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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匹红马从山峦上直冲下来,踏壁纵岩,形若腾飞,转眼间就来到栾天豹面前,好快的速度,绝顶精湛的骑术,红马停顿下来,众人才细看,那红马雄骏高大,骨骼粗壮嶙峋,马鬃马尾密浓柔软卷曲,迎风飘扬,浑身毛色赤红,火焰一般耀眼,却是罕见的烈焰驹,马上骑士魁梧矫健,银盘玉面饱满,深眉分张,目光威厉,精芒颤射,咄咄逼人,头上铜冠束发,耳旁鬓须缭飞,绛红色的烈焰剑衣,虬带分扎,粗犷雄秀,烈威腾腾。
栾天豹见来者气度不凡,暗吃一惊,马上拱拳行礼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有何指教?本捕栾天豹愿意洗耳恭听。”
红衣骑士冷哼一声,也不回礼,竟从背后抽出长剑横握在胸前,绕耳不绝的龙吟声里,三尺龙泉发出青冰寒泓般的刺眼光芒,让人瞳孔收缩,背脊发怵,无疑这是一支旷世神兵,红衣骑士持剑扬声道;“本公子乃北俊天龙公子方凌,久闻北五省捕快总捕头‘八臂金蜘蛛’栾天豹与他的手下五虎飞捕纵横北五省,威震黑白两道,本公子今天要印证这些是不是属于江湖谣传?”
红衣骑士名号一报,栾天豹与所有的人都有若如闻炸雷一般,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北俊天龙公子名排天下四大公子之首,他手中的天龙宝剑更是锋利无比,不可一世,出道以来重未遇见过敌手,不知有多少成名英雄败在他剑下,饮恨终生。
栾天豹虽然出生入死江湖中,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但是在身负军饷银两皇命的场合下,面临如此强大的敌手,内心到底充满惶恐,他赶紧镇定一下自己情绪,对天龙公子委婉解说道;“天龙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本捕早就仰慕许久,今日能够亲眼目睹公子风采,荣幸得宠,如能得到公子指点一二,自当获益非浅,足慰生平夙愿,但是请公子谅解,本捕今日皇命在身,押运着边关的军饷银两,关系重大,难以分身,日后另择期地,一定亲聆公子教诲。”
来人正是北俊天龙公子方凌,自从金陵城柳公府里击败南秀公子,迎得艳香公主美人青垂后,他越发凌傲狂妄,根本不把江湖人物放在眼里,他见对方不肯接受自己的挑战,俊面倏变,沉声咤道;“栾总捕头,如果你不肯赏脸,那好,本公子就先杀倒你一大片手下再说,本公子乃江湖云鹤,才不管你那些朝廷的什么皇命不皇命!”
栾天豹闻言一怔,内心不由升起几分愠怒,暗想;‘你小子也太嚣张了吧,全无一点大家风度,人家南秀公子与我多大的旧仇陈见,都能从容处置消除误会。’同时又怕他耍起横来伤了自己手下人,只好硬着头皮应承道;“公子既然如此执意,本捕只好舍命陪君子。”言毕,翻身下马,双手迅速解下腰间兵器玄铁量天尺和锁魂铜链。
方凌也翻身跳下马,人未站稳地面,已经斜斜飘起,天龙剑划起一道长长的寒虹,劲风轻啸,气势若龙腾云霄,锐不可挡,直袭栾天豹。
栾天豹右手挥起玄铁量天尺封架住天龙剑,‘当’一声巨响,星火战闪,金铁交呜,栾天豹右手微感虎口发麻,他知道对手的功力非常雄浑深厚,迅速退后避其锋芒,同时左手里黄光闪动,锁魂铜链击出,不让对手乘势迫逼自己。
方凌眼睛里面露出兴奋的神采,刚才与对手一经碰触,他已经感觉出对手有些份量,自然兴奋,攻势不减,剑招已变,天龙剑刹那间铺起一片剑网,寒流滚动,青锋嘶咽,强大的劲风与剑气已经将押运队伍的人逼得远远的退离在一旁,混乱不堪,平地宛若卷起一股龙卷风,天龙剑路紧紧将栾天豹罩在杀程里。
栾天豹人称‘八臂金蜘蛛’,就是以灵巧百变的快迅轻身称雄江湖,所以获得八臂之称,他防守攻击的手法自然也以快迅见长,人们就形容他像长得有八条胳膊一样,他的大天罡分筋错骨擒拿手套路更是密集缠绕,后续之劲十分绵长,更可以长距离暴伸突出,主要突出一个粘字,与敌交手,他的手法就会紧紧粘住敌手,随敌手变化而变化,同时也像在编织蜘蛛网一样,将敌手层层叠叠裹住,最终吞没克制住敌手,他纵横天下,一拥登上北五省捕快总捕头,使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黑道中的巨魔枭雄对他闻风丧胆,他确实有过人的技艺与胆略,算是北武林中的一代豪杰,但是今天遇到的对手实再太强大,生平没有遇见过这么快的剑,而且对方雄浑深厚的罡元真力在剑叶上渗透出来,逐渐加重,几乎使自己窒息,呼吸粗重,手脚笨拙起来。
激战丛里,方凌越战越精神抖擞,猛地撮唇一声锐啸,啸声激越响亮,中气盈盈,有若龙吟渊潭,伴随着啸声,他身躯已经冲空而起,他在空中后剑势更加快猛,剑光更加刺目耀眼,他使出天龙剑路的至高绝杀‘天龙八式’,整个天空尽显惊虹飞雪,寒泓旋转,一大片剑光有若瀑布般从天而降泻,团团罩住栾天豹,剑势如潮,威猛浩荡,将阳刚的雄健矫凌演绎得淋漓尽致,王者独尊魄度,真有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的气势。
剑光影里,栾天豹已经显得步法蹒跚,动作反应迟缓,他手中的成名兵器玄铁量天尺与锁魂铜链也被天龙剑压得仅仅能够自御保身,根本无法施展开平日的威力,险象连连环生,破绽不断露出。
观看的人们面色沮丧,毛骨悚然,失魂落魄,只怕好多年后都难从这场打斗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方凌霸据空中优势,居高凌下,他已经使出几式‘天龙八式’,虽然将对方击杀得顾此失彼,狼狈不堪,但是却始终未将对手击倒,当下暗提一口真气,聚集劲功,使出第五式‘探海式’,身躯从空中笔直坠落,剑叶刃锷带一线惊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地面上的栾天豹。
一声剧烈的炸响,星火飞溅,一掠而没,方凌已经稳稳地站立在地面上,天龙剑也归插剑鞘,夕阳已经收敛尽最后的残霞,满空的剑影慢慢散尽,天空与大地出现夜暮前的昏黄光亮,栾天豹蜷缩在草地上,嘴里大口大口涌吐着鲜血,脸色蜡黄,双手紧紧捂住胸膛,他的兵器已经被天龙剑砸脱手,失去了往昔的凛凛威风。
目睹一代叱咤风云的豪杰败在自己剑下,颓废残喘,天龙公子俊面露出得意的笑容,像一个猎手在欣赏他捕获的猎物,但是内心深处也有几分钦佩对方,毕竟自己用到‘天龙八式’的第五式才将他击倒,欣赏一阵,方凌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不过如此。”随后翻身上马,又向山峦上攀登上去。
山峦上的另一匹红马上坐的却是艳香公主欧阳金珠,她跨坐在她的‘胭脂红’坐骑上,俯瞰观看山峦下的一场打斗,她依然高腰低胸圆领的茜红蝶衣,外罩猩红的斗篷披风,面带浅浅微笑,媚波顾盼间春情荡漾,花姿招展,她见方凌奔近身前,娇嗔责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方凌喟然长叹一声,回答道;“到底是一代豪杰,现在这样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了。”
“无毒无丈夫,要成大器者,就必须学会冷酷无情。”欧阳金珠继续责怪道。
俩匹红马风驰电掣般地消失在夜暮里。
夜色迷浓起来,司马北,鲍昆俩人忙将栾天豹扶起,让他盘膝而坐,又替他喂下金创药丸,让他自行调运真气疗伤,众人都在一旁静静等候。
栾天豹闭目垂睑,缓运罡元真气轻抚任督二脉和全身穴道,他内伤很重,但依然仗着深厚精湛的内功根基,半个时辰后,脸色浮闪起光泽,呼吸均匀细长起来,渐渐恢复好转,他猛地睁开眼睛,想吩咐众人赶路,他担心军饷银两安危,估计自己能免强行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继续疗伤。
司马北,鲍昆及众人见总捕头睁开了眼睛,都松了一大口气,鲍昆见总捕头似乎有什么话要交待,忙凑上前去。
云层遮住月亮,星辰稀寥,微弱的夜色里,不知什么时候从四周的密林丛蓁里面走出来好多人马,他们虎视眈眈地盯住栾天豹众人。
栾天豹和众人都吃一惊,瞪大眼睛盯住从密林丛蓁里面悄悄走出来的人马,他们虎伏蛇行,步履轻盈,决非一般聚啸山林的匪徒,总捕头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知道来者决非等闲之辈,看样子是蓄谋已待,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苦于身受重伤,真有点无可奈何。
人马里面为首一位高大粗猛的汉子从马上滚下鞍来,冲栾天豹抱拳行礼,并自报名号道;“在下满清国黑龙门中‘黑水八魔’里第四魔‘盘山巨蟒’沙横丘,也是总捕头和朝廷一直追捕的人,在下这里还有天魔神秘宫的人,不过总捕头现在的状况很差,暂时就不引荐了。”微弱的夜色里,依稀可见他面目狰狞,袒胸露臂,毫毛旋密丛生,胸前刺有蟒蛇缠身的图案,略为停顿片刻,他继续道;“念在咱们多年打交道的份上,在下不为难你,留下装银两的车辆,你和你的人可以全身而退。”
他话音未落,司马北已经跳将出来,伸手指着他忿恨地骂道;“无耻败娄,你在甘肃杀人越货,犯下的罪行已经令人发指,现在又委身投靠异族,出卖自己国家,本捕立马将你就地伏法!”司马北个头不高,粗犷结实,短小精悍,尤以腿功耐力超越常人,可谓日行八百里赛过骏马,所以江湖上搏得‘缩地骓’称号。
“住手——”栾天豹低吼一声,制止住司马北,他审时度势,知道自己身负重伤,实力肯定不如对方,如果拼搏起来,一定会做作无谓的损失,他缓慢地站立起身来对司马北和众人发话道;“留下银两车辆,咱们走!”
目望栾天豹与押送银两的捕快灰溜溜地离去,沙横丘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兵不血刃,四佰万两军饷银两垂手得到,但是他的目眸中又闪现一线杀机,只要一声令下,栾天豹与众捕快就会尸横遍野,出一口当年被这些捕快追缉得像丧家犬的恶气,也可以为大乌鞘岭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当年在甘肃大乌鞘岭聚啸时,朝廷数度发兵征剿,匪徒们凭借峰岭天险周旋,朝廷每次都损兵折将无功返回,就是这该死的‘五虎飞捕’协助朝廷军队征剿,才将大乌鞘岭匪徒全军击溃,几个寨主也是丧身在他们的尺链下,但是沙横丘明白,如果交手混战起来,栾天豹与另外俩位虎捕作困兽之斗,也是相当麻烦棘手的,他只好强行暂时忍下报复的念头。
栾天豹众人回到金陵城府衙后,绵衣卫指挥使朱云鼎不由分说,立即下命绵衣卫校卫将栾天豹,司马北,鲍昆三人铁镣锁拿,将司马北,鲍昆二人投入大牢,将栾天豹独自一人带到知府后花园一间密室里审讯。
朱云鼎体魄魁壮,腰圆膀阔,国字方脸,脸颊双鬓胡须错盘,如铁针铜刺,浓黑犹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似雕鹫一般锐利,发出森森的寒光,他力大无穷,以一杆沉重的霸王锯齿刀驰骋武林,江湖人称‘赛霸王’,但是为人狐疑重重,心胸狭窄,轻狂凌傲,他正端坐在一张条案正中,左边站立着锦衣卫正统领‘伏魔手’杜刚,猿臂垂长,彪躯笔挺,遒劲干练,右边站立着锦衣卫副统领‘鬼脸蜈蚣’严铁城,铁青色脸孔,满是刀疤伤痕,犹似蜈蚣蟠踞,狰狞恐怖。
朱云鼎耸耸肩头,对戴着铁镣枷锁站立在房屋中间的栾天豹吼问道;“栾大人,你可知罪?丢失朝廷的军饷银两,如果边关告急,将士鼓噪哗乱,其后果谁能承担?按律法,本指挥使立刻就可以将你和你的手下处死再申报朝廷。”
栾天豹甩一下头,将遮住眼睛的松散头发抖开,冷冷回答道;“朱大人,出发押运军饷银两时,栾某就申明过,满清族的黑龙门人和天魔神秘宫的人相互勾结在一起,在江南已经露出行藏,要朱大人加派人手,可是朱大人不肯,请问朱大人,你带这么多高手前来金陵城,为什么不加派人手给卑职?为什么单单只要我刑部捕快出行押运之任?大人你这分明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陷卑职于不义之中,栾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军饷银两真被满清族人劫出关外,到时候边关有什么闪失,朱大人那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栾天豹年青时,气血方刚,曾经在朝廷摆设的擂台上打败过朱云鼎,朱云鼎一直怀恨在心,掌管朝廷锦衣卫后,更是处处挑栾天豹的不是,苦于栾天豹这些年来勤于职守,屡建功勋,朱云鼎一直拿不到他短处,这次押运军饷银两差事的机会到来,他当然要巧布陷阱,以报当年被打败的耻辱。
“一派胡言!”朱云鼎拍案叫道;“金陵城中已经汇集了大量军饷银两,难道本指挥使就不加派人手防范吗?栾大人明明玩忽职守,还要强词夺理狡辩,来人!将栾大人押入大牢,择日以军法论处斩首问罪。”
待栾天豹被押走后,朱云鼎站立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内心里面有一阵阵惬意的畅快,当年被栾天豹打败挫伤,在床上养了好长一段时间,那番疼痛,那番耻辱至今还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想不到山不转水转,今天得来这个机会报仇雪恨,他当然高兴,同时,他又派出手下校卫与金陵捕快到紫金山一带查找军饷银两的下落。
两天后,从杨州府押回金陵城的另一起最后一批两佰万军饷银两也同在紫金山一带被劫,‘黑山孤雁’吴化与‘云中飞’司马南俩位虎捕浑身伤痕,血浸劲衣地赶回来禀报,朱云鼎不由分说,下令将二人戴上铁镣枷锁投入大牢,军饷银两再次被劫,使朱云鼎也有很大的震动,而且最奇怪的是数量这么大批的军饷银两被人动走后,任凭手下校卫和金陵捕快,以及驻军不分昼夜地实施篦梳似的搜查,竟然毫无去向的痕迹,他起初以为抢劫军饷银两的不过是山林盗匪,占着熟悉山林地势的人多,只要查明军饷银两在什么地方,自己手下这么多精英高手,或者调动地方驻军,追回失物应该不费多少周折,现在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难免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金陵城捕快也到柳公府对盟主诉说了丢失军饷银两的前后经过,请求盟主帮助,朝廷怪罪下来,金陵城府衙也难脱干系,柳一公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愤愤不平,连连搓手焦急地道;“这个朱云鼎真是个混帐东西,他报个人恩怨不顾国家安危,如果栾总捕头与虎捕们被斩首,不但是天大的奇冤,而且北上京都又少了护卫的人,军饷银两更无保障,朱云鼎带来的京都高手怎能与栾总捕头和虎捕们相比……”待打发走捕快们后,柳一公马上吩咐派出精悍的人手去帮着查找军饷银两的下落。
柳一公在大堂里面沉思良久,随即叫人叫来自己的大徒弟黄彦,把自己的名帖交给他,嘱咐道;“你马上拿着为师的名帖前去府衙拜见朱云鼎大人,说为师晚上在府上宴请他,如果他拒绝,你就说家师会把军饷银两被劫的真实情况托关系呈报给朝廷乃至圣上。”
待黄彦走后,他又叫来管家,吩咐他去把南秀公子,姜夙愿,天龙公子,慕容公子都叫来有重要事情商议。
管家皱皱眉头道;“天龙公子与艳香公主早已经不知疯玩到哪里去了,好久都没有见着人影啦。”
“哦,”柳一公听后,恼怒地责怪道;“这个方公子与欧阳小姐也太不成体统了,即便是走也该来向老朽告别一声吗!你看人家凤凰教主天香公主礼数多周全,走时都老朽客客气气地辞行,还有那个方公子仗持自己是四大公子中人,逞强好斗,居然不顾国家安危,在押运途中军饷银两途中将栾大人伤了,留给黑龙门与魔宫可寻的空隙,这叫什么?这叫助纣为虐,老朽正要好生教训那小子一顿,却让他开溜了。”
不多久,剑南虹,姜夙愿,慕容骏南相继来到中堂客厅,柳一公招呼大家入座,待家仆献上香茗后,柳一公才把军饷银两被劫的事情前后陈述说明,也将栾总捕头在押运途中被天龙公子击伤的经过源源道出。
几个人听后,均感惊诧,剑南虹忍不住道;“看来黑龙门与魔宫的人已经开始发难了,咱们必须想出对策,聚集力量出其不意地重拳一击,夺回军饷银两。”
柳一公谓然长叹,焦虑地道;“关键是难寻黑龙门与魔宫的踪迹,四佰万两银两,这么多的银两,竟然在紫金山一带消失得无踪无影,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说实再,连老朽都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不得不佩服魔宫的手段……”
姜夙愿也叹口气道;“天龙公子突然向栾总捕头挑战,而且是在押运途中,这之中就大有蹊跷,决非一般的技艺切磋……魔宫不用吹灰之力劫走军饷银两,也说明魔宫的消息捕捉得十分精准,可谓老谋深算,但是在下还是相信,天龙公子虽然轻狂张扬,还不至于与魔宫人为伍,他应该是受了魔宫的利用。”
柳一公看着他,点头允许道;“姜大侠说得是,仔细想来,魔宫不但轻易劫获军饷银两,而且还利用朱云鼎与栾总捕头之间的旧隙矛盾,连环击倒栾总捕头与虎捕们,杀人不见血呀!”
慕容骏南忍不住对柳一公道;“盟主,既然魔宫与黑龙门人已经出手行动,咱们也不能不闻不问,应该给予反击,请盟主下令,在下首当请缨,痛斩魔宫与黑龙门人,追回军饷银两。”
柳一公摇头回答道;“慕容少侠精神可嘉,只是现在魔宫隐匿暗处,无行藏痕迹,咱们有力无处使呀!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栾总捕头和虎捕们的性命,恢复他们官职,咱们再汇合商议下策,所以今天晚上,老朽宴请朱云鼎大人,诸位作陪,与老朽一道诚恳地说服朱大人释放栾总捕头与虎捕们。”
剑南虹想了想,忽然问道;“盟主,学生猜想,魔宫与黑龙门人会不会把军饷银两藏匿在山野里,待风声过去后再取出来,所以一时之间找不它的痕迹?”
柳一公苦笑着回答道;“剑公子,那可是四佰万银两,就是装载的箱子和车辆都是不计其数,而且也询问过紫金山守皇陵的军队士兵,他们都没有听到过任何的响动,金陵城捕快与驻军出动大量的人手对山峦树林沟壑作过篦梳似的严密搜查,特别是金陵城捕快,他们都是富有侦缉能力和江湖经验的,稍有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何况这么大笔数目的银两。”
众人继续议论着军饷银两的去向,直到黄昏薄暮时,大门外面响起一个家仆的声音禀报道;“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驾到!”
柳一公立刻站起身来,吩咐管家准备开宴,自己则整理整理衣衫,带着剑南虹等人迎出中大门。
朱云鼎软缎包巾扎头,一身团花簇云的锦绫阔服,鲜明豪绰,带着杜刚,严铁虎正副统领,滚鞍下马,神采昂扬地往柳公府邸大门走进来,柳一公迎接住他,主宾礼仪完毕,柳一公就带着他径直往中堂偏厅走去。
中堂偏厅里面,巨蜡臂烛,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朗,奴仆使女们穿梭忙碌,正中一张亮漆大圆桌上已经摆下丰盛的菜肴,独特的江南山珍海味偕同名酒银筷玉杯,气派非常,柳一公领众人依序相继入座,又给众人相互引荐,大家彼此间客套一番。
酒过三巡,菜品五味,柳一公才将话题引入正题道;“朱大人,朝廷连接两次军饷巨银被劫的事老朽已经知道,不知朱大人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朱云鼎淡淡一笑,他脸颊双鬓上铁针钢刺般般的胡须也随着抖动,笑声一停,他回答道;“承蒙盟主关心,说来也惭愧,朱某到江南金陵城后,本该登门拜望盟主,只是由于公务缠身未得空暇,望盟主谅解!朝廷军饷银两被劫一案,实属刑部捕快办事不力,敷衍公差,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关系重大,刑部捕快已经被收监定案,朱某也在做亡羊补牢之举,四处派出得力侦骑,一旦查获饷银的去处,立刻派人追回。”
朱云鼎看看众人,又继续侃侃谈道;“只是军饷银两丢失的地方在紫金山丛林中,紫金山余脉太大太广,除皇孝陵墓的皇家禁地外,本座的锦衣卫校卫与金陵捕快同本地驻军正在严密搜索紫金山,本使想应该不出一两日就能查到军饷银两的窝藏地方,到时候再剿尽那些山贼盗匪。”
柳一公淡淡一笑,又道;“朱大人,这些劫取军饷银两的人决非一般山林匪徒和江洋大盗,乃是北夷关外的满清国的黑龙门精英高手和江湖上神出鬼没的天魔神秘宫人联手所为,老朽愚见,并非刑部捕快失职,实再是敌手太强大诡谲。”
朱云鼎举起一杯酒自饮后,打断柳一公的话道;“盟主不必为刑部捕快开脱,就如盟主所说什么满清国黑龙门与天魔神秘宫何等厉害,但是逢着本使,同样将他们彻底消灭,要知道本座统领的锦衣卫可谓汇集天下武林精萃,那些蛮夷和江湖上的旁门左道何堪一击?”他语气自负,颐指气使,未将天下任何一派放在眼里。
看见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柳一公及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有些生气,但也不便发着,柳一公捋捋胡须,继续道;“朱大人,老朽再三说明,不是栾总捕头与虎捕们的过失,他们人手太少,难与黑龙门和魔宫抗衡,望大人以大局为重,立即释放出栾总捕头和虎捕,大家精诚合作,齐心协力对付黑龙门和魔宫,确保军饷银两北上,大人如果再固执,小觑黑龙门和魔宫,老朽断言,大人这叫自断臂膀,就算能够追回军饷银两,平安运出江南地境,但是北上途中,必定重蹈覆辙,那时大人只怕是后悔莫及,朝廷怪罪下来,这其中的利害大人也是知道的,难逃其咎,祸及满门。”
朱云鼎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丢失军饷银两的严重后果,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劫取军饷银两的人决非一般的草莽流寇,但是他还存在着一些侥幸心理,就算劫取军饷银两的人是黑龙门与魔宫的人,也就算他们如何厉害,只要逢着自己的锦衣卫就能将他们降服,但是万一有闪失,那就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也就如眼前这个江南武林盟主说过的一样后悔莫及,只要自己点头答应释放栾天豹等人,给足盟主面子,就可以凭借地方势力确保军饷银两顺利北上,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失去一次良好的报复机会……他内心忐忑不安,犹豫难决,为掩饰自己的复杂情绪,他用筷子夹起一只大螃蟹使劲咬起来。
“朱大人——”姜夙愿一面喊道,一面端起酒杯来以示敬意,然后喝完杯中酒道;“大人兴许深居宫中,不太关心江湖上的事情吧,这个天魔神秘宫说它厉害,大人恐怕还不太相信,少林寺曾经发出铁佛令,广邀名门正派遣调精英高手组成铁盟劲旅,对魔宫进行围剿,但是魔宫一夜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铁盟劲旅游刃数省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待铁盟劲旅彼惫不堪,自行解散各自回师门时,魔宫突然现身,闪电般分袭各门高手,使名门正派遭受重创,至今江湖人士对魔宫都是谈虎色变,魔宫不但狡诈诡谲,而且手段凶狠暴戾,大人还是听信盟主的话,释放栾总捕头和虎捕,共同齐心协力对付黑龙门和魔宫,确保军饷银两顺利北上。”
锦衣卫正统领杜刚眉梢微微抖动,忍不住对姜夙愿问道;“姜大侠,这些都是江湖传言,杜某请问姜大侠是否与魔宫和黑龙门的人交过手?他们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样有三头六臂?”
姜夙愿偏头看着杜刚,点头回答道;“在下数度与他们交过手,他们虽然没有三头六臂,但是的确不可低估他们的武功。”语气凝沉,坦率而庄严。
四目相敌,犀利的锋锐瞬间触碰,尔后迅速消失,恢复到平常的模样,杜刚对姜夙愿举起酒杯以示友好,赞同他的话道;“浪子大侠既然这样说,杜某相信。”其实刚才双方各运目力相对,也是一种内在的教量,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方内在的胆略实力,杜刚相信对方决非泛浮之辈,所以赞同他的话。
副统领严铁城端起酒杯来敬向剑南虹道;“阁下乃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严某早闻大名,今日有缘得识风采,真乃生平幸慰,江湖传言,四大公子现身江湖,天下武林就会翻江倒海,血流成河,足可见公子的能耐何等博大?”他满脸刀疤,一说话牵动蜈蚣似的疤痕蠕动,着实有几分阴森恐怖。
望着他说话的模样,剑南虹心念疾转;‘他满脸的蜈蚣刀疤,给人望而生畏的感觉,幸好小兄弟不在这里,否则那张刁蛮古怪的嘴一定会说出些刻薄讥诮的言语,惹出些误会。’心念在转,同时也端起酒杯准备回敬对方。
柳一公看着严铁城,接过话来回答道;“四大公子会际江湖,天下武林就会倒翻江倒海,血流成河,这传说一点不假,四大公子中的血狼公子从东瀛国归来,王剑所到之处,高手纷纷血洒荒丘,仅凭他一人之力就将山东省的武林精英尽数摧毁,要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太清宫的太清道长以死苦谏,王剑才没有伤杀无辜,否则王剑洗涤之处,真的是要血流成河……”他见严铁城言语中有些暗含轻视四大公子的意思,忍不住插嘴解释道。
孤身独剑就将山东省的武林精英们摧毁,那是何等锋利神奇的剑?这些谣传一直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严铁城有些不信,只当是江湖人的浮夸卖弄,但是现在出至江南武林盟主口中,恐怕不由他不相信,只是他本来脸色铁青,又布满蜈蚣疤痕,看不出他的表情。
剑南虹举杯回敬道;“统领大人戎马一生,铁甲金戈,尽显我大明朝威仪,学生也久仰渴慕,今日有缘相识,三生有幸。”
慕容骏南也向朱云鼎敬酒道;“朱大人执掌宫廷锦衣卫,威震京畿四方,海内遐名,在下敬佩,江湖中盛传的霸王锯齿刀有雷霆之威,狂飙之啸,乃武林中旷世神兵。”他语气谦虚和蔼,但是目眸里锐气逼人,分明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杜刚在旁边看得明白,忙抢过话来说道;“武林奇异三峰重剑之首‘巨雷锋’重剑就在你慕容公子手中,那可是百年失窃的罕见名剑,能够驾驭它的人必定是出类拔萃,非同寻常,能够有缘与慕容公子相聚一堂,已算有幸,如果再能够领教公子的巨雷锋重剑,那才是本统领生平的快慰。”
慕容骏南掉头直视杜刚,抱拳揖礼回答道;“承蒙统领大人夸赞,统领大人的伏魔手入云拔日,排山倒海,可谓玄门正宗里的巨擘路数,如果在下有幸能够领教,望统领大人不要吝啬。”
他俩人言语针锋相对,彼此间也了解对方的擅长路数,有点张弓拔弩的架势,朱云鼎见状,忙挥手对俩人道;“你二人都是惺惺惜惺惺,英雄惜英雄吗!兴许更是有点相见恨晚,但是现在不要提切磋技艺的话,只相叙情义,柳盟主说得对,咱们正义之士应该精诚合作,齐心协力,一起对付黑龙门与魔宫,栾总捕头与他手下的虎捕,本使也将考虑让他们戴罪立功。”他来见柳一公前,有些小觑江南武林人士,刚才与这些人一番语言周旋,从他们的谈吐举止中已经看出个个身怀绝技,特别是柳一公的话更是击中他内心的要害,权衡再三,不敢托大,还是确保军饷银两平安抵达京都为好,他决定联合江南武林人士,于是答应了柳一公的要求。
朱云鼎答应释放出栾总捕头与虎捕们,酒宴的气氛立刻缓合融洽起来,大家不再相持戒备,心情也就轻松愉快起来,酒也喝得舒坦流畅,大家边喝酒边谈一些防御黑龙门和魔宫的方案和南北武林中的轶事趣闻,其乐津津有味。
杯盏频迭,宾主谈吐诙谐,各抒已见,不再拘束,方佛多年故友一般,就在大家喝得高兴的时候,严铁城忽然站立起身来对柳一公沉声责问道;“柳盟主,这酒里有药,你敢谋害朝廷命官,是何居心?”
这一声喝问非同小可!众人听闻后吃惊不小,正因为是款待朝廷命官,席桌上的餐具都是银筷玉杯,如果酒菜中下了什么药物,立刻会在银筷玉杯里呈现出痕迹,以众人在江湖上的阅历,一眼就会识出,现在银筷玉杯好端端的并无异样,不知严铁城何出此言,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齐崭崭望着他,可是他面容铁青,满脸错乱的蜈蚣疤痕,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副统领大人凭空捏造罪词,莫非是想无中生有的借故造次吗?”慕容骏南盯住他,冷冷地问道,目眸里渐生怒意。
严铁城正要开口解释,却见柳一公的大弟子黄彦‘咚’的一声扑倒在席桌上昏沉沉睡去,或许他是以主人身份待客,频频向客人们敬酒,此时已经不胜酒力,但又想以他柳叶剑大弟子的功力,如何轻易会栽倒在客人面前的席桌上?大家面面相觑,彼此望顾,这才发现每个人脸面上或多或少出现惨白铅灰的色泽,这是中毒的表现,当然严铁城出外,他的脸色就是中再多的毒和不中毒也分不清楚,因为他脸色本来就铁青,再加上满脸的蜈蚣疤痕,根本就分不清楚,大家这才明白严铁城口出有因。
众人这一下才真正感到惊骇,什么人敢在堂堂的江南盟主宴席上施毒?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凝神聚意,调息内元真气,吸气之下才感到内元崩溃,气海丹田里面空虚若无,真气下坠四泄,周身经脉穴道似乎已经被药物封堵住,强行调运,不但未能够打通经脉穴道,反而感觉头昏目眩,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朱云鼎强行运气不成,同时感到头脑昏昏沉沉,周身酥软无力,他以为是中了柳一公在酒菜里下的药物暗算,不由老羞成怒,正待向柳一公发作,却见柳一公也是面色灰白如土,症状和自己一样,不用说也是中药物了。
姜夙愿看看大家的脸色,也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猛然大声叫道;“诸位不必惊慌,咱们中的不是什么毒,而是一种特制的蒙汗迷药,无色无味,所以不容易察觉出来,大家不要强行运气,顺其自然,待一定时间后自然解除。”
大家都照他的话做,不再强行运气,减缓呼吸,头昏目眩的感觉果然减轻下来,但是众人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朦朦胧胧地想入睡,柳一公看着朱云鼎,感慨地道;“老朽说过,魔宫的手段奸诈诡谲,无孔不入,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咱们不联手都不行啦!”
姜夙愿猛然再度大声叫道;“来人呀!”
管家闻声冲进偏厅来,一看见这场面,顿时是瞪目结舌,胡须乱抖,不知所措。
柳一公用眼色制止他的慌恐,低声吩咐道;“我等众人中了不知什么迷药,功力暂时失去,不要声张出去,暗中加强戒备。”
姜夙愿在旁边补充道;“在下看这件事多半是出在酒上,所以麻烦管家亲自去酒窖取一坛没有开封过的酒来。”
剑南虹忙补充道;“也暗中叫人赶快通告学生的蒙古朋友,让他们马上到这里来,严防黑龙门和魔宫乘机前来偷袭。”剑南虹功力精深,酒也饮得少,只有他丹田内还可以凝聚一股内元真气,但他明白,如果强敌来袭,这点功力难以持续长久,为防不测,还是把蒙迪等人叫来保护大家为好。
管家领命匆匆离去,众人眼睛时时阖闭,各自强打精神,不让睡去。
剑南虹虽然凭错精深的功力能够保持一部分内元真气,但同时仍感到筋酥骨软,四肢无力,而且隐隐约约觉得在那里体验过,一时间想不起。
管家抱着一坛没有开启过坛封的酒进来交给姜夙愿,又对剑南虹道;“老夫已经叫人去请公子的蒙古朋友和曲公子,一会儿就到。”
姜夙愿接过酒坛,察看一下,笑嘻嘻地道;“在下昏沉沉的也想睡觉,怪难受的,到不如痛痛快快喝它个醉,由他睡去。”说完,举掌震碎酒坛口上的岩灰石腊,用袖子擦擦坛口,抱起来喂进张开的嘴唇上猛灌而下,酒浆倾注如泉,顺着他嘴角面颊流淌下,淋湿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姜夙愿略作停顿,哈哈大笑,豪姿焕发,又继续喝酒。
这时,杜刚,严铁城,慕容骏南三人抵抗不住药力发作,相继倒在桌上睡去,而姜夙愿喝下半坛酒后,精神增强,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竟然恢复如平常一般。
看着他本想借酒消出难受,没有想到得以恢复的样子,剑南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经历,那是在洛阳城回风谷被曲玲儿的母亲金蛇娘子误会下擒住他,曾经给他服下极乐门的独绝秘药‘断魄英圣水’,那种感觉就是现在这样经脉百穴受阻,浑身上下泄劲无力,而且事后服解药时也曾经喝下烈酒,记得金蛇娘子当时说过,吞服解药时必须陪伴喝烈酒,才能迅速解除药力,姜大哥虽然没有吞服解药,但是他猛烈地喝下烈酒,也就起着解除药力的效果,但是极乐门的秘药又怎么会与魔宫有关联?再想,曲玲儿的父亲虽然现在在魔宫里,但是他以前曾经与极乐门有着很深的渊源……
曲玲儿与蒙迪等人闯进偏厅里面,一看这场面,曲玲儿忍不住惊叫一声,赶紧上前扶住姜夙愿责怪道;“都已经倒下几个了,你怎么不知道厉害还在喝?”
蒙迪也上前扶起剑南虹问道;“剑公子,怎么样?知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其于的人在下已经分布在偏厅外面,剑公子放心好了。”说完,他伸手拿住剑南虹手腕探他脉膊,他精通医术,更集佛门密宗和西亚诸国的芪黄之术于一身,探一阵,不禁皱眉摇头道;“脉膊正常,只是略低于常人,竟然察看不出是中毒的迹象……”
剑南虹笑笑,回答道;“这应该不是什么毒药,是独特的蒙汗迷药,只是制止住人的丹田内元和经脉穴道,应该是苗疆极乐门的‘断魄英圣水’。”他突然对曲玲儿问道;“小兄弟,你母亲给你留下这种解药没有?”
“当然有——”曲玲儿回答道,随即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只羊脂小玉瓶,看了看,取出其中一只小玉瓶,点点头道;“对了,这就是解药。”尔后沾沾自喜道;“在下不管怎么样算来也是极乐门的公主,这些极乐门的法术自然要传给我。”她转头对管家吩咐道;“麻烦管家大人去取一只大碗和几只小碗,一壶净水。”
管家随即照办,片刻间就送来一只大碗和几只小碗,一壶净水,曲玲儿将壶中净水盛在大碗里,然后打开玉瓶封盖,往碗里抖下些许白色的粉沫,伸手用手指在碗里一阵搅拌,继尔又吩咐管家道;“极乐门用毒用药,天下无双,不但毒与药功效猛烈绵长,而且毒与药都浓缩精致,马上给中了迷药的人服一小碗解药水,五小碗清冽酒。”
管家照吩咐逐一给每个中了迷药的人服下解药和清冽酒,也好在有姜夙愿剩下的半坛酒,半个时辰过去,几个昏睡的人也觉醒来,所有人都试着调运内元真气,果然丹田里面罡元充沛,真气激荡,周身经脉穴道畅通无阻,百骼注劲,已经恢复得如常人一般。
朱云鼎站立起身来抱拳对曲玲儿揖礼道;“多谢少侠援手相助,早听传闻苗疆极乐门擅布施毒,无形无影,无色无味,使人防不胜防,没有想到少侠竟然和他们有渊源,极时化解了这种蒙汗迷药,本使由衷地感谢少侠。”
曲玲儿看了看他的衣着服饰和他的举止气度,知道他是大有来历的人,也抱拳回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朱云鼎又转身对柳一公道;“惭愧,本座刚才心里还对盟主有误解,以为是盟主故意设下的鸿门宴,要加害本座,现在看来纯属一场误会,错怪盟主,本使当面谢过。”说完,抱拳对柳一公揖礼,不停地点头深深鞠躬。
柳一公抱拳回礼,纵声长笑道;“只要指挥使大人明白事情的真象就好了,让指挥使大人虚惊一场,老朽才是深感惭愧,应该请罪的是老朽。”
如此折腾下来,已经是三更中夜以后,柳一公看看满桌的人,转头对朱云鼎道;“老朽本想另备一桌酒菜继续进行畅饮,但实再是心有余悸,这样吧!夜已深沉,指挥使大人就和你的属下屈尊移驾至寒舍安寝如何?”
朱云鼎目眸闪亮,睛珠转动,沉思片刻道;“多谢盟主盛情款待,只是本使不明白,这极乐门的蒙汗迷药虽然厉害,但是它只能制止住人的内元真气和周身经脉穴道,使人暂时失去武功,既便没有解药,几个时辰后也会自行消除,功力就会恢复如常,也就是说这种蒙汗迷药只能暂时制止住人的武功,而对人没有半点伤害和遗留后患,黑龙门与魔宫为什么会对我等众人施下这种蒙汗迷药,他的目的又何在?”
朱云鼎这个疑问提得很明白尖锐,魔宫为什么会对柳府宴会施下这样的蒙汗迷药?他们是想以此用迷药制止住众人的武功再乘虚而入袭击柳府?但是大半夜都已经过去,仍不见魔宫的半个影子,魔宫并不知道柳府里面有人会有这种解药?大家都苦思冥想,可是得不出任何结果。
此时,偏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一阵紧张,方佛预感有什么事情发生,都一齐往厅门外望去,蒙迪与管家见状,也向厅门外面迎出去。
一名仆人带领着一位锦衣卫校卫匆匆忙忙地向偏厅走来,看见管家,忙向管家禀明情况道;“这位军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指挥使大人,小人见他浑身挂彩受伤,所以就将他带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