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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吊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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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阳下巴微微向上扬了扬。我朝上一看登时就愣住了,在前面不远处的壁顶上吊着一个东西,白幽幽的。我再细看,那是一个人,头发奇长,几乎都到了腰部。板子正好漂到它下面,我朝上看去,心里一阵发凉,这人竟没有四肢,白衣服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头被吊在上面很像日本的风铃娃娃。

    板子逐渐漂了过去,还好只是一具尸体,薛阳吸了一口烟。我刚想问怎么这里平白无故挂着一具尸体,突然间我就呆住了,一片白幽幽的隐约在前面浮现出来。板子越靠越近,那是几十具尸体,一排排的!板子顺着水流往前漂,我从底下看前面越来越多。开始这些尸体间还有一定的距离,后来就越来越紧凑。这些尸体都没有四肢和躯干,仅有一个头颅。而且这些头颅都被头发给裹住了。

    不知道是我心理原因还是暗河的走向问题。板子漂到这里竟然很明显的放慢了速度,这些尸体在我们头上缓缓的掠过。一阵阴风灌了进来,立马所有的尸体都朝着一个方向飘了起来,我头皮一阵发麻。而且这数量太多了,我和薛阳漂了进来立刻前面也是后面也是,仿佛这些尸体挂满了整个洞顶。

    薛阳将烟掐了警惕的盯着上面,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去看水里那白脸东西。竟然不见了,我四周又找了一遍,确实没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头上这些尸体跟水里那白脸东西太像了。我余光一瞟,左侧的岩壁上突然爬上了一个白东西,我一看不就是水里那东西!它突然一抬头冲我笑了一下,一双都是眼白的眼睛弯了下去,脸上的皮往上挤起一个弧度。我猛的一股子恶心想吐。它继续往上爬,像一只壁虎似的,窸窣几声就钻进了头上的那些尸体中。敢情这东西一路跟着,是让我和薛阳来到了它的老巢?我身上不禁寒栗,这东西钻进去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我准备有什么变化,等了很久都没有。薛阳和我一样紧张的看着上面唯恐有什么变故。

    又漂了片刻,暗河里的水流到这里很慢,上面的尸体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就有一股瘆意。我一数漂过去的尸体最少也有百来具,前面还望不到头。到底还有多少,这条暗河莫不是死人坑。我还注意到这些尸体虽然体态各异,但都有头发,并且有的垂下来几乎擦着我和薛阳的头,有的短的只到脖子。

    “阳子,这里怎么吊这么多尸体?”我小声问道。

    薛阳若有所思的答道:“应该类似人殉葬,看数量这么多,当时的规模一定不小。”

    人殉葬是古代早期墓主人把活人当做随葬品的一种墓葬制,就是把人活活埋死同墓主人一起下墓。不过吊在洞壁上的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再说这里也没看到墓穴。这些吊尸挂在这里仅仅是为了一种墓葬制吗?

    “这些东西诡异的很,三爷看这些尸体的头发,有长有短......”

    薛阳顿了一下,我追问那怎么了,薛阳缓缓说道:“它们在生长......”

    生长这两个字一从薛阳嘴里说出来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生长?那里面是不是还有千年的老粽子?我问它们怎么生长,难不成是吸收天地精华?又或者是自养型的?薛阳摇了摇头,说它们应该有自己的供生系统。他曾经在湘江一带待过,曾看见有人养尸。那些养尸人偷偷掘开坟头把里面的尸体挖出来,塞进一种特制的坛子里,放在极阴的地方,隔段时间便会定期喂些鸡心鸡血之类的,再做一些法。时日一到尸体便会起变化,到时这尸体便会听从养尸人。还有一种蛊就叫尸蛊.......

    “阳子,别告诉我这都是被人养的尸。”我说道。

    薛阳说只是有点像,看这情形这些吊尸确实有变化。薛阳让我注意头上尸体群里的东西。我好奇尸群里还会有什么东西,不还是吊尸吗。我抬头一看,那些尸体挤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我朝薛阳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薛阳示意我再仔细看看。我再抬头看去,这一看我咦了一下,在我的头顶正上方,那些尸体的中间有一具很小的尸体,它太小了,在里面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看这尸体的大小,很像是一个小孩。

    “过一会你再看。”薛阳说道。

    板子漂了一段距离,我再抬头去看,尸群里又出现这样一具小的尸体。我正奇道,薛阳说每隔一段距离,尸群里就会出现一具小的。似乎这小的是它们的核心,每一具尸体都围着它。

    这也太古怪了,难不成这小孩尸体才是真正的主?薛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躺了下来。我还是警惕的坐直着身子,我知道依照薛阳的谨慎的性格他是不会这么松懈的。是他身上的伤势,那只鬼手印还有酷寒使他的身子已到了不得不要休息的程度。我担心薛阳能不能扛得住,但现在在这样的情形下,这种担心也只是徒劳的。

    我担心的还有那个爬进头上尸群里的白脸东西,它一定在上面盯着我和薛阳。水流的速度很慢,我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两只手在板子两侧一前一后的划水。一下子,四周只有划水声,两旁是窄小的岩壁,头上是一片吊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