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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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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长生客栈。

    “咦,楚姐,你们有没有听到歌声?”

    楚涵的房间内,一众姐妹突然一愣停止了嬉闹。

    “好像是有歌声哦。”黑发妹子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推开了窗子。

    “快,你们快看,亭子里!”

    楚涵和一众姐妹闻言连忙趴在窗子前,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只见月光下,亭子里,那个穿着道袍的青年,正抱着一把破木吉他,悠扬沉缓的歌声里充满了寂寞与失落。

    ——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一字一句,伴着悲伤孤寂的乐曲,似乎唱出了这个世界寂寞旅人的无尽悲伤,楚涵只觉得痴了,脑仁似乎停止了运转,眼睛傻傻的盯着那个落寞的身影,简单的歌声中到底充斥了怎样的无奈,“苏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楚涵托着下巴喃喃自语了一句。

    ——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

    伴随着最后一阵吟哦,长生客栈平静的夜晚再次回归于宁静。

    苏谋失了神,哆嗦的手指坏了最后一个音符,苦笑一声,轻叹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破木吉他缓缓放在了膝上。

    “呃——”一旁的郝磊瞬间清醒过来,对自己一下子沉入苏谋歌声中的行为暗自懊恼不已,“苏——苏谋,你唱的真好听。”

    苏谋轻叹着摇了摇头,“磊哥,你问我到底瞒了你什么,其实,这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首歌里。”

    “在歌里?”郝磊一怔,而后恍然大悟,“的确,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你有我也有,所以你不想说,我理解。”

    郝磊拍了拍苏谋的肩膀,这一夜的苏谋失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失了平日的贪财吝啬,失了平日全部的伪装,有的只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影子。

    ——

    楚涵托着下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身旁的小姐妹碰了碰楚涵的胳膊,清醒过来的楚涵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追他!”

    “什么?”众姐妹一愣。

    “我决定了,我要追苏谋!”楚涵眼中闪着泪光,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从微博视频见他的第一眼起,楚涵就牢牢记住了这个穿着道袍爱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的男生,随后便带着一众姐妹飞过来见他,楚涵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即便见了面也只是对苏谋产生了好奇,直到方才那首歌,意外暴露了那个叫苏谋的男子面具下的真实一面,直到这一刻,楚涵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爱上了这个在月光下独自悲伤的男子。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楚涵喃喃道,“以后,我希望你再也不会有悲伤,亦或是你以后的悲伤里都有我陪着你一起面对。”

    ——

    “磊哥,并不是不想告诉你。”苏谋苦笑一声,然后深吸了口气,似乎是酒精的作用,这个夜晚,苏谋第一次打开了心扉,“在我大一那年遇到了一个女生,是在红十字会认识的。”

    郝磊稍显错愕,然后便是静下心来,边灌着啤酒,边听着苏谋静静的诉说,没有插话,更没有打断。

    “她叫秦小雅,她爱笑,笑起来很甜,就像吃了蜜一般。”苏谋的话语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那年交接工作的时候,我认识了她,然后,我发现自己的世界似乎开始充满了光明。”

    “我说,你好,我叫苏谋。”

    “她说,你好,我叫秦小雅。”

    “然后,我们相识了;然后,我们相恋了;然后,我准备不顾一切的想与她在一起,想与她相伴一生。”

    “我以为我遇到了对的人,我以为她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以为她会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以为我能陪她看遍天涯,我以为最后白发苍苍时我可以牵着她的手看尽夕阳。”

    “我以为,我是对的,但结果却告诉我,我是错的,而且错的很离谱。”

    苏谋显得很是激动,泪水像是不顾阻拦的洪水般倾泻而下,顺着脸颊,沾湿了苏谋的前襟。

    郝磊有些无措,糙鄙的汉子不懂得如何安慰,只能抬起宽大的巴掌拍了拍苏谋的肩膀。

    “我想不通,一个富有爱心,一个满含朝气与活力的女子不该是这样的人!”苏谋颤抖的身子不住的摆动,然后语气开始充满了怨恨,”她是个小三,你知道吗,她是个小三,是被大腹便便的丑陋胖子包养的小三!”

    “磊哥,你知道吗,知道真相后我竟然没有生气。”苏谋说着突然笑出了声,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我没有意料中的愤怒,我压抑着,只是平静的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是山区出来的,我也见不得和我一样穷苦的孩子,所以我要帮助他们,所以我需要钱,我需要有物质的生活,我要做人上人,我要过人人羡慕的生活!”

    “我说,那你为何欺骗我!欺骗一个爱你到骨子里的人?”

    “她说,其实,我真的喜欢你啊,好喜欢你,喜欢到了心窝子里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我应该会嫁给你,然后给你生一堆小孩,过好幸福的生活。”

    “我说,为什么?我也可以给你像样的生活,我们一起奋斗不好吗?”

    “她摇了摇头,然后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等不及了,这一辈子我真的等不及了,我真的穷怕了,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对不起,苏谋!”

    ——

    郝磊轻轻叹了口气,苏谋的遭遇让这个粗鄙的陕北汉子心里有些沉闷,不可否认,在这段感情里,苏谋是可怜的,但那秦小雅何尝又不是个可怜人?

    说到底,秦小雅也是穷怕了的可怜人,在出卖肉体的同时,心底里的那抹悸动却想让自己遇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于是,两人的孽缘开始了,然后无疾而终,终究还是深深伤害了彼此。

    郝磊无言以对,男人间的友情似乎无需在意这些过多的言语,拍了拍苏谋的肩膀,一个动作里便是包含了男人所有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