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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似乎明白大家的心思,伸手从背上摘下一柄古怪的兵器放在一张桌面上,兵器套鞘为暗绿色鲨鱼皮,很宽,型状似刀非刀,年青人握住兵器手柄用力一抽,顿时满厅寒光增色,冷虹游动,这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剑叶很宽很重,剑叶两边双刃上各有六道风雷棱,奇形怪状。
“巨雷锋!”有人认出此剑,大声惊呼,所有的眼睛都惊异地盯住年青人,众人就像驾驶一只破旧的小船航行在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上,眼看狂风暴雨就要来临,小船即将沉没,忽然一只巨大的艨艟向他们靠近。
‘巨雷锋’为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首,剑体宽大沉重,古怪奇形,剑刃上的风雷棱既可以锁扣敌手兵器,又可以伤击对手,它看似沉重,但是运击起来十分轻巧灵活,锋利无比,威力巨大,如果没有高深的内功火候和精湛的剑术技艺,根本无法驾驭它。
年青人既然拥有如此武林奇异神兵,那就说明他决非一般凡庸之辈,路云泰赶紧起身对年青人抱拳行礼道;“英雄高姓大名?快请入座,听英雄的口气好像是来维护敝庄的?”
“不错。”年青人抱拳回礼,同时拱拳四周揖礼以示向众人示好。
“敝庄与英雄素昧平生,不知英雄为何要向着敝庄?”路云泰略感惊讶,继续探他的意图。
年青人将巨雷锋重剑收归剑鞘,随意放在桌上一边,大咧咧地笑道;“庄主不必介意,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猛龙过江’慕容骏南,上月来此洛阳城,遭遇仇家暗算,身负重伤,突出重围,最后昏倒在贵庄大门前,在下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在下身负重伤,长途奔纵,人疲马乏,眼看到了贵庄前却实在无力叫门,就一头从马上栽倒在泥水中,多亏贵庄千金小姐深夜归来发现在下,就拍开门叫来人将在下救起,又将在下安置在庄里养伤,在下才能伤势愈全。”
‘猛龙过江’慕容骏南又在人众里面一眼发现路晓红,忙上前拱拳揖礼道;“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请小姐受在下一拜!”说罢,弯腰就拜。
眼见一个英武绝伦,潇洒脱颖的年青公子倒身就下拜自己,路晓红受惊若宠,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涨红着脸,赶紧伸手扶起年青公子。
慕容骏南拜完后站立起身来对路云泰道;“在下在杂房里已经知道庄中发生的事情了,在下本来要去五虎断魂刀门找他们算帐,没有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太好不过,庄主与诸位莫怕,五虎断魂刀门敢来多少人,在下的巨雷锋就留下他们多少颗脑袋。”
慕容骏南一席话使满厅的人定下心来,转忧为喜,有人使劲拍起掌来,慕容骏南趁势说道;“只是一个月来没有好好地喝顿酒,在下想诸位恐怕也饿了吧?”
他这一说,大家才感到确实已经饥肚轱辘了,而且特别想喝酒,路云泰哈哈大笑,挥手道;“吩咐下去,摆出几桌敝庄最好的宴席,捧出最好的酒!”
路家庄的气氯立刻改变过来,奴仆与丫鬟使女们忙个不停,如同过节日般热闹,不多时,几大桌海宴铺开,酒坛启封。
路云泰与族人邀请慕容骏南入席,主宾落座,路云泰与族人都向慕容骏南敬酒,慕容骏南熟知礼节,也反过来客气地回敬大家的酒,特别向路晓红敬了三碗酒,席间,人们留意到慕容骏南左手的中指上带有一个硕大的乌黑的骷髅头形状的戒指,偶尔有金星点闪起,特别耀眼刺目,人们知道那是玄铁与乌金刚钻混合铸成的,专破内功高强者与横练功夫罡气的,也可以格挡任何兵器,人们对他的功夫更加深信不疑,纷纷向他敬酒。
路晓红也喝了几杯酒,彩霞红透双颊,脸旦更加如三月盛开的牡丹花儿,从此时遇见这个慕容骏南后,她的心情开始开朗起来,她不禁偷偷打量慕容公子,见慕容公子此时已经喝得红光满面,越发显得神采焕发,周旋应酬在众人之间,显得得体大方,英姿蓬勃豪爽,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真男儿。
而且路晓红也注意到慕容公子不时也向自己投来一眼,那眼光坦率,真诚,热烈如火,姑娘的芳心为之震动,自己身遭不幸,一个女孩失去贞洁,在世人眼里已经受到蔑视,可慕容公子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鄙视和芥蒂,只有无尽的爱慕和崇敬,那眼光陌生又熟悉,熟悉到她能随意读懂它的任何意义……
路晓红如同在寒冷僵硬的冬季里怵怵发抖,拔云见日,看见了阳光,看见了希望,感觉到温暧,她开始慢慢回忆,不错,一个月前的一个夜晚,下着瓢泼的大雨,她深夜骑马归来,在庄园大门前发现了他,他当时脆弱得几乎接近昏迷,出于女性天生的同情和怜悯,她叫人救下了他,可是他当时满身污泥,憔悴虚弱,以至后来她替他擦洗污泥和血迹后,都没有发现他的英俊,为什么当初那么粗心……
她更加感叹自己的命运,其实那个什么张员外她根本不认识,她之所以要去赴那个宴,完全是请柬上是五虎断魂刀门王一虎发出来的,她认识王一虎,见过他几次面,仰慕他的武功与风度,结果酿成苦果,其实王一虎与眼前的慕容公子相比,容貌风度,武功气质都不知要逊色多少,苍天为什么那么捉弄人?宝贝就在眼前,自己为什么有眼无珠不识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路家庄的人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像似有很多马匹向庄园驰来。
路云泰赶紧抓起宝刀来到前院,指挥惊慌失措的奴仆们不要乱窜,慕容骏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旁,镇定地对他说道;“庄主,叫人敞开庄门迎接客人。”
路云泰忙照吩咐叫人敞开庄园大门,路家庄能会武功的人都握起兵器排列在庄主身后,严阵以待。
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从马蹄声上可以分辨出这些骑马的人都是骑术高超的纵横骑士,马蹄声渐渐小下来,这些骑士已经临近庄园大门,故而放慢速度。
二三十匹健马鱼贯进入庄园大门,进入院内草坪大坝后自然排列成三行纵队,马队上纵横骑士都是些剽悍的汉子,杀气腾腾,为首一匹黄膘马上坐着一位老者,满脸怒意,双目血红,须发分张,背一支单刀,霸气四溢。
一阵杀气弥漫着路家庄,老者打量一下路家庄人,厉声吼叫道;“谁是庄主路云泰老东西?给我站出来!”
路云泰跨步越出人行,拍拍胸脯响亮回答道;“老夫就是!”
老者凝聚目力,直射路云泰,光束犹若利剑般冷寒,眉毛,胡须与腮帮不停颤抖,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厉声问道;“敝府与贵庄素无瓜葛过结,庄主两日前为什么无故来敝府又是辱骂王某,又是刀劈我门牌横匾,就是战败在犬子手下,也没多少折煞你,可是你却用不正大光明的卑鄙手段夜袭犬子,使犬子不明不白地丧身夭亡?”
路云泰立即反驳申辨道;“贵府长公子之死与老夫一点关系都有,老夫技不如人败在他手下,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采用卑鄙手段报复,再者,贵府的三公子才是采用卑鄙手段诱邀小女,在酒水中下迷药,糟蹋毁了小女青春,老夫到你府上自然有气。”
老者就是五虎断魂刀门门主王旬,他见路云泰反驳得有理有据,不由重重冷哼一声又道;“就是照你所说,犬子糟蹋了令千金小姐,你可和王某当面呈辞,王某自会押解犬子到贵庄负荆请罪,任由你庄主发落,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该随意发泄怨气,错杀犬长子,还有犬三子是否糟蹋了令千金小姐,王某还要进一步核实。”
慕容骏南走出人行,伸手指着王旬责问道;“王门主既然没有查清楚事实真相,为什么就带着这么多人马来路家庄兴师问罪?是想以强制人,还是想吓唬谁?”
“放肆!”王旬冲慕容骏南训叱道又继续不屑地吼叫道;“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站一边去!”
王旬身边一匹黑马上的一个汉子,抖了抖手中一对滚圆巨大的铁锤,对王旬咕哝道;“大哥,还与他们啰嗦什么?”说完,忍耐不住,催马出动,晃动手中铁锤,张口大叫道;“血债血还,路家庄人,拿命来!”
“一条癞皮狗,发什么癫?”慕容骏南斜眼看着吼叫的汉子,挖苦讥讽道。
马上汉子停止晃动的铁锤,惊奇地打量着挖苦讥讽他的年青公子,颇感奇怪地大笑自话道;“娃娃,你敢骂爷?知不知道爷爷是谁?沁阳黑铁锤伍召就是爷!”
慕容骏南看看他手中的铁锤,淡淡又说道;“你这对黑铁锤比普通的大,使用这么笨重的家伙,也就是说你的头脑也跟这铁锤一样呆笨。”
这一句话激怒了叫伍召的汉子,一声怪咤,铁锤高高举起,纵马过去,向慕容骏南头顶猛砸下去。
巨大的铁锤高高举起,但是还未来得及砸下去,慕容骏南已经飞身冲向高空,身法快逾闪电,伍召举起铁锤正砸向对方,却见对方瞬刹间就已经飞越过自己头顶,略一疑迟,不由抬头向空中望去。
突见空中一道寒虹展现,矫若游龙,冷芒刺得伍召几乎睁不开眼睛,耳听马队中有人惊呼道;“巨雷锋!”忽然,寒虹坠降而下,在伍召胸前颈项迅速缭绕一圈,刹那就消失。
同时,地面上响起两道巨响声,原来伍召手中的黑铁锤已经被巨雷锋重剑削断,只剩两支柄杆在伍召手里,锤体落在地面上,慕容骏南已经手横巨雷锋站立在路家庄人行前,不再看伍召一眼。
‘砰’又是一声重响,伍手握两支断手柄忽然从马上栽倒在地面上,颈项脖子咽喉处汩汩冒着鲜血,原来刚才巨雷锋在他胸前颈项处迅速缭绕一圈时,削断锤体的同时也已经割断他咽喉。
巨雷锋临空击敌,一招毙命,何等神迅的剑法。
马队上的人不由一阵骚动,纷纷交头接耳议论,马队里面走出一匹白马,马上一位年青公子,精神抖搂,手中握住一把单刀,刀鞘上镶有宝石图案,十分耀眼,他来至慕容骏南面前,拱手带刀行礼道;“在下五虎断魂刀门王二虎,阁下报出名号来?”
“不敢,敝人‘猛龙过江’慕容骏南!”慕容骏南扬声回答道。
“菜花蛇过江还差不多……”马队里面有人嘲讽道。
王二虎从刀鞘中抽出单刀,将刀鞘抛在地面上,忿声说道;“王某来领教一下武林奇异三锋重兵的神威!”
王旬见状,正要出马阻止五二虎,不料马队里面抢先纵马走出一位青衣汉子,来到五二虎马前,跃身跳下雕鞍,回头对王二虎笑道;“二公子请回吧!”说完,掉过头对慕容双骏南道;“开封府黄脸金刚盂怀先会会巨雷锋。”他怀抱一对金装锏,站立在地面后,滑步抡招而出,左右手分握金装锏,凝聚劲力盘空罩住对方头顶击下。
慕容骏南毫不示弱,巨雷锋迎着击来的金装锏招架而出,‘当啷’一声巨响,星火战溅,金铁交呜,余音萦绕里,俩人导迅速分开,再度挥舞兵器击出。
场中只见金光漫空长卷,金装锏如暴风骤雨般铺开,盂怀先粗犷干练,一对金装锏舞得出神入化,企图抢先手压制住巨雷锋,巨雷锋剑光迂回,平稳固守,一点不留丝毫破绽让对方乘隙攻入。
百招一过,巨雷锋忽然加速攻势,刺目耀眼的剑光光团渐渐将金装锏挥舞起的金光光团压制住,逐渐缩小,巨雷锋重剑发出雷呜般的呼啸声,振颤得马队的人个个心惊肉跳。
突然,一线寒虹如闪电掠起,撕裂金光团,穿透金装锏挥舞起的阵圈,瞬刹间就消失,慕容骏南已经手横巨雷锋站立在一旁,不再看盂怀先一眼。
漫空的剑光与金装锏挥舞起的阵圈金光还没有消失,盂怀先已经仰面倒下,鲜血横流,头颅天灵盖已经被巨雷锋劈开,双目暴睁,死不瞑目。
王旬眉稍与胡须连连战抖,知道今天逢遇强敌,他镇定一下情绪,就从坐骑上跃下,徒步来到慕容公子面前,粲粲怪笑道;“好一个慕容公子,功夫不错,出手也够狠毒,就让老夫来会会。”
慕容骏南也冷笑着回答道;“当然,如果在下不够狠毒,此时躺在地上的应该是路家庄人……”他目眸颤****焰,直逼王旬眉睫,一字一句地又切齿道;“王门主,在下还要告诉你,今天走进路家庄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再站着走出去,还有五虎断魂刀门将从此在江湖上消失,这就是玷污损毁路姑娘的代价!”
“你有这能耐?”王旬咬着嘴唇反问道。
慕容骏南叹口气,继续道;“令三公子毁灵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罪孽足可以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惜王门主执迷不悟,一味袒护令公子,王门主本来可以押赴令公子来路家庄请罪,或许可以减轻罪孽,可惜,实再可惜……”
路晓红在旁边听得这番话,不觉心头一热,眼眶酸楚,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些天来受的委屈,今天终于有人替他出头。
王旬不再听他叨唠,虎形断魂刀出鞘,寒光闪烁,劲风呼啸,抡招劈向慕容骏南,慕容骏南一个大旋身退让几尺,手中巨雷锋迎击而出。
刀光吞吐盘旋,剑气撕空,一老一少俩大高手拼搏激烈,五虎断魂刀路凶猛强悍,主要摹仿虎的神形与纵,跃,扑,腾,翻五种姿式,兼之内劲真力推动刀势,当真是威力无穷,加上王旬纵横江湖几十年,临敌经验十分丰富,由他演绎出来的刀路更是神形兼备,惊世骇俗。
巨雷锋不愧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首,挟振风雷隐隐呜声,刚柔相济,不但杀伤力强大,而且剑走偏锋,轻巧灵活,时不时剑锋劈斩,如闪电掠地,撕裂刀网,它属于重剑,劈斩狠砸之势犹胜刀势。
百招过后,刀势沉浮的光环渐渐减弱,剑势的寒芒更加耀眼刺目,数度长距离远击刀势的光环范围,企图强行击破五虎断魂刀,长长的剑光带起弧形的精焰久久萦绕长空,金铁炸响的声韵催促着人们的呼吸和心跳。
马队上旁观的人看得惊魂胆颤,都为王旬捏一把汗。
蓦地,战圈里的慕容公子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露出破绽,王旬岂肯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轮起虎形断魂刀用尽生平劲力朝对方头顶劈下,刀在接近慕容骏南头顶时,慕容骏南竟用左手空手格向劈来的锋利刀刃,众人都想他这条胳膊算是废了,准被齐崭崭削断,那知他用中指上的黑乌金刚钻骷髅戒指击在虎形断魂刀叶上,‘叮当’一声炸响,虎形断魂刀顿时断裂为两段,那是专破内功罡气的独门戒指,也可以挡击震断任何锋利兵器。
不等王旬回过神来,巨雷锋重剑已经呼啸划过,慕容骏南迅速退身站立在一旁,手横巨雷锋重剑,俊目直向马队上的人巡视,不再看王旬一眼。
满天的光芒渐渐消失,王旬手握虎形断魂刀的半截刀柄,呆立在原地,摇摇欲倒。
马队上的人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原来王旬站立在原地上,胸脯至肚腹上鲜血狂涌,紧接着肚腹里面的内脏一下子随着狂涌的鲜血坠落出来,一道笔直的剑口呈现分明,他的胸脯至肚腹已经被巨雷锋划破,王旬暴睁双眼,慷然倒地,带着不明就里瞌然长逝。
马队的人都在躲避慕容骏南的目光,都怕成为下一受害者,这些剽悍的刀客骑士刚进庄时的杀气腾腾的气焰已经没有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巨雷锋凌厉的重杀已经征服了这些刀客骑士。
“父亲——”王二虎从马背上跳下来,直向王旬的尸体扑去,哭倒在地。
慕容骏南的目光掠过马队上人的每一张惊恐脸面,最后落在王二虎背上。
路晓虹从人行里面悄悄走出来,来到慕容骏南身边,伸手轻轻拉住他握剑的手臂,在他耳衅柔声道;“骏南哥,冤有头,债有主,就不要乱杀无辜了,放过这些人吧。”
慕容骏南冷寒的目光马上变得温和起来,点点头,对马队大声发话道;“看在路姑娘发话的份上,你们都去吧,不过回去告诉王三虎,叫他把脖子洗干净,在下随时取他人头。”
马队的人方佛得到大赦一样,立即纷纷跳下马背,拖起王二虎,又将王旬,盂怀先,伍召的尸体驮在马背上,一行人马灰溜溜地退出路家庄。
王三虎自出事后一直不敢回王府,直到后来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先是王一虎无端突然被神秘杀害,接下来父亲带人去路家庄问罪也被战死,路家庄有一个非常凶狠的杀手口口声声称道,随时要自己的人头,这才慌恐起来,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武艺都十分精湛,也死在对方剑下,那就说明对方不知何等厉害。
王三虎找到张真九,把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一细述而出,张真九等他把话说完,不慌不忙地淡淡笑道;“没想到这妮子还惹出这么多事来,不过,三虎弟,不用怕,有愚兄在就担保你没有事。”
张真九又长久地沉默一阵,才皱皱眉头道;“不过事情的发展却确出人所预料,愚兄也得到消息,路家庄的神秘杀手确实有万夫莫挡之勇,他手中的宝剑巨雷锋就是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首。”说到这里,他看看王三虎拖长声调道;“三虎弟要想保命,长久相安无事,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九哥快讲!”王三虎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张真九眨眨狡黠的眼睛,严肃地道;“王虎断魂刀门立即改换门庭为威虎教,三虎弟任教主,愚兄再与威虎教名义挑战路家庄神秘杀手,如此方可保王教主长久相安无事。”
“可是,这……”王三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居然还能任教主,但是要他将自己门派改换门庭是万万不敢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张真九拍拍他肩膀,鼓励道;“现在令尊大人已经不在人世,你的兄长兄弟们为手足之情也会答应这件事,就是不答应,愚兄也有办法迫他们答应,正所谓大丈夫要干一番事业,就要有气派,无毒不丈夫,你现在是教主,手下高手如云,一呼百诺,那路家庄神秘杀手得知你现在是威虎教主后,自然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你,你也就相安无事,到时愚兄再以教中名义除去他,保你下辈子八面威风,吃香的,喝辣的……”
五三虎也被他的话打动,两只鱼泡眼不停转动,终于一咬牙点头答应。
一阵鞭炮声中,五虎断魂刀门匾牌被摘下,又挂上一牌宽大的题有‘威虎教’金粉字样的大横匾额,威虎教突然成立崛起,立刻轰动了洛阳武林,各路人马蜂拥而至,当然大多数人是来想看看威虎教究竟是什么来路。
王府里面里里外外粉饰一新,新增添了许多精悍利索的属下和丫鬟使女奴仆,张真九与王三虎在属下的拥簇下应酬来宾,忙个不停,俨然是一副大门派气派。
各路宾客无不暗暗纳闷,张真九不过是洛阳城中一个浪荡的纨绔弟子,几年前还因为欠下赌债被人追杀得东躲西藏,怎么一下子就居然成立一个门派,那王三虎也是五虎断魂刀门里五虎中最不争气的,疏散懒惰,****匪人,花天酒地,而且现在俩人趾高气扬,手下门属个个剽悍勇武的气势上看,还有那些赌馆的债主们在他俩人面前府首帖耳,摇头摆尾的,威虎教大有来头,各路宾客怎么也弄不明白。
几天后,张真九果真应诺,修书一封,立即火速派人送往路家庄,邀约‘猛龙过江’慕容骏南日暮黄昏在城北外回风谷后山回风崖决战,为王三虎除去后患。
古尚武好不容易挨到夕阳西坠,他端起桌子上的酒坛,一口气喝完酒坛里面残剩的酒,抹抹嘴唇,站起身来叫店小二结清帐,就走近马厩里牵出自己的坐骑,跨上马背直城北门往回风谷方向驰去。
他已经在客栈里打听好回风谷的道路途径,一路驰去,很快就到达回风谷,夕阳黄昏中,暮色依稀苍茫,山势层峦叠嶂,树林森森密浓,长风入林迂回曲折回绕,发出阵阵海潮般的呼啸声,峰岭树丛里隐约有一块石碑,上面写有‘回风谷’三个字。
古尚武知道要登上回风谷山腰,穿过林丛至后峰才能到达回风崖,于是翻身下马,将坐骑随意留在山麓里,徒步就登山,那知刚要登山,却听见树林丛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古尚武一时好奇,也警觉起来,悄悄拔开树枝往打斗声方向寻去,树林丛里面有一片开阔草地,草地中一片剑光旋风般腾落起伏,锋芒乍闪,寒气逼人,一个人手执一支古怪的重剑正与一个赤手空拳的人拼搏得十分激烈,旁边站立着一位肥胖的公子战战惊惊地注视着搏斗。
这种重剑古尚武在白马镖局里见识过,知道它的厉害,但是此时观看这支重剑更为古怪,剑路击杀更为凌厉逼人,简直是风呼雷动,好在那位赤手空拳的汉子功夫也十分了得,竟然在如此密集凌厉的剑网捕杀里应对自若。
古尚武在一旁悄悄观看,深为剑路击杀的长击远刺,突转迅扭的精湛演绎而惊叹,不由汇精聚神地注视着俩人拼搏一招一式。
突然,激战丛中的赤手空拳汉子跳出战圈,站立在一旁,伸手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对执剑的年青公子说道;“慕容公子,你的巨雷锋重剑虽然霸道厉害,但是想赢在下也是没门的,说实话,咱们俩人就是战上三天三夜,最多也是平手,在下看慕容公子还是照在下先前说的那样,放过王公子,敝教也不追究慕容公子杀害王府的多条命案。”
“不行!”执剑的年青公子固执地回答道,他将重剑竖立在自己面前,撮唇在剑叶上吹一口气,继续道;“在下就只要有三寸气在,就是天涯追击,海角捕杀也决不放过王三虎。”
其实这三人就是张真九,王三虎与慕容骏南,张真九替王三虎出头,邀约慕容骏南决斗,企图通过比武来征服对方,化解路家庄对王三虎的追杀。
古尚武见林丛中已经停止了打斗,赶紧悄悄退身出去,这种事情也是江湖忌讳,一则不光明正大,二则若被对方发现,纠缠起来也难以说清楚。
古尚武返回原路,一口气登上回风谷山腰山岭,一阵山风吹来感到很惬爽,或许是烈酒的后劲作用,或许是牵挂三弟内心作急,浑身有些热燥,山腰峰岭树林丛里又现出一座木质六角亭,亭里有俩位年少公子坐在石礅上,据石桌浅饮,共赏西边的落日晚霞。
俩位公子中的一位白衣公子偶尔转头间,露出脸容,古尚武一下子认出来了,几乎惊叫起来,白衣公子就是少林寺里见过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那是他一生里最钦佩,最崇拜的少年英雄,他真想冲进亭里与他结识一番,以解心中饥渴之愿,但是心中毕竟牵挂三弟安危,只好忍耐住性子绕过六角木亭而去。
来到后峰山岭时,夕阳已经收敛最后一丝余光,天色黯淡下来,后峰山的树林更高大浓郁,密蔽遮天,草莽深蓁,长风入林呼号,发出阴森森的响声,使人毛骨忪然。
古尚武莫明感到一丝恐惧,不由警觉起来,树林丛里悄悄走出几个人来,排列成一行。
古尚武注目细看,都是白马镖局见过的李飞雁等人,与自己交过手的司徒尚英也在,只是另外多了三人,这三人他认识,是北太山倚天寨中的二寨主‘火眼阴阳猴’苟肃,四寨主‘血蝴蝶’俏四娘,五寨主‘搅林响尾蛇’官太元,他们虽然都是盘据南北太行山山寨,各自占山为王,同属绿林好汉,但是他们替天行道的宗旨不同,北斗寨杀富济贫,扶弱锄强,倚天寨却是攻城夺池,烧杀****,抢夺掳掠,无恶不作,很多经商马队路过太行山时被他们截获,常常一个不留活口,他们山寨里面还设有几等快活逍遥寨,关押着很多被抢来的良家妇女,供他们淫乐,算是为害一方的强悍土匪。
北斗寨常常书信进言劝告,倚天寨大为恼火,双方矛盾日益加深,倚天寨仗恃人多势众,一直想吞并北斗寨,古尚武隐约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袭来,若是换成平日,有倚天五雄中人在,他根本不悄一顾,立即找出理由走人,但是今天为了三弟的下落安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抱拳对李飞雁行礼道;“李局主,莫非是阁下相约在下来此相会,阁下有在下三弟的消息?”
李飞雁正要回答,一旁的苟肃抢着回答道;“古寨主,别来无恙?是本寨主相约古寨主在此相会的。”
古尚武放下行礼的双拳,转对苟肃问道;“莫非苟寨主有在下三弟的消息?”
“没有,”苟肃摇头回答道;“不过,古寨主既然来了,令三弟很快就会有消息。”他说话的声调阴阳怪气的,使人听起来极不舒服,本来赤红的眼睛渐渐血红起来。
古尚武强压住心中火气,又问道;“苟寨主此话什么意思?”
苟肃一声尖笑,瘦削的脸部不停地抽搐,血目惊亮,洋洋得意地道;“实话告诉你,古寨主,你今天既然来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而且北斗寨马上就会成为我倚天寨的麾下。”
古尚武立刻明白眼前的处境,怒极反笑道;“苟寨主其实并没有在下三弟的消息,不过以此作为诱饵,设计在此想谋害在下,诸位垂涎我南太行山北斗寨,才出此卑鄙下三流的手段勾当,诸位就不怕这件事传至江湖上,为天下武林所不容吗?”
“没有人再会知道这件事——”苟肃说完,立即纵弹起来,双臂暴伸,勾手成猴爪,击向古尚武,他是以猴拳见长,手形以抓,撕,仆,兼带指稍寻点穴窍软位的猴拳击敌,灵活诡谲,变化多端,十分厉害。
‘血蝴蝶’俏四娘见二哥已经出手,也拔出一对鸳鸯蝴蝶钺,攻向古尚武,她这对鸳鸯蝴蝶钺属十三般外门兵器,精钢铸造,形如蝴蝶,四面锋刃,中间一个手柄,浮闪着水磨电光的光泽,双走连环招式,攻守兼备。
‘搅林响尾蛇’官太元也抽出背上的蛇形透风锥加入战圈,蛇形透风锥长约三尺与普通剑相同,只是它锥体成圆锥形,弯弯曲曲如蛇形,锥体上留有透风孔,贯劲运击起来会发出‘咝咝’的如蛇吐信的响声,因此得名蛇形透风锥,三大倚天寨主将北斗寨主团团围住,发起致命攻击。
古尚武一声怒吼,洪亮的声音震得树林枝叶纷纷坠落,身躯同时冲空而起,人在空中,手中已经寒光流洒,偃月单刀挥劈而出,他江湖上人称‘摇天狮子’,发起狠来果真有狮子般凶猛。
薄暮中,只见满空寒光闪烁流动,伴随着阵阵金属碰撞的轻脆响声和耀眼的星火,偃月单刀挥舞起来的寒光匹练扩散得越来越大片,北斗寨主自知身陷重围,拼命作困兽之斗,一支单刀雄姿焕发,越战越勇,渐渐将倚天三雄逼得落处下风。
李飞雁在一旁观看,眼见倚天三雄难以抵挡偃月单刀,不禁看一眼‘青面云龙’司徒尚英,轻呼一声;“上,马上干掉这个北斗寨主!”说完,抽出配剑也加入战圈里面。
司徒尚英嘴里不知咕哝几句什么话,随即勉强抽剑而出,龙吟声中,龙舌青锋脱鞘划闪起一条白虹,长击夜空,突破刀光的匹练光团直击古尚武,龙舌青锋也为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中的一支,剑体宽大沉重,威力强劲,三锋重剑之中,巨雷锋占威,紫凌神锋占狠,龙舌青锋独占灵,剑路更为轻灵自若,变化奇迅,千钧劲力暗藏于剑叶上,使人防不胜防。
司徒尚英一参战,情境突变,他一支龙舌青锋长线穿击,矫若蟠龙曲绕,立刻将漫空的偃月单刀光练化解,倚天三雄见状,立即抖搂精神,奋力攻击北斗寨主,都想一口气击毙他。
古尚武身处重围里,偃月单刀又被龙舌青锋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立刻给倚天三雄有机可乘,再加上李飞雁的一支剑合力进攻,顿时险象环生,危机重重,已经是数处挂彩,血染劲衫,疲于拼命。
‘盘山巨蟒’沙横丘在一旁观战,见众人合力围捕,也久攻不下,不禁叹口气赞许道;“摇天狮子毕竟是摇天狮子,果然神勇非凡。”同时心中想到;‘我大清国要举兵南侵中原,正需要这些神勇的猛士,如果能够将他收服为黑龙门下,日后也是我大清国的一员猛将。’念头及此,就要开口招呼众人留下活口。
那知沙横丘嘴唇刚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古尚武已经突出重围向原路飞奔逃窜而去。
众人抬腿追赶,官太元从身上摸出几支蛇形透风锥向古尚武的身影疾射而去,他的蛇形透风锥与他的兵器一样相同,只是体积小得多,只有三寸长短,黑暗中只见几线寒芒暴射而没,前方传来一声轻哼,像似古尚武已经被蛇形透风锥暗器击中。
官太元一阵狂喜,并即挥舞着蛇形透风锥独自抢上前去,他的独门暗器蛇形透风锥喂有巨毒,如果被击中肯定跑不了多远。
古尚武奋力突出重围,就向原路拼命奔回,奔纵间忽然感觉右腿后腘上一阵巨麻,顿时感觉右腿沉重起来,他知道是被暗器击中,当下顾不得许多,继续向奔跑,不觉之间已经来到六角木亭外,此时天色大概已晚,夕阳沉没于黑暗中,木亭中的俩位少年公子已经走出木亭外等候,木亭里面有俩个丫鬟使女正在收拾桌上的残剩杯盘。
古尚武喘着粗气,一颠一跛地趔趄着身子仓猝从俩位少年公子身旁擦身逃过,官太元紧接着追赶而至,他无意间看了一眼俩位少年公子,这一看之下,顿时一愣,黑暗的薄暮中犹能看清楚对方脸孔,随即他一下子停住身,指着俩位少年公子其中的一位青衣公子大骂道;“小贱人,老子到处寻找你,原来你却在这里勾搭小白脸。”话未说完,手中的蛇形透风锥已经刺向其中的白衣公子,惊吓得青衣公子一声尖叫。
其实这俩位少年公子就是剑南虹与曲玲儿,剑南虹从少林寺赶回洛阳城杏花楼客栈后,接到曲玲儿留下的纸条才赶到回风谷六角木亭与她相聚,俩人匆匆离别后又赶在一起相会,虽然是短暂离别,却方佛分别了很久,相聚在木亭里,一边饮酒观赏夕阳晚霞,一边缠缠绵绵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夜幕降临,俩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木亭,却忽然撞见一个汉子急匆匆从身边一颠一跛逃跑过,另一个追赶的怪客追至剑南虹,曲玲儿面前时,却突然朝曲玲儿大骂起来,同时手中弯弯曲曲的怪兵器也击向剑南虹。
其实剑南虹走出木亭时,已经瞥见疲于奔命的豪壮汉子,浑身是血,跑路时步法跌跌撞撞,像似已经负伤,而追赶他的人一靠近自己与曲玲儿,不问青红皂白,就手指曲玲儿大骂,同时手中的蛇形透风锥刺向自己,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闪身避过蛇形透风锥,起手一掌拍向来人。
随后追来的李飞雁,司徒尚英与倚天二雄等人突然见官太元丢下古尚武不追,忽然与俩个陌生人中的一人交起手来,大家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只好停身止步,倚天二雄怕兄弟吃亏,忙出手相援。
李飞雁与司徒尚英,沙横丘等人继续追赶古尚武,由于刚才耽搁一下,古尚武已经跑下山腰峰岭,但是整条右腿已经麻木,失去知觉,行动越来越缓慢,古尚武知道毒性已经发作,而且毒性相当厉害,要不是仗持内功抵卸,只怕早已经倒身丧命,他艰难地穿行在山下的树林里,想撮唇发出唿哨声唤来自己的坐骑,但是嘴唇已经不听使唤。
古尚武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只感觉元气下坠,劲力涣散,已经无力再站立起身来,这时前方树林纷纷折倒,紧接着一团剑光涡旋长卷而出,卷得树叶满天飞舞,先前在树林丛中拼搏的俩个人还在拼搏,而且比先前更加激烈,从原来树林丛中的草坪空地扩展到折倒一大片树林。
夜空上忽然闪现一线白虹,如流星划闪,直向倒在地上的古尚武坠落,原来是司徒尚英从山腰峰岭上追赶下来,腾纵弹越,奔跨在树梢间,然后登高凭借树梢之颠,一个长纵穿越疾射,身躯越空飞坠而落,剑锋直刺倒在地上的古尚武背后心。
古尚武跌倒在地上,来不及躲避,眼见剑锋直刺背后心脊椎骨而来,暗呼一声;“我命休矣!”恰在此时,另一道剑光平刺而来,寒芒轻滑,掠地挟带起呼啸声,直抵刺来的剑锋,一声炸响,两支剑迅速分开。
慕容骏南与张真九拼搏得激烈,无意间瞥见一个汉子像似身负重伤,突围而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紧接着追赶的人一支剑远距离飞坠刺来,剑光光束犹比普通剑宽大,呼啸声与速度远胜普通剑,慕容骏南一时好奇,同时侠心顿起,蓦地将手中巨雷锋也长距离平刺而出,抵挡住远距离刺来的剑,救下负伤人。
两支剑都是武林奇异三锋重剑之中的剑,相互抵挡碰撞,响声格外响亮,劲力也特别强大,直震得司徒尚英连连后退几步,只感觉握剑的手虎口阵阵发麻。
慕容骏南救人心切,不顾一切地远距离平剑刺出,稍一分神救人之间,却将后背门户空露,张真九岂能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悄然飘身直进,右手手掌已经按住慕容骏南后背脊梁督脉上,只要劲一吐,慕容骏南立刻就会丧身在他掌下,张真九沉声道;“慕容公子,只要你答应放过王三公子,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慕容骏南后背督脉要穴受制,空有一身本领动弹不得,只得仰空惨笑道;“你就杀了在下吧!”
张真九偏头用眼神不住地暗示随后跟过来的王三虎,王三虎会意,马上上前到慕容骏南身前,抱拳恭行大礼道;“慕容大侠,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小人一般见识,小人也是一时冲动,事后也是追悔莫及,而且敝府为此也搭上了几条性命,小人的兄长与家父也丧身,望大侠念在小人也在大孝中,就放过小人吧!”
慕容骏南紧闭双目,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此时,夜空上又有衣袂破风之声响起,紧接着人影晃动,奔腾纵弹窜来几条人影,却是李飞雁,沙横丘,还有倚天三雄追赶剑南虹与曲玲儿也到这里,众人来到树林里面,也被眼前的情景惊骇住。
剑南虹第一眼瞥见负伤的汉子里,就有一种莫明的感觉,从他的神态相貌里可以看出是一个豪爽的铮铮硬汉,一定是遭人暗算,就有一种想出手帮他的冲动,而前的情景虽然弄不明白,但是可以看出负伤汉子危急中,被一个手持另一支武林奇异重剑的年青侠士相救,而出手救援的年青侠士又被另一人制住要害穴住,危在燃眉,他不由钦佩地多看上年青侠士几眼。
司徒尚英刚才飞身腾越出剑正要一剑击伤负伤汉子时,却被另一支重剑格开,金铁交呜,星火战溅里,他被震开在一旁,双臂与虎口直发麻,胸中气血翻涌,好强劲的力道,忽然那荡开他龙舌青锋重剑的年青侠士又被另外一个精瘦的汉子乘隙出手制止住后背瞥脉要穴,他此时才仔细观看对方的重剑,那也是与自己一样的武林奇异三锋重,而且那是三锋重剑之首‘巨雷锋’,他好生惊诧,由衷地佩服对方的剑势和功力,想结识一番,但此时眼前突发的骤变也使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真九再次狠声道;“慕容公子,再问你一次,放不放过王三公子?否则在下立刻杀了你!”
“且慢——”树林里面响起一个清脆若玲的女子声音,一个妙龄女子从容地从黑暗中现身出来,单薄的身躯裹在一件宽大的风衣里面,黑间中仍然可以看清楚她的容貌,桃腮杏脸,清秀细长的黛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波光涟湎明媚,她很美丽,只是美丽中带几分凄凉,她就是‘赛牡丹’路晓红。
王三虎一见到她,马上垂下头唯唯喏喏地退身在一旁,不敢看路晓红一眼。
路晓红来到慕容骏南面前,幽幽叹口气道;“慕容公子,小妹看这件事情就此算了吧,王家也搭上这么多条性命,苍天有眼,作孽的人自会遭到天谴报应。”
慕容骏南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路晓红责怪地道;“你怎么来了?”他目光里面充满怜悯与温情。
“听说你为了路家庄赶来回风谷决斗,小妹就悄悄跟来了。”路晓红回答道,她的目光很明亮,充满激情势烈的关怀,痴痴地望着慕容骏南,方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这世界只有他们俩个人。
慕容骏南重重吐出一口气,才道;“好,在下答应放过王三虎。”
张真九大喜,马上松开抵按住慕容骏南后背瞥脉的手掌,欢声高叫道;“王府与路家庄过结就此一笔勾销,今后就是朋友。”
慕容骏南活动一下身躯,看看躺在地上的负伤汉子,忽然又开口道;“不过,这位朋友在下管定了,谁也不能伤害他。”
官太元在一旁听到这话,立刻跳起来叫道;“谁也帮不了他!还有——”他又忽然用手指着曲玲儿继续道;“这位小妮子,本是山东黑狮烈焰寨的千金小姐,也是本寨主的未婚妻,但是她却逃婚出来在这里勾搭小白脸!”说完,目光又恶狠狠盯住剑南虹。
剑南虹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一见到曲玲儿就破口大骂,直接向自己动手的原因,马上手指着官太元讥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嘴脸,蜂目蛇形,虾样鼠状,谁会嫁给你这种人?”
曲玲儿立刻在一旁拍掌叫好道;“好,说得太好不过,真有些人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官太元气得嗷嗷乱叫,一挥手中蛇形透风锥劈向剑南虹,俏四娘与苟肃见状,怕五弟吃亏,也一起合围攻上,他们刚才交过手,知道这小白脸功夫高深莫测。
张真九见这些人动起手来,害怕又起纠纷惹得慕容骏南再次翻脸,他实再有点怯惧巨雷锋的厉害,他赶紧朝李飞雁拱手作别道;“李局主,这是你门庭中的事情,兄弟就不凑热闹了,告辞!”说完,急匆匆地带着王三虎消失在夜色中。
眼瞧着张真九匆忙离去,李飞雁恨恨瞪他一眼,朝他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一通咕哝,也不知骂些什么。
剑南虹向侧旁飘身退后丈余地,引出倚天三雄,以他的武功要斗倚天三雄当然是绰绰有余,只两三招强势反击,就弄得倚天三雄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脚,剑南虹加快身形运展迅速,暗提内劲真力,他惦记躺在地上的负伤汉子,想尽快解决倚天三雄,救助负伤汉子。
沙横丘在旁边观战,知道倚天三雄远不是白衣公子的对方,忙飞身纵弹而起,凌空展扬双臂,身躯越过倚天三雄,居高临下,猛击白衣公子顶盘,以此相援倚天三雄。
李飞雁见沙横丘出手,不敢待慢,也挥剑跟上,合围白衣公子,数大高手走马灯似的围住白衣公子频频发起攻击,诸般兵器与掌拳,猴爪混合成一大片激流旋涡,铺天盖地的笼罩住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身处众人合围之中,见招折招,遇式破式,身躯轻灵飘逸,舒展流畅,完全没有一点被众人围困的压力感,直看得一旁的司徒尚英心里发毛,双手也痒痒的,今晚上目睹的白衣公子身手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终于忍耐不住,挥起龙舌青锋就想加入战圈。
慕容骏南不答话,横起手中的巨雷锋挡住龙舌青锋,随即一个大旋身,剑招再迭出,两支重剑交织往来,寒光缭绕,剑气撕空,宛若两条矫龙激烈搏斗,翻滚夜空。
合围的掌拳,猴爪与诸般兵器漫空的光影突然散尽,沙横丘喘着粗气,伸开两臂拦住倚天三雄与李飞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好小子,有两下子,留下姓名来!”
剑南虹见对方已经停手,也停住身,抖抖衣衫,淡淡回答道;“学生碌碌江湖,狂称南秀描凤公子剑南虹。”
沙横丘与众人尽皆惊吓一跳,沙横丘暗暗幸庆;‘难怪咱们这么多人对付他,都吃力得很,幸好及早收手,否则再战下去,只必咱们这几条人都得躺下。’他马上抱拳行礼辞别道;“公子原来是天下四大公子中人,日后在下必定另择期地相会公子,告辞!”他又趁机给自己一个撒走的台阶。
官太元怒瞪双眼,大不服气,不想撒走,沙横丘强行将他拖走,李飞雁也招呼司徒尚英撒走。
司徒尚英与慕容骏南斗得正酣,听见李飞雁招呼撒走,极不情愿地退出战圈,汇合众人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骏南将巨雷锋重剑收归背后剑鞘,走过来向剑南虹拱手揖礼道;“阁下原来是名播四海的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在下‘猛龙过江’慕容骏南,久仰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夜得缘相识,真是三生有幸!”
剑南虹也抱拳回礼道;“岂敢,江湖朋友们错爱,学生浪得虚名,受之有愧,刚才目睹慕容公子剑术,执武林三锋重剑之牛耳巨雷锋,驰骋云空,令学生大开眼界。”言毕,剑南虹再看一眼地上躺着的负伤汉子又问道;“这位朋友慕容公子莫非认识?”
“在下不认识,只是见他气宇轩昂,像是受人陷害而受伤,故尔帮助他。”慕容骏南回答道,目光也移向负伤汉子的身上提醒道;“看样子他好像是中了暗器,暗器上喂有巨毒。”
剑南虹弯腰看一阵负伤汉子伤势,点头道;“不错,他果真像似中了巨毒的样子,而且毒性激烈,以他的内功相抵似乎已经很困难了,只是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慕容骏南也上前凑近负伤汉子身边察看一阵伤势后,摇头道;“确实看不出是中的什么毒?”
负伤汉子虽然睁着眼睛,但是神智已经呈现模糊不清,剑南虹蹲下身出手迅速点了他肚腹腰际及腿上数处穴位,封住穴位脉络,谨防毒性攻心,然后扶起负伤汉子对曲玲儿喊道;“快去将咱们的坐骑牵来。”
曲玲儿忙转身吩咐俩名丫鬟去找剑南虹的坐骑,她的坐骑已经由俩名随后跟来的丫鬟牵来了。
片刻,一名丫鬟就将剑南虹的坐骑玉骓兔牵来,剑南虹将负伤汉子横放在马背上,然后对慕容骏南辞行道;“慕容公子,这位朋友就交给学生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跨上雕鞍扶住负伤汉子,双脚一夹,催马上路。
曲玲儿见状,也与俩名丫鬟翻身上马背紧跟上剑南虹,可是刚行不远,黑暗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马匹的嘶呜声,一匹空马紧随他们后前而来,剑南虹放慢马的速度,回过头来对曲玲儿道;“听马的叫声充满依恋之情,定是这位负伤汉子的坐骑,嗅着它主人的味道而来,而且这马很有灵性,方佛知道它的主人已经受伤,带上它一起走。”
曲玲儿放慢坐骑速度,慢慢靠近空马,伸出手一把抓住空马缰绳,将它带在身边。
一行人直奔回城里蒙迪府邸住处,早有仆人替众人接住坐骑,剑南虹下马后将负伤汉子直抱进大堂客厅。
响声自然惊动府邸,蒙迪与大家都迎出身来,见剑南虹手中抱着一个负伤汉子,布图忙上前将剑南虹带进一间偏室,点亮灯烛,又将负伤汉子安置在一张床上,大家也跟着拥进偏室。
灯光下,负伤汉子呼吸微弱,神智恍惚,蒙迪看一眼负伤汉子,正要询问剑南虹怎么回事,不料人群里面挤出一个人来,一声大叫;“大哥!”一下子扑倒在负伤汉子身上,却是十三豹子。
布图上前扶起十三豹子问道;“他究竟是谁?好像伤得不轻?”
十三豹子抹一把眼泪,激动异常地回答道;“他就是我大哥‘摇天狮子’古尚武。”他又回过身来一把抓住剑南虹,焦急地问道;“剑公子,是什么人将我大哥伤害成这样?”
“是白马镖局的李飞雁——”剑南虹回答道,想了想又道;“其他还有些人,不认识。”
曲玲儿从人群里面挤上前来替剑南虹回答道;“还有三个是北太行山倚天寨的二寨主‘火眼阴阳猴’苟肃,四寨主‘血蝴蝶’俏四娘,五寨主‘搅林响尾蛇’官太元等。”
十三豹子听闻,猛然一拍脑袋道;“对了,那倚天寨的倚天五雄一直唾涎我北斗寨,想并吞我山寨,一定是倚天五雄与李飞雁勾结,得知我大哥来到洛阳城后,就突然袭击他。”
这时,朴骞也在床旁边看着古尚武自言自语道;“英雄,怎么一两天不见,你就被那白马镖局的人害成这样,那李飞雁果然奸诈卑鄙,他对在下的一番话险些将在下骗到,还当他是大仁大义的豪杰……”
剑南虹忽然感觉后背上被人掐了一把,痛彻入骨,回头看时,却是若琳公子,若琳阴不阴,阳不阳地挖苦道;“南秀公子这一夜果然有艳遇,居然还带回来俩位漂亮的丫鬟使女?”
剑南虹知道这位大漠公子有些小心眼,甚至有些女孩儿脾气,赶紧申辩解释道;“学生终日忙碌江湖,哪有这份福气,是学生这位朋友的……”说完,手指着曲玲儿就要给他引荐。
若琳公子不理他,一偏头手指曲玲儿惊奇地问道;“你是谁?又一个清秀的公子哥,中原果然是人物荟萃,英俊潇洒的儒雅之邦。”
曲玲儿眨眨眼睛,打量对方,不由也惊诧地叫道;“哟,你这位公子哥才是英俊潇洒,一定是北秀,或者是西秀,有你们这么多秀哥儿,真让天下的姑娘们挑花眼。”
不待他俩人相互通报姓名,布图突然沉声道;“大家请安静,在下刚才查看了古寨主的伤势和症状,他是右大腿后腘肌肉上被人射中暗器,暗器透进肌肤肉内并不深,没什么可怕,但是暗器上喂有巨毒,毒性十分强烈,是几位毒性猛烈的蛇涎混合而成,在下芪黄医道之术平庸,无能为力。”说到此,他满脸肃穆,神情庄严地扫视着大家,又继续问道;“请问那位侠士能够一展身手,替古寨主消去蛇毒?”
大家面面相觑,无人答应,一阵沉默,气氛紧张起来,十三豹子更是用乞求的眼光望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