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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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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交易大会她来过,所以直接就到了海域中心霄海宫所在的方位,有守卫迎上来,听说她直接找他们宫主,不敢大意,逐级报了上去。

    没想到是蓝暮遥亲自迎了出来,后面还有秦月和洪眉,这画面就像当年在沧河丹峰上。

    在看到她时,蓝暮遥分明眉头挑了挑,而他身后的秦月则在看她数眼后头偏向洪眉,二人低语。

    “来专程看望我的么?”蓝暮遥直接走近,不管是神态上还是言词间都表现得很熟稔。

    冬离受他感染,似乎觉得与他没有那么疏离感,他的语气分明是与小泥鳅一个模样,当初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可能是声音相差太大的原因吧。看他这么自恋,她没有意思打击他,权当默认了。

    “走吧,上次来都没好好带你转转,这次我来给你当向导。”

    这样不妥吧,冬离惯性地就瞅瞅他的身后,秦月果然脸色微变。这一来,她就处境尴尬了。

    但似乎蓝暮遥本人全然不觉这些,他冲冬离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即负手走在她的身侧,在经过秦月和洪眉时,还特意给她介绍了一下,尽管她们三人之前已打过照面,而且也都知道对方差不多情况。

    冬离干脆说明了来意,反正一会儿蓝暮遥也得知道,她可没有大把功夫耗费。

    “凤噙?你来找凤噙的?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闻言,冬离暗翻白眼,这个蓝暮遥真是,还以为他是小泥鳅吗?还以为他们两人是在巅池的树屋里吗?这会儿当着秦月——痴恋他多年的人面前对她这么热情,肯定会惹人家不快的嘛。

    可到底她还是把蓝暮遥当成小泥鳅了,因为她忘记回答蓝暮遥的话就继续往前走了,而且蓝暮遥还完全没有在意。

    看着他们二人肩并肩地离开,秦月面带困惑,她问洪眉:“你说,上次宫主会不会是把霄澜剑白送给了她?”

    洪眉不置可否。

    秦月眸底颜色渐深:“这个丫头什么来历,怎么一天一个样?”

    洪眉深以为然,感叹道:“可不是?不仅内力越发深不可测,连样貌都脱胎换骨。”

    “印象中,她与宫主统共没跟她见过几次,怎么两人看起来甚熟的样子?”

    “是啊,会不会我们不知道而已?上一次的交易大会,我就挺纳罕,那把霄澜剑多少人想高价买走,宫主都给拒绝,结果最后竟是主动找上冬离,跟她交易了。”

    “什么交易,我看多半是白送,宫主忒也大方了些。”秦月说完,一甩衣袖,起脚追上蓝暮遥二人,虽然蓝暮遥刚才特地提出由他自己亲自为冬离向导,可她不放心,想看看这两人究竟什么关系,蓝暮遥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仙子这般殷勤过?是被冬离的颜色所蛊惑吗?

    洪眉岂会感觉不到秦月的忧怨,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蓝暮遥会突然与冬离走得这么近,之前冬离不是一直跟在莫凌后头的吗,前阵子听说她被罗沧惩罚,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不想还是被莫凌给救活过来了,非但救活过来,听说颜值都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可见传言不假了。

    不过,看蓝暮遥跟她言谈颇为随意,定是关系不一般了,倘若如同秦月嫉妒的那层关系,只怕会引发一场霄海宫的动荡,毕竟这么多年来,霄海宫的顺利润滑运转,皆是归功于秦月的勤勤勉勉,而秦月这么拼,无非是看在蓝暮遥的份上,如果蓝暮遥负了她的期望,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洪眉拧了拧眉头,先是瑶山,不会下一个就是霄海宫吧。

    小泥鳅个性古怪,高兴的时候多说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半语不吭,据此判断,这个时候蓝暮遥应该是属于高兴的时候,他一路介绍过来,滔滔不绝,但并不繁锁,恰到好处,不嫌罗嗦,冬离听得还挺过瘾。

    “你是要去找那个凤噙草做什么?这凤噙草属于海藻的一种,出产量稀少,且都是生在极深极险的地方。”

    “这个我知!”

    “你要它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炼丹。”

    “炼什么丹,需要这玩意儿?”

    “行云丹。”

    “行云丹是做什么用处的?”

    “就是有助于消化体内外来的元力,你知道我的情况。”冬离声音放得很低,秦月虽跟着,但不好跟得过近,因此他们二人的对话,她什么也听不见。

    蓝暮遥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是准备用行云丹试试的吗?”

    “之前我就有服用过行云丹,觉得效果还行,不知这次怎么样。”

    “莫凌怎么说?”蓝暮遥提及莫凌时,目光锁定冬离,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丝微表情。

    冬离不知他用心,很自然地流露出不自在的神情:“我还没同他提起这个想法,先炼了再说吧,反正没坏处。”

    “好,既是事关如此重要,我带你去找凤噙草,除了凤噙草,还需要其他的吗?”

    “有,苦海芹,你听说过吗?”

    “什么,苦海芹?”蓝暮遥虽博学,但在药材方面上现在还真不如冬离,何况行云丹是辟天丹谱上的,在此之前,她自己也没听说过,后来看到变异人交来的苦海芹,她这才图文和实物对上号。

    “你只要从旁协助,我就很感激了,苦海芹我自己识得。”

    蓝暮遥仍旧盯着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丹药和配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与冬离紧密相处了八百年,后来虽离离合合,但每次相聚冬离总在不自觉间将行踪透露,但自罗沧侵袭瑶山,他担心霄海宫安危提前离开瑶山之后,冬离的境遇他就无从得知。

    提前离开瑶山的事,至今令他后悔和后怕,主要是没有料到罗沧竟会对冬离出那样的重手,险些索了她的性命,如果那次莫凌没有及时出现救了她的命,往后的日子里,他一定生活在自责与愧疚中。

    冬离转脸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连甫桑境的事他都知道了,她的身世,她的亲生父母,他都十分清楚了,所以辟天丹谱的事也就没必要瞒着他了,遂同他说了在西泞的境遇。

    “辟天丹谱?”

    “嗯,你之前有听闻过吗?”

    蓝暮遥摇摇头,他到底比莫凌要少许多,又不比莫凌好学,资源也赶不上他,毕竟莫凌是在紫武和青华身边待了十多万年,显然起点上要高出许多,所以他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冬离将辟天丹谱内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顺到今日的霄海宫一行。

    “采了药材就走了?”蓝暮遥单手抚抚光洁的下巴,对于冬离快来快回的说法表达不满。

    “是的,我身上的任务还很重,这你也是知道的。”

    蓝暮遥却是哧笑一声:“你莫要被那老甫桑吓破胆儿了,他之所以做那样的强调,还不是怕仙族占领甫桑境么,相比于仙族内乱,他们更担心自己正常的生存和繁衍,还有莫凌的话你也别总放在心上,罗沧就算打甫桑境的主意,也不会随随便便出手的,否则就不会着别人去探境,而是自己就冲上前了。你这个行云丹的事,本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事,你须得仔细调整自己,切莫急躁,欲速则不达,晓得吗?”

    冬离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不知该喜该怨:“怎么你这段话听起来像我娘说的。”

    “我就是替你娘说的,你好好记在心上。”

    冬离轻笑,跟蓝暮遥在一起比预想得要轻松自在很多,也比预想得和谐很多,以前两人好不过半天,总要斗个嘴,也许是她自己太傻太胆小,以他的本真面目,怎么可能受得了她的幼稚,这次相聚,这么半天过来,双方交流得很流畅。

    “你渡劫就渡劫好了,怎么会渡到巅池里头?”

    蓝暮遥眨了眨蓝晶晶的眼睛,这个颜色才是他眼睛本来的颜色吧,之前见过几次,但从没注意过他的眼眸是蓝色的,想想过去以她那小家子气,而凭他的气场,她又如何有胆量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预感到自己虽然渡劫成功,但身体已被掏空,如果不及时疗伤,怕是凶多吉少,就疯狂地往瑶山这里遁来……”

    “因为巅池?”冬离横他一眼。

    蓝暮遥微笑着扬扬眉:“同你母君当年的想法一样,这个巅池灵源充足,有利于我养伤!”

    “我母君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冬离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她与瑶山之缘为何而起了。

    这是她头一次称呼青华为母君,蓝暮遥的话令她很触动。

    “嗯,她给你设了体障,就是考虑到不愿让人发现有你这么个肉球长眠池底罢!”

    “你才肉球呢!”冬离嗔他。

    蓝暮遥继续微笑,只是在再一次开口时,笑意戛然而止:“你母君没想到的是,一万年后她未能如约而至,无法按当初预想地那样把你从巅池池底捞出来,任由你自己爬出池子了!”

    “未能如约而至?”冬离闻之面容一肃,在她的“梦”里青华也说了类似的话,她私下也觉得她母君之所以在她身上设那番严密的蔽障,也许是想着一万年后亲自再替她解开的。

    可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失约了,因为未曾预料到他们会双双陨落,所以才会说那样一家团圆的话。

    如果这个设想是对的,也就能解释为何她被“抛弃”时身上未着寸缕。

    不知道为何,冬离发觉眼眶湿热,这还是自莫凌口中闻知自己身世后第一次情绪上的失控。

    前面,她似乎麻木更多一些,本来对他们二人就知之甚少,还没有见过面,谈不上情感深厚,但是今次一聊一想,内心深处掩藏的各种情绪就爆发了。

    可到底没法把眼前的蓝暮遥当成小泥鳅,所以很及时地将眼泪收回。

    暂且饶开这个话题,转身瞥了一眼后头不远不近跟着的秦月,对蓝暮遥道:“还是把她请上前来吧!”

    这都说了第三遍了,但蓝暮遥还是说再等一会:“我还没同你说完话呢!”

    冬离无奈:“有什么话非要今天说完吗。”

    “自然不是今天要说完,今天有今天的话,明天有明天的话。”

    冬离抚额提醒:“我来霄海宫真也是为药材的,关于甫桑境你的说法有道理,但解开我体内的传承之力同样迫切啊!”

    “那,我先陪你去找凤噙草。”蓝暮遥说完这句,回头走到秦月跟前,声音不低,“我一会儿带她去找点东西,这里就交给你,不必想着照应我们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秦月忍不住朝冬离这里瞟过来,一眼就转开,看着蓝暮遥,压低声音,“她究竟什么底细,您堂堂霄海宫宫主亲自陪她吗?”

    闻言,蓝暮遥有些不悦:“我想陪谁就陪谁,跟霄海宫宫主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这意思,宫主您别误会。”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了!”

    又是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秦月面色苍白,最近蓝暮遥一直呆在霄海宫里,哪里也没去,实是破天荒,此时究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冬离才老实呆在霄海宫,就为了等着她亲自前来的?

    她是不是错过很多事情,在蓝暮遥身上也太大意了,连他跟另一个女子走得近都没有注意到。

    回到自己的寝宫,唤来贴身侍仙:“你去帮我好好查查冬离,要是被她捷足先登,我也真是白当这么多年的霄海副宫主了。”

    “那丫头可不简单,最近两千年里成了仙界名人,您平时事情太多,往往当八卦听听也就算了,没放在心上,这次终于上心了?”

    “这次我能不上心吗?宫主都陪她老半天了,这会儿甚至带她去找什么东西,你何曾见过宫主这么热心过?也怪我疏忽,早在沧河丹峰时,我就该察觉,想到晋封赛时他的出现就不正常,应多留几分心,说不定今时今日也就不至于被搞得这么被动了。”

    “是啊!”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彻查一下,宫主两千多年前因为追捕诸犍身负重伤那次,他的元血到底给了瑶山的谁?是不是冬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