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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阴沉下来，灵堂的灯没有打开，现在变得更加幽暗。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邓丽遗像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
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她的嘴唇微闭，有些上扬，现在整张嘴已经裂开了。
我越看心越慌，便动了离去的心思。
我起身走到邓母身旁，说道：“阿姨，身为邓丽好友，我本应该在这待到晚上再离开的，只是家中有急事，所以……”
邓母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说道：“不急于这一时，喝杯酒再走！”
我的脸涨的通红，以为邓母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没想到她直接了当的拆穿。我一时尴尬，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房东妇女见我下不来台，急忙把我拉到一旁，柔声道：“小兄弟要多多包涵，小丽的自杀对她打击太大了。你再多坐半个小时，等会喝杯酒再走不迟。”
我点了点头，只好又回来了。
时间过了十分钟，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穿着庄重的黑色衣服。男人，生的一副娃娃脸，显得十分年轻。女的黛眉青眼，樱桃小嘴，看起来也是极为漂亮。
不过两人都是极为憔悴，进来的时候东张西望有些惊恐。
看到邓丽的遗像后，两人急忙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合十，口中不知念叨什么。
小攀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不想是悼唁，而是像去寺庙忏悔的。”
确实，两人弓着腰像是诉说自己的罪过，祈求对方的原谅。
做完这些后，两人爬起来转身要离去。
“等等两位，来都来了，喝杯酒再走不迟。”邓母突然发出洪亮的声音，不过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两人迟疑一下，互相看对方一眼。
“到那边坐吧，你看他们都在那里。”邓母往我们这边一指。
两人四条腿不停发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
两人坐到我的旁边，我明显看到男人的额头不停冒着热汗，淡淡的雾气围绕着他。
好生奇怪，大冬天，他却不停冒着热汗。
不多时邓母端了托盘，上面好多个陶瓷杯子。
“喝杯酒暖暖身子。”她走到灵昊身边把画着青花的杯子递给了他，灵昊急忙道谢。
紧接着她又把第二个杯子递给了停尸房的大爷，大爷接过酒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灵昊看了他两眼也跟着喝了下去。
那一男一女看到前面两人喝下之后，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邓母微微一笑，把杯子递给了我。
我不会喝酒，拿到鼻子下闻了闻，便有些想要呕吐。
突然我瞄见她给小攀和李明的杯子上面是洁白无瑕，没有任何图案。
难道每个人待遇都不一样，我、灵昊、大爷、还有那一男一女是邓丽遗书名单上面的人，所以高级一些？
嗯，应该是这样。
但是邓母做事也太不懂事了吧，这么明显把李明和小攀区别对待。想着想着，我心中有些不快，一时间，忘记喝酒了。
邓母把酒分完，还剩一个青花瓷杯，端在手中，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多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说完她一饮而尽。
见此我也举起酒杯，刚要喝下去，小攀突然抢过我的酒杯倒掉放在地上。
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笑道：‘’邱瓷，原来你小子能喝白酒啊。”说完不停的对我眨着眼睛。
我意会到小攀的意思，叹口气说道：‘’唉，今天不是邓丽的下葬日子吧，我和邓丽又是这么要好的朋友…………”
“别给我假惺惺的，你们这一个个都是衣冠禽兽！都他妈不是东西！”邓母咆哮道。
我心里一惊，不明白邓母怎么突然说出这一番话。
后面忙碌的几个人，瞬间停下手中的活，好奇的望向这里。
“看什么。还没有看够老娘的笑话吗？你们都他妈给我滚出去！”邓母转过脸对后面骂道。
后面的人几个人肯定是不服，嚷嚷道：“你个臭婊子，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得了什么失心疯?”
邓母冷笑一声，说道：“这里面除了房东妹妹是真心帮我，呵呵，你们，你们为什么来帮我，还用我明说吗？一天天白天装作好人，晚上个个连禽兽都不如。白披了一张人皮…………”
后面几个人脸涨红，急忙说道：“你这个疯子，我们这就走，别在这风言风语。”
说完这几个人转身就走。
那个房东，呆呆的站在那里，吓傻了。
邓母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语气变得柔和许多。
“大妹子，我知道你头一回见我发这么大的火。对不起，我这一辈子都被人踩着脚底下，处处受别人欺负，只有你不嫌弃我们。你的大恩大德我邓兰今生无以为报，只求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你快出去吧，等会有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这里的事情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听完邓兰的话，房东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哭着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邓母仰头望着天，努力使得自己眼里不掉下来，推着她说：“你快出去，你快出去！”
房东在她半推半就下走出去后。
房间只剩下我们坐着的几个人和邓母。
一男一女一见情况不妙，刚想起身，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灵昊惊慌的看着几个人，刚想站起来，血丝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解药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男人爬在地上一拽着邓母的大腿。
“哈哈~，你不想死，哈哈~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邓母眼睛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眼睛瞪得巨大。
男人毫不在意，拉着她的腿哀求道：‘’我知道，我不是东西！我不该花言巧语骗邓丽上床，不该在外面造谣。我不是东西，不是东西，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好好赡养你，把你当自己亲妈妈一样，对待。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都是那人女人出的主意，是她让我在外面这么说的，她还到学校去找你女儿的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要找就找她好了。”那男人，急忙指着后面自己的妻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