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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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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章坦白

    第二天一大早,曾巽阙就去了学校。坐在空荡荡的教室内,张望着每个从门口进来的同学,期待着那个熟悉身影的出现。

    可是一遍又一遍,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有进来。就像是桌面上的那本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始终没找到自己想看的。

    一节课过去了,又一节课过去了。教室里始终有两个位置是空空的,一个是权昀臻,另一个便是关再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昨天班上发生的事情,今天在班上那是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是一见面,就有人谈论这件事情。

    有人说,本来是曾巽阙的错,确让权昀臻为他背了锅,说曾巽阙真是自私冷血。也有人说,他们两个关系不简单,所以权昀臻才会如此帮曾巽阙。

    无论曾巽阙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这样让他本来愧疚的心,变得更加的愧疚了。

    更有这样的传言:权昀臻和关再航两个人因为打架闹事,情形特别恶劣,所以被勒令退学了!

    这样的消息像炸开了锅一样,瞬间在班里传了开来。当消息传到曾巽阙的耳朵里时,他深深的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被紧紧揪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犹豫不决的时候,凌奎昊主动的找上了他。

    这是凌奎昊第一次找他‘聊天’,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呢基本上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如果没有权昀臻,估计他们会老死不相往来。

    原本空荡荡的走廊,却因冬日的暖阳,变得嘈杂不堪。曾巽阙双手轻搭在栏杆上,慵懒的暖阳洒在身上,却照不开心里的阴霾。

    “曾巽阙…我知道这样贸然找你很不好,但是为了权昀臻我必须找你,你知道吗?”

    曾巽阙一开始就知道了,凌奎昊找他大概也就是说权昀臻的事情。但是此刻,他沉默了。

    “权昀臻为了帮你,打了人。为了帮你,承担了所有的错误。他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为你做这些他不后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因为这个可能要被退学了。你知道退学,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将是多么大的一个污点吗?”凌奎昊说的义正言辞。

    “我知道,是我…都是我的错。”曾巽阙心里装满了的愧疚感终于溢了出来。

    “我不是说是你的错,这些是权昀臻愿意为你做的,并不是你的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挽回他,想尽一切办法挽回他,让他不退学。”

    “可是我……要怎么做?”

    “你把整件事情和老师交代清楚,老师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许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曾巽阙有些语噎,此刻的他心绪不宁。心被狠狠的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是那种虚荣心,另一半是对权昀臻满满的愧疚。

    凌奎昊轻轻拍了拍沉浸在纠结中的曾巽阙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我知道你很纠结,但是权昀臻他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处罚,他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不也应该帮帮他吗?”

    曾巽阙始终没能再说出一句话,他很愧疚,那种愧疚几乎要把他给掩埋了。

    凌奎昊只是淡淡的笑了,什么也没再说,静静的离开了。

    留下曾巽阙呆愣在原地,双腿似灌铅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脚步……

    下午的课,时间过得很快。但曾巽阙脑子里是一片混沌,怎么也没能集中起来。当放学铃声响后,教室变得空荡荡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一下午就这么白白的过去了。

    经过办公室的门口时,他发现屋内的灯还亮着。脚步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慢了下来,徘徊了半天,还是敲响了那扇打开自己心扉的门。

    “请进!”

    文老师的声音从墙内传来,让曾巽阙心紧张的狂跳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文老师看到满脸愁容的曾巽阙走了进来。

    “曾巽阙,你怎么还没回家?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曾巽阙点了点头,但是始终却低着头,没敢望着老师的眼睛。

    “哦?你怎么了?看起来没一点精神,是生病了吗?”文老师关心的问道。

    “老师……我是来向你坦白的……”

    “坦白?坦白什么?”

    “昨天打架的事情,其实都是因我而引起的。关再航惹我,我没控制好情绪,本来是想打关再航的,但是权昀臻为了帮我就自己动手了。这一切本和他无关,但是他却傻傻的帮了我,而我却一直躲避,让他帮我背黑锅……对不起,老师都是我的错,与权昀臻无关。”

    曾巽阙坦白的话语让文老师有些震惊,但是似乎这又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好了,曾巽阙。老师能听到你说这种话,老师很开心。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你也别在意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没事了。”

    文老师的态度今天出奇的好,这是曾巽阙所始料未及的。

    “老师……我想帮权昀臻分一点处分,毕竟这事因我所起……”曾巽阙有愧的低下了头。

    “处分?什么处分?谁说要处分了?”文老师表示云里雾里的,没听懂。

    “听同学说……权昀臻要被退学了,他都没来上课…”

    文老师十分无奈的笑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权昀臻哪里被退学处分了啊!是谁在胡说的。他父亲帮他请了几天的假而已,没事的,你太多虑了。”

    “真的吗?”曾巽阙此刻喜出望外,像是死后活过来一般,“文老师,曾巽阙他真的没受处分吗?”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好好被教育了一顿而已。”

    “谢谢老师,这样我心里就安心多了。”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曾巽阙轻松的笑了起来。

    “曾巽阙?”

    “嗯?”

    “老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曾巽阙好奇的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文老师这样说话的语气。

    “你和权昀臻是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因为在老师的记忆中,你们似乎关系不是很好。”

    “我们是最近做的好朋友,因为他最近成绩下降了,所以让我帮他补课。久而久之,关系也就好了…”讲着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整天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人,那个整天请自己吃‘大餐’的人,那个帮助自己奋不顾身的人……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权昀臻已经没有不好的印象了,留下的全是美好的回忆。

    “也好,能看到你们这样相互帮助也好。老师希望呢,你最近能多多帮助成绩下降的权昀臻。当然,还有打架这种事情也不要让他再犯。”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曾巽阙彻底的轻松了,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听到了令自己安心的好消息,可以说是这么多天里最快乐的一天。

    ——————

    权昀臻这边还在和父亲僵持着,他像是一个叛逆期的少年,和家人闹起了矛盾,尽管他的心里年纪早就过了叛逆的年纪。

    一连两天没去学校了,他开始担心起儿子起来。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有没有好好的学习……

    这些对于一个做父亲的人来说,特别是这种多愁善感的父亲而言,特别关心的事情。

    这边‘父亲’的问题不解决,那边就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光是想想心里就累。

    心累归心累,但是往往累心的事情总会伴着舒心的事情发生。所以呢,权昀臻在家里的时候,就收到了曾巽阙给‘自己’寄过来的信。

    为了能收到儿子寄的信,曾巽阙可是没有少忙活,才弄到了这份寄给‘父亲’的信。内容虽然非常的简单,简简单单的一些家常便话,短短几句却写尽了他内心的喜怒哀乐。

    令权昀臻欣慰的是,儿子在信里把‘权昀臻’这个人写得一清二楚,说是自己找到了一个对他很好的朋友。他暖心的笑了,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真正的融入了儿子的生活之中。

    以父亲的身份与儿子谈心,以朋友的身份照顾儿子,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谎言能维持多久,但是他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读完信后,虽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潸然泪下,但他幸福的笑了。

    右边的书桌下的第二个抽屉,权昀臻把它叠的干干净净,把儿子第一封‘家书’,完整无损的收藏了起来,锁在了那个抽屉隐秘的地方。

    后面或许还会有第二封,第三封…的家书,他以后会把每一封都好好的收藏起来,珍藏成自己‘偷偷’作父亲的最后一点安慰。

    再次提笔,权昀臻极力的去模仿着自己生前的字迹,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模仿,把自己心里要说的话都编成了一份书信——一份寄给儿子的回信。

    他才发现以前自己给儿子写的,寄存在邮局的信,都太不可靠了,要让儿子不发现自己的秘密,还是得自己一封封的亲自写。

    以一个假设存在的父亲,去关照自己的儿子,给他足够的安全感。那便是他以虚拟的父亲身份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