刻的感情,其实,有些是因为没有得到,有些是因为一日一日地,忽然说不清是谁变了,就……不痛不痒了。
它们时光里狠狠打着你的耳光,在你的脸上落下一个看不见的疤,可最终会随着时间的逝去,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恍若无伤,而自己回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回头了好久,已经往前走了好久。
所以他对艾婉,现在大抵怅然比爱多一些吧。
但是心中最重要的女子,终还是她。
“也许是皇上的真命天女没有出现吧。”若言静静笑。
“这话要是被皇后听到,有的你忙了。”刘乃挑眉,扭头望向她,忽然想点灯看看她。
若言软如糯米的声音,耐听的传来:“有皇上在,我不怕。”
“就是因为我,她才处处针对你。”刘乃抚了抚她的头发,这第二次的作为,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手放出去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做什么。
她似乎也没太想到,他还会再抚她青丝一次,声音忽然没了,整个空间忽然寂静。
最后,若言抑制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喏喏道:“皇上,我睡了。”。
等了片刻,也不见回声,她模模糊糊的闭上眼睛,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忽然来了一声低沉的嗯,然后竟直接霸道的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她靠在他的胸口,两个人的气息第一次如此近,睡虫彻底被这气息冲昏。
她懵然的缓缓抬起头,唇上陡然一片薄唇覆盖上,在她呆呆之际,辗转深入,欲.缠.欲.绵。
……
“吱吱——”
“唔~”
清晨的迷蒙中,喜鹊声将若言吵醒,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想齐昨晚,脸一下羞红。
乍时,木门被人从外一推。
她望见刘乃,立刻眼神闪烁地别过了脸,就这样,以一副羞了花儿的姿态,在大半个天里都没正眼看刘乃。
刘乃也觉得逗极了。
他知她内敛害羞,却不知道,她能将它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昨晚……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孤男寡女,忌同处一室。
可那又怎样呢……
“你是我的妻,若妃。”刘乃坐在继续赶车的马车上,终是拿过她的手,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越发羞红的侧脸,“所以昨晚……朕不会解释什么,那本就该是理所当然。”
“可是,你心里的人,不是我、”若言眼神闪烁道,而她心里的人,也不是他。
这样,也可以?
“现在不是,谁说以后会不会是呢?”刘乃洒脱一笑,“谁知道呢?!”她悄悄转回头,见公子眼里尽是明媚,自己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原来,他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绝望地爱着那个女子。
……
“相信朕,朕不会让你后悔入宫。”刘乃微微紧了紧若言的手。
若言沉默着,点了点头。
刘乃这才露出豁然的笑,将她抱得紧了紧。
靠在他的肩头,若言也最终向新生的希望屈服。
那样绝望无望地守着过去,太苦。
她也想往前走走,看看是不是能够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不能,那她试过,也认了。
在离世外山不远处,阴密的森林中忽然传来不寻常的一丝丝杀气。
第一个意识到的刘乃握紧若言的手,对她说:“坐在车里,除非朕进来,你不许出去。”
“嗯。”若言心悸的点了点头,却在刘乃出去之前,拉住了他,对上他回头的视线,忽然结巴了,“我,我也会武……”
刘乃一笑,刮了她挺拔的鼻子一下,“朕还用不着一个女人保护。”
“……”可是,我担心你啊。他已跃了出去,而透过刚刚被他掀起又落下的帘子,若言清清楚楚地看到,来的黑衣人足有二三十个,个个手中不仅拿着利剑,还有……箭。
不知不觉,她眼眶猩红。
外面传来闷哼声,倒地声,刀剑相抵各种复杂的杀声,她握着手掌心里的帕子,越来越紧,勒紧到无以复加……
马车外。
刘乃一身黑袍,静立于黑衣人的包围圈里,清凉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皇后派来的?”
“皇后是谁?”传来迷茫之声,随后一道狠厉,“我们是来杀你的!上!”
说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刘乃死了都不会信。
他冷冷一笑,踢起脚下的剑,迎了上去。
只是到底人多势众,寡不敌众,在他没注意左侧方往他肩头飞过来的那根箭时,一根从马车内射出的白带速度极快的捆住了那根箭。刘乃转回头,手腕一动,射箭的人便被他自胸口刺死。
若言从马车里钻出头来,然后钻出身来。
刘乃低吼一声:“进去。”
“我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若师傅知道我明知夫君有危险,还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定会后悔收了我这个怯弱的徒弟,所以我不是为了你才出来,若今日我出了什么事,你日后也不必觉得内疚。”
若言不知道此刻脑子怎么那么清楚,率先将丑话说到了前头。
随后,她皱着眉,攥着白带,脚尖一点,从马车上飞向了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同时脑海非款的运转着,她与皇上的行踪,应该秘密的才对,事关前朝皇室秘密,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可这些人明显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埋伏已久……
所以,难道……
她眼眸一凝,刘清那里暴露了?
那他们……
随着想法,若言的动作越来越狠,直到刘乃一声“小心”,咆哮声落下,她的身体也被一双大掌重重的抱住,摔落在了一旁。
原来一根迅雷不及掩耳的箭从她耳畔掠过,险险刺中了她的耳朵。
这些人下手几乎嗜血,显然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皇上……”若言越想越不安。
刘乃显然想明白的比她更早,想的比她更清楚。他微微握紧她的手,凝眸望着那些朝他们逼近的刺客,低声道,“先别慌,这里离皇兄之地已不远,你寻机会去。”
“他们会有事吗……”若言张了张口。
“不会的。”刘乃迅速道,“皇兄的二十六机关摆在四处,普天之下,朕还没见过哪个人解过。你去丢一块石头,他们自然有法子看外面的人是谁,看到是你,就放你进去了。朕随后便赶来,去吧,别拖累朕……”
他四个字“别拖累朕”,让若言当真就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他,不由得眼神一黯。开始想机会离开,因为她觉得,只有她离开,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生词存亡之际,刀剑儿女要的是果断,哪来那么多说书那样的不依不舍。
若言一下子回头,冲出了重围,而纠缠着她不放的人,被刘乃扔出的剑精狠准的刺中肚腹,喷着血不甘的倒下。
刘乃慢慢握紧了手中再次从杀他的人手里夺过的剑,冷笑一声:“曾经有人与朕说过一句话,这,也不是谁都能握得住的,就如皇位,杀了朕,照样有人坐,但,不是谁都坐得住的。”
言毕,他眼皮也不眨的举步冲向他们。
……
若言一路向前跑,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厉害的跑过,她那么跑不是因为怕死,也不是因为求生,是因为要求某个人的生。
她知道,只要告诉刘清,只要让刘清知道,刘乃就一定脱困,一定可以。
刘清是她的信仰。
可如今,刘乃却是她的命,她觉得如果他死了,那自己定又要心灰意冷一场。
什么时候,他在她心里已经那么重要了?!
——肩疼么?
——我学武的。
泪洒落在风中,从小到大,哪怕她看起来柔弱,可身边的人,到底还是把她当成有武功的人来看待。
其实女子,是希望别人只将她作为一个女子看待的。
也许就是因为刘乃成全了她这心愿,他,只把她当女子看。不论她有没有武功,武功有多高,他都只把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看待。
好像总怕,他一转身,她就会被皇后,或者其他人欺负了似得。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失去再难遇,她怎么可以失去,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