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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地回到碧萝谷,发现这里天下地上都集满了人,且每个人都一脸愤慨地盯着头顶,云华脸色苍白,冬如意飞了过去:“难道是要等他把屏障彻底击碎再做行动吗?”
云华转过脸来,目带凄色:“是我对不起先祖,瑶山竟然要毁在我的手中。”
“你不要这么说,瑶山定是出了内鬼,还是极大的内鬼。”
“在我的手上出的内鬼,一样是我的责任。”
冬如意暗下沉叹:“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还是拿定主意接下来该对何应对吧,罗沧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破阵,到时候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也该想出些策略来。”
“我让云琴和云琤去转移丹典和药丹了,就算他们打进来,也绝不可能找到,只是这一来,瑶山势必生灵涂炭啊。”云华摇头,“我不甘心,不甘心哪!”
冬如意抬头看着天顶:“你觉得内鬼可能是谁?”
“肯定是在一品炼丹师里头了,我刚才发现那个最初的破绽是从芙蓉峰那里开始的,一定是神器出了问题,神器,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冬如意点头:“瑶山一品炼丹师有一百来个,一时间也没有精力现在去排查。”
二人正说着,天空又一次震颤起来,这一次颤得时间延续得挺长,眼看屏障岌岌可危了,碧萝谷内一阵哗然。
云华扭头瞅了瞅冬如意,低声交待:“记得我同你说的,虽然仪式还没有办,但是云琴和云琤我早已决定拜你为师的,她们两个虽天姿不比冬离,可也出类拔萃,只要悉心教导,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不要藏着揶着,把毕生所学都传授她们了吧,年轻一辈当中,除了冬离,我的确没有物色到还有谁比她们二人更有禀赋了。”
闻言,冬如意皱了皱眉头:“你现在还有心思与我说这些,还是抓紧时间想法子应对罗沧是正经,云琴和云琤,你只管交给我好了,对她们我还能不尽力不成?”
“我知你会尽力的!”云华笑容更凄,“就是有些不太放心她们两个,娇惯了些,不过倒也能以大局为重,不像罗衣那样,被宠坏了心性。”
“嗯!”冬如意虽嘴上应付着,心里却焦急万分,正要催促云华,忽地神情一怔,意识到了什么,豁地掉转头看向云华,“你要做什么?你……”
第二句话还没问完,只见身侧的云华嗖地遁离,如同紫色的一道闪电般冲上天空。
“云华——”冬如意大惊失色,她联想到云华将要行举的事,不由怒吼,“你莫要胡来!”
只是云华决绝非常,根本无视她的怒吼,双袖不断地在屏障下舞动,冬如意脸都扭曲了,脚下一点,也跟着冲上天空,云华见她上来,袖子舞得更快,就在冬如意要近身之际,她沉喝一声:“祭!”
一个祭字声落,她整个人顿时消化无影,就在即将融进到屏障中的一瞬,给冬如意递去一道神念,是关于护山大阵开启、关合的秘诀,本来没有这么简单,但因为她的肉身已经融为屏障的一部分,她的心法和秘诀便有了传承之力。
冬如意被神念击中后,打了一个愣,减缓了上冲的力道,就这么一缓的功夫,云华的最后一丝神识彻底祭入护山大阵,整个人融进了屏障。
而碧萝谷内的人们在这个时候,发现头顶上本来越裂越大的裂缝口陡然看不见了,隔了一会儿后,仍然是看不见了。
当意识到云华是拿自己的肉身祭了护山大阵,将屏障修补完整后,冬如意凄厉长啸:“云华——”
她这一声叫喊太过震撼,惊动了远处的云琴和云琤,预感不妙的她们顾不得手头的事,第一时间赶来碧萝谷,待知真相后,悲恸不已。
此时的阵外,罗沧眉头挑起,潘存等人不由惊呼:“合上了?”
罗衣大为不解:“父君,怎么回事?”
罗沧失望地肩膀一沉:“云华以肉身祭了阵法,把缺口补起来了。”
“还能这样?”罗衣难以置信。
“我也这才知道!”罗沧收了手,顺了顺气,刚才消耗太大,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不过云华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至就这么回去吗?”罗衣显然不满意眼下的情况。
罗沧瞥她一眼:“依你之意,父君当如何?”
“我,我……”罗衣语塞了片时,眼睛一转,马上重新开口,“趁着现在云华殒亡,三个老祖为我们所控制,如今瑶山正是混乱之际,我们趁虚而入,不是更好!”
“你忘了,云华死了,这护山大阵还在!”
“里面不是有我们的内应?既然他能破坏一次,就不能再坏第二次了吗?”
“瑶山一定猜出里面有内鬼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追查,六大神器今后势必会更加严格得防范,再想得手,怕是不易了!”罗沧转面看着脚下,“走吧,先辙!”
潘存和晏道之亦面现不甘,但罗沧所言不错,有护山大阵挡着,他们人再多也没撤,否则瑶山也不会傲娇至今。
潘存挨近罗沧:“那里面的内应,我们要不要这次一并带走?”
“他隐藏得很好,短期内只要不动作,他们不会怀疑到他的!”
潘存点点头:“天尊明察!”他瞅着脚下绵延不止万里的瑶山山脉,经今日一事,整个仙界都应该明白仙界要重新洗牌了,潇山终于暴露出他的勃勃野心,瑶山险些就被他纳入麾下,而在这关键时刻,云华竟是以身祭阵,以性命保住了瑶山,只是,没有了云华和三位老祖,这瑶山迟早是要坍塌的。
沧河和焰湖,早在许多年前就意识到罗沧的野心,也是最早被他所攻破的,尽管当年他潘存同样抱负宏伟,可终究被罗沧抓住了软肋,不得不沦陷。
感慨万千地跟随罗沧撤离瑶山之境,他们撤离后,瑶山并没有松一口气,相反,每个人身心沉重。
冬如意也在这个时候发现至始至终三位老祖都没有现身,连林莺也不见了,她甚至怀疑林莺会不会就是那个内鬼,但林莺不是一品炼丹师,那芙蓉峰下的神器,她没有资格近触。
云华一死,众人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看来,虽然她不是一品炼丹师,但云华一向器重她,兼且她资格与云华平齐,这种时候,众人看齐于她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