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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此时此际,他最该回往雪凌山,去闭关个千把两千年才是正经,只是,这个时候闭关,无疑不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解决,潇山那般急切地要掰倒瑶山,或许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引子,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搞清楚甫桑境内的未知奥秘。
几日飞行过来,仍然不见那群甫桑的影子,果然他们迁徙了,并不在原先的地带。
冬离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只是不停地惊异于这里的辽阔和遥远。
“比恶灵界大多了!太不可思议了,紫武帝君的结界,真是太不同凡响了。”
莫凌闻言,扭面看了看她,忽然有种想对她说“紫武帝君是你父亲”的冲动,不过话至舌尖,还是被他吞了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及时地吐出来,现在她的体障已彻底清除,体内拥有紫武和青华两个人庞大的传承之力,完全有能力自保,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她是紫武的遗脉,怕也没几个能从她手中讨得了好,可他还是决定暂且保秘。
加快了速度,莫凌见冬离跟得十分顺利,遂加了些速度,扩大搜索范围,并且以神识四周伸探,以期得到甫桑族的回应。
终于,一个月之后,他的神识遇到了同上一次差不多的阻挡。
他立时停于半空中,仔细分辨神识受阻的方位,然后带着冬离直奔那个方位。
结果半路中就被逼停下来,曾经在古老史籍的图画中看见过的甫桑族,活生生地立到他的眼前,还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冬离面对如此场景,一时间不知所措,这个和当年恶灵界不同,那些恶灵是固有的,一直存在的,而甫桑族不是,更像是凭空出现的,让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哪怕之前做再多的心理预期。
不过不知所措归不知所措,眼睛和耳朵还是灵敏依旧的,对面的一群甫桑族站成一个三角形的队伍,最前头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老态的甫桑,瞅他的站位想来是队伍的灵魂所在,此时他正双臂交叉地握于腹股的位置,目光在莫凌的面上飘了飘,便落到她这里,没有再移开。
不止这个老甫桑,他身后的同族多数也正拿目光打量着她,冬离眨了眨眼睛,有些看不明白他们目光中的意思,因为其内没有什么情绪,更没有所谓的痴迷和垂涎,顶多也就是审视而已。
这个情形,莫凌看了心下也是纳闷,为何这群甫桑会对冬离如此感兴趣。
如此一来就要面临双方交流的局面了,莫凌抿了抿唇,甫桑语他不会说,若说仙族语不知他们听不听得懂,正稍作犹疑之时,不想对面的老甫桑开口了。
开口就是叽哩呱啦的甫桑语。
一听这话,莫凌登时犯难为了,他其实原本是有机会学习学习甫桑语的,到底年轻时心态功利,觉得甫桑都灭族了,学他们的语言还有何用,遂而没有学,没想到甫桑族竟根本就没有灭绝。
琢磨着是不是相商着两下以手势交流一下,首先得确认他们听不听得懂仙族语,想及那个被咒术封住的石门,初下判断,要么雁山懂甫桑语,要么有甫桑族懂仙族语。
“君上,他们问我同陆逍什么关系?陆逍何许人?”
身侧的冬离瞥见他微拢的眉头,猜出他听不懂甫桑语,而她竟然真切地听懂了,那老甫桑上来就问她跟陆逍什么关系,陆逍是什么人,怎么都没听说过。
她问这问题时,眼睛还落在老甫桑皱巴巴的脸上,并没有注意到莫凌看过来目光里的深意。
“陆逍是你的父亲!”
莫凌目视前方,就这么轻飘飘,毫无铺垫地将这句话吐出来,冬离听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陆逍是我的生父?陆地的陆,逍遥的逍?”
“没错!”
冬离咽了口唾沫,好容易才平复心情:“他是做什么的?哪个派里的?母亲呢,我的母亲是谁?”
“言月,你的母亲叫言月!”
“言月?”冬离蹙着眉心,为何也没有听过,父母双亲的名字,她竟然都没有听闻过,不知是他们声名太低弱,还是她自己太孤陋寡闻。
不对,不是没有听闻过,她忽地忆起有一次梦中所梦到的一段对话,两人一个称“月儿”,一个称“逍哥哥”,和陆逍和言月正好相吻合,没想到她“梦”到的竟是她的亲生父母。
尽管一直盼着真相揭晓的这一刻的到来,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她仍然有些发蒙,直到许久才想起:“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父亲?”
莫凌没有回应,转而问她:“你如何会的甫桑语?”
冬离摇摇头:“不知,没有学过,本能就听懂了他们说的话。”
此时她想到在西泞看到的那本诚难破译的辟天丹谱,原来是用甫桑语著就,难怪西泞全域无法解读。
看来多半也与紫武和青华传给她的那些元力有关系,从此可判断出,紫武和青华也是会甫桑语的,而他们一直没有表露,是为了守甫桑境的秘密。
“那你试着说几句看看。”
“啊,说啊?”冬离连忙摆手,“只是听懂,不会说,不会说。”
“你试试,等甫桑族再多说几句,你再看看。”莫凌在她露怯之时,没有强求她,而是是引导她。
被他这么温言一引,冬离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倾听甫桑族内部的嘀咕声,大约能听懂只言片语,然后就听到了父亲的发音,她默念几遍,准备以这两个字作为甫桑族问题的回应。
不想默念几遍后,她嘴巴里的肌肉竟是发生异变一般,在说出“父亲”两字之时,接着就冒出一整句来:“他是我的父亲。”
老甫桑对于她能说出甫桑语并没有显出意外,而是接着又问:“他现在还好吧?”
闻言,冬离面上一愣,转头看向莫凌:“他问我父亲还好吧!”
莫凌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陆逍是紫武帝君的本名,言月是青华帝君的本名,世人只知紫武和青华,极少有人还记得他们本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