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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生和董框华从木材市场回去时候,已过去半个多月了。一回到A市的第二天,长生下班后去找高远,同他一块去旅馆那里。
长生到那里后,觉得这次众人看他的眼睛里带着疏离和客气,没以前那么跟他随意了。
现在连林香梅也知道长生入赘到董家的事,她对长生这件事上的看法很复杂,既感激长生帮了海阳酒店的忙,又怪他对木兰太差了些,把她送到乡下到现在,连月子都过去了,也没见过他回去一趟看她们母女俩。
长生面对香姨的责问,而他却有苦都说不出,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高估了对这件事情的掌控能力。他以为一年半的这段时间过的很快,可惜时光里有些东西还是在悄悄的变化,才不到一年过去,有得到的也有失去……
“长生,天晚了,该回去了。”高远见大家晚上并不是对长生很欢迎,大家在一起之间的气愤很不好,于是只坐了会儿就拉着长生出去,送他去了公交车站。
8点多车站等候车的人不多,长生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神色特别失落。高远知道他在想怎么,之前大家对他的态度定是让他伤心了。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自顾不暇,已没精力再去管长生的事。
“长生,上完这个月的班,我要回乡下了,我还是不放心我妈带妞妞,前段时间妞妞生病,她都不舍得拿钱去给她治病,还好阿进和慧英两个人给送去,要不然妞妞后果不堪设想。”
高远无奈自卑地叹气,A市虽好,但这里终究不是自个儿的家,老家那里有太多的牵绊和责任在那里,他得回去。他的妞妞那么小就没了妈妈,不能再没爸爸了,这份工作很好,工资也高,但始终比不上女儿在心里的位置。该回去自个儿亲自带她,陪伴她好好成长。
长生跟他不一样,半年多后该怎么做选择,那是他的意愿,也许前阵子他会说他骂他,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去理他的事,他有他的无奈和追求。
“高远,你要回去,这里不好吗,回去哪能领到这么高的工资,等你有钱,可以把妞妞带出来,对了!找个保姆带,这样你也能上班,城里的女人要去上班的人家基本都这样。”
长生极力劝着高远,工厂里面工作又稳定待遇又好,至少也要做到半年多后,他和他一起离开,到时他们手里有一笔钱就可以另外再做什么,比如开家小店。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存钱,他的初心一直没变,努力在城市里生活下去,把家安在这,过上舒适的生活。
“是啊,这里工资很高,可我家妞妞的长大只有一次,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她的健康成长。我怕等我有钱了,我家妞妞跟她妈妈一样只能回去见最后一面了。”高远想到在家中苦苦支撑等他的桂兰,最后那么年轻就走了,妞妞前阵子病的那么重,如果没有慧英不知会变成怎么样,他不想看到再有下一次,他就剩那么个女儿了。
“你……”长生不知道自己能说怎么,高远不要这里的繁华执意回去过苦日子陪女儿,他呢,他可愿意舍得抛下一切回去陪木兰和丫丫呢。
不!他不一样,他已经成这样了,不能半途而废尤其是这段时间董框华带他四处出差,见过很多世面,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语,不关心今天,明天如何的陈家村的长生了,他要努力奋斗,成为董框华这样的人上人,到时候把木兰丫丫和自己苦命的妹妹都接到城里来。对!这就是他要的,坚定地肯定自己的目标。
“你要回去,我没什么意见,但我想的跟你不一样,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干一番事业,即便半年多后离开董家,这段时间让我学了很多东西,以后再找工作也好找了或是像坚叔那样开个小家具店,我已经开始在存钱,我要在这里安家,把木兰她们都接过来,你不知道城里面有钱人的生活,以前的我们简直太无知了……”
这一刻的长生让高远知道,眼前的这一位已不是当初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陈家村的长生,他已有野心有理想,让他觉得长生离他越来越远,让他有些不认识他了。
以前的长生安于现状,平常安安静静,话很少。但不会让人陌生,说出来的话也是他能听懂的,也许时光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改变了人,他以前的担心还是慢慢显现出来了,希望以后的长生不管变成如何,都不失初心,善待木兰母女。
长生发现说了很多,高远却只是木讷地看着他,没怎么反应。难道高远最近被一连串的生活打击已没了斗志,他终究还是放不开那个乱七八糟的家,被拖累的成这样!算了,他们道不同不能勉强,以后要是他还是他最好的朋友哥们。
两人说了没多久,这一班的公交车就到了,长生挥手同高远告别,上车回董家去。
高远看着长生坐上车,等车都开走了才反应到长生已走,看着已远去的长生,高远觉得他以后跟长生说不定距离会越来越大,两人的差距也会越大,但那又怎样,他们各自的看法想法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呢。只要多年以后大家不要后悔就好了。
晃了晃头,让自个儿清醒下然后才慢慢迈步回去。
回到旅馆时,大家还没去睡。
“海阳,你上次去看慧英时候有没让她不要告诉木兰。”高远走到海阳旁边小声的询问。
“我就算再坏也不会在那个时候说出去,更不会叫慧英说出来,只是现在这样不知是在帮木兰还是害他,你不知道这次见到长生,让我感觉就是在见商场上的客人一样,你没发现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淡定平和而变得深沉、冰冷……”海阳第一马发现原来长生也有这样的一面,一点也不输当了多年老板的人气质,让他都有些刺眼,仿佛长生本来就该如此。
“是吗,就算他再变,还能变成怎么样,别乱猜了,长生刚才还说等他有钱了,想在这里买房子把木兰她们接过来呢。”高远安慰他道。
“是吗!”海阳后面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