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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有白塔山公园,还有五泉山公园,不过白泽却是没什么心情欣赏了。
一路西行,身体的疲乏,赶不上精神的疲累。
有时候旅行是一种身心俱疲的事情,更何况白泽此行可不是旅行,而是让人杀,明目张胆的告诉对手自己的路线,让对方来杀。
如果白泽不死,那么他在魔教内的名望将会达到一个高峰。
为常人所不敢,为常人所不能,才是一个霸主该做的事情。
白泽与赵涟漪吃了面之后便是去酒店开了一间房,然后洗了个澡。
白泽先洗,赵涟漪随后。
只是与白泽不同的是,赵涟漪连洗澡都要带着剑,那把断剑她几乎从不离身。
白泽开的是快捷酒店的大床房,最贵的房间,里面装修的还不错。
刚进来时,白泽还未怎样,赵涟漪却是皱起了眉头,黑夜则是各种暗自冷笑。黑夜带的电子表的灯一直再闪。
赵涟漪走南闯北,自是心细如发,在白泽愕然的情形下,在房间里找出了十几个针孔摄像头。
这些针孔摄像头大多安装在不起眼的插座孔中,电视机的机顶盒中,空调周围的孔洞中,窗帘下,甚至浴室的淋浴头的孔里也有。
世道的人心真是不能低估。
赵涟漪随手一挥这些针孔摄像头就被碾碎了。
赵涟漪去洗澡的时候,白泽已经洗好,在擦着头发的水分,黑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黑夜道:“你未曾想到外道的手段已经达到了如此的程度了吧。”
白泽道:“千里眼,顺风耳,以前只存在于炼气的神仙阶段,外道却是已经做到,只不过,外道花了太多的时间。”
黑夜道:“听说地狱盟正在拿江湖人做实验,试图造出能够打破江湖人气罡的武器,用外道的力量。”
白泽道:“有什么进展了吗?”
黑夜道:“已经有一些成果了,毕竟地狱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钱有时候和纸真的没什么两样。”
白泽道:“大道殊途,武学是运用能量的一种方式,外道也是运用能量的一种方式,墨家和公输家或许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每样东西,每样物事,有能量就会散发能量光线,简称辐射,辐射的强度也强,人哪怕没有接触到,也会死于无形。”
黑夜道:“你想说什么?”
白泽道:“人对力量应该拥有敬畏,人还是太渺小了。”
黑夜若有所思。
白泽却是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便是扔给了黑夜,就像扔一个垃圾。
白泽道:“这是云态的法诀。”
黑夜道:“你这么轻易就给我了?”
黑夜从小就了解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和弱肉强食,这云态的法诀,外面的江湖人要流多少血才能拿到,而且还不一定完整,白泽却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黑夜。
然而黑夜的惊讶还远不止于此。
白泽将江川渡边那里缴获来的村正刀也如扔垃圾一样扔给了黑夜。
黑夜道:“东瀛刀?”
白泽道:“东瀛名刀村正,华夏刀道衰落,名刀并不好找,东瀛与华夏武学本就同源,可以用。”
黑夜拔出村正雪亮的刀身,大赞了一声好刀。
白泽道:“你该走了。”
黑夜道:“去哪。”
白泽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黑夜道:“不要以为你给了我心法还有刀,我就会感激你,终有一天我会提着这把刀打败你,所以,你可不要轻易死去。”
白泽道:“滚吧。”
黑夜道:“再见。”
黑夜说着,打开窗户,从酒店五楼的窗台边跳了下去,江湖人离开的时候总是不喜欢走门,跳楼是最快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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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离开之后,白泽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酒店的房间,拿起了何小薇还给他的吉他,实际上是新买的一模一样的泰勒吉他,弹奏了起来。
他一直会弹,只是从不在何小薇面前表现出来。
他唱歌很好听,在何小薇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就不唱了。
此时他忽然想唱歌了。
手指轻动,几个简单的音符奏起,白泽唱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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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间长舒了口气,竟然没来由的轻松。
她需要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教师虽然是铁饭碗,但是她现在却也不缺钱。
副校长想让她女儿上位,即使柳如烟不出错,不是这一届,下一届,副校长的女儿总能带上重点班,不如识趣一点。
副校长很愕然,柳如烟是个人才,她如果离开了,对学校来说是个损失,这样说不干就不干了,却也太任性了一点。
副校长语重心长的拉着柳如烟说了一通,可是柳如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是已经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的决定。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任性过,她一直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也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有什么勇气过。
十一月十一日的时候,她辞了职,准备专门照顾自己的母亲陈慧芳。
只是可惜在十一月中旬之后,陈慧芳的病情恶化的越来越严重,柳如烟无奈之下只好打了白泽的电话。
此时白泽已和林三王五决斗完,刚出了凌霄双塔景点的大门。
白泽却没想到是柳如烟的电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事实上当他与何小薇确定了关系之后,他与赵涟漪还有柳如烟都没有了成为恋人关系的可能。赵涟漪和柳如烟都太要强,不可能会委屈自己的,何小薇更不会,毕竟不是古代的男尊女卑。
虽然白泽的骨子里有那种思想,但有这一世记忆的对冲,这种认知已经很薄弱了。
柳如烟把她母亲近来的情况说了一下,也说了她母亲陈慧芳没有吃药,偷梁换柱的事情,白泽静静的听着,没有怎么说话。
柳如烟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白泽,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白泽道:“我打电话给薛神医,让他寄点药过去,不过情况不容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
柳如烟道:“谢谢。”
白泽道:“你和我说什么谢谢。”
柳如烟道:“你现在是不是和何小薇在谈呢?”
白泽犹豫三秒道:“是。”
柳如烟道:“我知道了。”
说着,柳如烟就挂断了电话。
当柳如烟挂断电话的时候,却是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初白泽与她一起买的那栋别墅的门前。
是脚步驱使了自己的思维?柳如烟想索性来了,就进去看看。
习惯性的开门,院子里还停着那辆白泽买给她的法拉利,盖在上面的布已经落满了灰尘与落叶,甚至还有不知名的鸟粪。
柳如烟拉开法拉利的幕布,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完美的流线型。
柳如烟抚摸着华丽的车身,这些红色的漆色都值几十万,车的价值说白了只是人赋予的,但人的价值呢?
她的价值呢?
走到门前,输入密码,这个专属于她的四百坪米的小房子的门打开了,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只是有些乱,她记得她上次离开的时候还是很整齐的,那么只能代表白泽回来过。
餐桌上有许多凌乱的纸张,一叠叠,又一叠叠,上面有一把很奇怪的剑压着这些纸张。
柳如烟试图去拿起这把剑,却是拿不起来,太沉了,重的不像话,她觉的世上应该没有几人能舞的动这把宝剑的人。
她抚摸着这把宝剑的外壳,触手温润,冰凉。她却不知这把剑是一套剑,名称为七叶飞星剑,是江南七剑中地剑吴老二的剑。
白泽是一个刀客,对于剑客的武器自是不感兴趣,但他对于剑阁的套剑很感兴趣,于是就推演了一番,加上吴老二的剑谱便是大致推演出了星态之时套刀的一些御使法诀。
白泽只是一时兴起,吃着黄瓜随手玩闹似的推演,此时柳如烟见到桌子上的这些纸张却有了一股来自灵魂的神秘感,层层叠叠的碾压而来。
这些纸张上绕口的词句,还有一些小人的各种动作,柳如烟想起白泽的舞刀时的动作,好看的柳眉轻轻一扬,暗自猜测难道是武术?
她是不知的,于是将这些纸张珍之重之的收起来,至于那把剑她本也想收起来,奈何抬不动。
一个人在别墅里转了一会,便也觉的没什么意思了,柳如烟将自己好好的打扮一番,在试衣间试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然后拿了车钥匙,坐在法拉利的座位前,无数次想启动,却又不敢。
她是有驾照,可是离开驾校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车了,她不敢开啊。普通的车她都不敢开,更何况是大马力的跑车。
她握在驾驶室上头埋在方向盘上,她总是这样,总是缺乏勇气,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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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望着手机发呆,他以为柳如烟的母亲的病情爆发还有些时候,那个时候魔教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他或许可以找到别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世事无常,他面对柳如烟的时候,却还是充满了无奈。
这种无奈对于赵涟漪亦然。
他因为婉儿辜负了柳如烟。
他因为婉儿辜负了赵涟漪。
他会不会因为婉儿辜负何小薇,他却是不知道,但愿不会,所以他对赵涟漪更加的无奈还有愧疚。
赵涟漪走上前来,道:“谁的电话?”
白泽回头看向赵涟漪,他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她的嘴角勾起,露出最温柔的笑容,眼波流转,如一汪深潭,里面有着深深的情义。
白泽笑道:“一个朋友。”
白泽说着,却是咳嗽了一声,咳出了血。
赵涟漪紧张的走上前来道:“你受伤了?”
白泽道:“没有,只是因为被王五那一刀震出了一些内伤。”
赵涟漪却是用掌轻轻贴住了白泽的后背,即使白泽没有看到,也知道那一双手一定是修长的手,温润如玉的手,现在这双手正在为他疗伤。
赵涟漪道:“现在,你已没有了黑云刀,已经没有了绝杀的手段,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凶险。”
白泽笑道:“我这辈子却也不能只靠那一招吃饭,现在没有了依赖性也好。”
赵涟漪道:“你好像并不担心。”
白泽道:“当然不用担心,哪怕我应付不了,不是还有你嘛。”
赵涟漪笑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需要我保护你吗?”
白泽望着同一片星空道:“没有永远的强者,也没有永远的胜利者,每个人都有失意彷徨的时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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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的时候,陈慧芳吃了白泽让薛神医寄来的药之后病情是稳定住了,可是药物的反应却是太过剧烈,陈慧芳一天比一天痛苦。
陈慧芳无数次像孩子一样的恳求柳如烟让她不要吃这个药,吃了这个药之后不止上吐下泻,而且全是刺痛,还伴随有嗜睡等严重的病症,陈慧芳被折磨的日渐憔悴,皮包骨头。
陈慧芳无数次的在柳如烟的跟前说,她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柳如烟却只是当她在发牢骚。
于是在一天凌晨,陈慧芳趁着柳如烟还在VIP病房外的沙发上熟睡,她从医院洗手间的窗户边一跃而下,她不想活了……是真的不想活了。
陈慧芳跳楼而死。
这是柳如烟不曾想到的结局,也未曾预料到的结局,而且还是在她陪护的那夜。
柳如烟一瞬间心痛欲死,内心中充满了自责。
陈慧芳出殡那天,柳如烟哭的像个孩子,她从没有那么无助过,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她没有洗过澡,也没有换过衣服,蓬头垢面,就跟傻了一样。
王浩宇虽然是市侩的商人,但是此时他却也有够意思一面,陈慧芳的身后事,他都是一手包办,尽心尽责。
虽然柳如烟跟他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但是在柳家,在柳家的亲戚朋友面前,他基本算是已经是柳如烟的男友了,柳家的准女婿。
柳如烟处于深深的自责和恐惧中,已经变的非常沉默寡言,不想理任何人。
柳如烟觉的她的人生真的是一场悲剧,彻彻底底的一场悲剧,完全没有救药了,她有点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