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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涟漪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有一刹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即使白泽被她拍了一巴掌,仍然像死猪一样不曾醒来。
赵涟漪拿着一些儒院特制的治外伤的药粉,洒在白泽的裸露的上身的密密麻麻的伤口上,这药粉算是最好的了,就算不留疤痕,以后长出的皮肤也会与身体其他地方不一样,是那种红与白斑驳的丑陋痕迹。
赵涟漪慢慢抬手至胸前,然后按在白泽的胸口上,顿时有一股强大的气外泄,吹着赵涟漪的发丝舞动,她的眼神专注认真,也在强忍着自己的内伤,她的身体里一直有内伤不曾好,这算是旧伤。
白泽身体里整个气的循环的系统都枯竭了,她只能以这种损耗自身的方式渡气,刺激激活白泽的气海。
气生血,血生力,炼气者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
只是一刻钟,赵涟漪的脸色就极度的苍白,病态的苍白,然后过了很久才转为红晕。
她低声的喊着白泽的名字,“白泽,白泽,喂,喂……”
空空荡荡的房间中没有别的物事,除了有一张石桌子就是一个石床,她定定的看着白泽的脸,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白泽的脸,用力的点出一个凹陷,然后收手,然后再点,白泽还是没醒。
白泽脸上的凹陷一会有,一会无,赵涟漪呆呆的,眼睛大而清澈,就像那一弯青青的湖水,这湖水看似一见到底,里面包含着什么却只有她自己清楚。
“你的缘分就快来了,如果能,最好避开这段缘分,桃花与月光是相克的。”
赵涟漪想到这段话又有点好笑,桃花劫与桃花有什么好躲的呢。实际上这缘分从很早的时候就注定了,她这样的人,不可能在知道白泽有危险的时候,装作没看到,在她的心中,白泽是她的朋友,即使白泽已经遗忘了她。
当初,她在知道要找水纹青龙佩的时候,她其实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泽,她很清楚,自小开始,那块玉佩就一直挂在白泽的胸口,白泽才是水纹青龙佩的主人,赵涟漪从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她在看到白泽的舅舅身死的时候,特地买了一副棺材送回去,其中有义气存在,更多的是她想看白泽的反应,果然白泽还是去了,拿着把刀就去了。所以就算白泽当初没有实力打不过黑鸦道人,她都会帮忙的。
她想看看,多年过去了,记忆中那个当初拿着树枝喊着天下无狗的中二少年是不是还是那般的有勇气,结果是白泽到底还是惊艳到了她,在她心湖惊起了好大的一圈涟漪。
惊艳,一刀就惊艳了。
那夜在象山街他作为一个未入星态的人,一出刀就惊艳了所有人。,他崛起的太快,江湖人有许多人都嘲笑他。在赵涟漪心中却是噗之以鼻的。
他是一个刀法出众,修行如过山车般的天才,硬顶地狱盟,成魔教教主,败江南七剑,攻心三公子,只是短短一个月,白泽就干成了许多江湖中的青年人最想做的事情,还有一个玩笑般的刀鬼的名号,现在也是颇为响亮。
不管好名还是坏名,但总是有名声的,江湖都在渴望名声,他却弃如敝履。
白泽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绝世高手被人废掉武功打入凡尘,但仍旧笑呵呵的不在意,重新修炼也是那么快,那么的不管不顾,仿佛很急切,很急切的去证明或者寻找什么。
为什么这么急切呢?寻找什么呢?就连玉佩他都毫不在意的送给了她。
赵涟漪做梦都想不到白泽是为了她。
赵涟漪做梦都想不到白泽却是醒了。
白泽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
白泽没有关心他为什么赤裸,他的手定定的抓住了赵涟漪点在他脸上的手指,让他的脸颊有点痒的罪魁祸首。
白泽虚弱的笑道:“这是哪?”
赵涟漪愣愣的问:“你干嘛?”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异口同声,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白泽道:“没干嘛啊,有点痒。”
赵涟漪抿了抿嘴唇,倒是没有抽出白泽握着的手指,她道:“这是雨娘娘庙的一间空置的香客房,建的的年代比较早了,算是古建筑,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修缮,现在的香客房,不在这个方向,周围也没什么人的。”
“好吧。”
白泽朝赵涟漪笑的唇红齿白,放开了赵涟漪的手指,然后尝试着撑着手臂坐起来,他的全身都是撕裂的伤口,稍微一动就有未合璧的伤口流出血液,但是白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前世毕竟是将军,这种小伤真是小儿科。
赵涟漪要扶他,白泽摆了摆手。
白泽在潮湿的裤子口袋里摸啊摸,摸出一个青花瓷酒瓶,二话不说,就对嘴里灌。每当痛苦或寂寞的时候,他都想喝点酒,这甚至成为了一种习惯。爱喝酒的人不是因为酒能给他多少欢愉,因为寂寞所以喝酒,酒能助兴,喝酒也是喝的一个寂寞的味道。
赵涟漪似关心的皱眉道:“这个时候还喝酒?”
白泽咳嗽了一声,摆手笑道:“药酒。”
白泽连灌了几口,然后畅快的呼了口气,然后百花香气在空间中飘荡。
赵涟漪皱着鼻子闻了闻,道:“百花酿?”
白泽点头:“是。”
赵涟漪伸出手道:“我尝尝。”
白泽随手把酒瓶扔给了赵涟漪,他也有着男人的龌蹉心思,他很好奇赵涟漪会不会对嘴喝,因为酒瓶的口上算是沾满了他的口水。
果然赵涟漪没有,她拿着酒瓶离嘴有一点点的距离,然后张开嘴,直接倒,倒了一大口。她的全身湿透了,但却没有脱一件衣服,她的头发潮湿服帖的黏在脸上,嘴边和脖子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酒液,与她蜜糖色的肌肤衬在一起
有一种特别的美感。赵涟漪有着一张婉儿的脸,但比起婉儿,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可磨灭的坚毅,这股坚毅是经过了许多的磨难与痛苦才增添在她的生命中的。
白泽定定的看着她,看的有点痴了,看到她,他总能想起过去很多的事情。
她喝的有点急,抹了一把嘴道:“味道很古怪,入口的时候没感觉,喝下去的时候却很强烈,这酒能出名还是有道理的,只是可惜有价无市。”
一般没有直接对嘴喝的时候,只能代表两人的关系不够亲密,这个细节白泽明白,倒也没有什么沮丧,白泽笑的很开心,起码她不排斥他。
赵涟漪要把酒壶递给白泽,白泽却摆了摆手,“你喝吧。”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白泽以为两人间有着一股类似于灵魂契合的吸引力,他觉的这是因为赵涟漪就是婉儿的缘故,他从没有想过,他很早之前就认识她,认识那个记忆中模糊的邋遢的喜欢流着鼻涕像跟屁虫一样的小女孩。
人的一生中每时每刻都在经历不同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遗忘,没有谁能真正的记得许多的事情,除非执念很
赵涟漪这时候想起了一件事情,她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打败红衣老头的,我至今没有想明白。”
白泽靠在墙上,伸直双腿,笑的唇红齿白道:“因为你啊,我才能赢。”
赵涟漪一副你说笑我不理你的表情,道:“能说说吗,我很好奇。”
白泽耸耸肩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不记得了。”
赵涟漪却笑道:“我信。”
白泽眼神空洞的望着外面的雨幕悠悠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创了一种刀法,这种刀法有八招,我叫它风铃八刀,但是我只能记住前四招,至于后四招,不管怎么想,甚至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也不知是时间太过久远,还是我自己本身的记忆出了问题,总是缺少一个契机。后四刀是魔刀,这种力量不应该是我该有的,我其实对这种力量渴望而又畏惧,渴望更强大的力量到可以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畏惧的是这种力量我不能掌控。当然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估计想不起来的,现在,又忘了,只记得名字。”
赵涟漪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泽道:“因为你是婉儿啊。”
赵涟漪道:“我不是。”
白泽道:“你是,你只是没想起来,我的刀可以和风铃契合,而你的琴音可以和风铃契合,三者合一就是风铃八刀。你弹的八魂镇魔曲,是一首古老的安魂曲子,也只有你会弹,如果能在听到这首曲子,我定可以完完整整的把这八刀记起来,使出来,这后四刀却少的契机就是你,我创出这八刀也是因为这曲子。”
赵涟漪听的一头雾水,摇头道:“我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想你可能弄错了什么。”
赵涟漪面色淡定,但是眼神却是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喝酒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不在意,她的紧抿的嘴唇却是碰到了青花瓷酒壶的壶口,那个本沾满了白泽口水的壶口,然后慢慢的用紧抿的嘴唇包裹进去,对着嘴喝酒。
白泽注意到这个细节,笑意爬上了眉毛。
白泽眉飞色舞的笑道:“你能说说当初我是怎么出刀干掉那红衣老头的吗?我忘了。”
赵涟漪坐在了床边的一侧,回忆着慢慢描述道:“当时你我被那老者的道境困住基本算是已经败了,根本冲不出去,但是有一刻你忽然疯了般的不管不顾的对着那老头冲了过去,你的眼神里有火,一股火焰燃烧了起来,然后你挥手,一刀脱手而飞,刀光一闪,直接就穿透了那老头的心脏,然后就结束了,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白泽诧异道:“就这样?”
赵涟漪道:“就这样,就这么简单,简单的奇迹。”
白泽又道:“当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涟漪望向了台子上的黑云刀道:“也不知是不是幻觉,你的刀,在那一刹那变色了,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仿佛要吞噬周围所有的光影,你这把刀很诡异,然后也不知是不是我幻听,我好似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白泽点头道:“是风铃的声音?”
赵涟漪皱眉思索道:“风,铃?好像是这样,我也记不清了,很诡异。”
风铃八刀之所以被他的父亲赵奢称为魔刀,就是因为见到这刀法的人都会听到风铃的声音,这风铃的声音可以响彻在中刀者的心中,而且被这刀法杀死的人,面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至于黑云刀的变故,白泽是真的不明白,这把刀能成为魔教圣刀不是没有道理的,找时间他得去问问杜鹃。
果然赵涟漪又道:“那老者死的时候嘴角竟然在笑,不是你的刀法有问题,就是你的刀有问题,这种力量既然你掌控不了,就要慎用,免得自己也被吞噬掉,我听百花君王提过,有许多的前辈因为畏惧这种力量,害怕被这力量吞噬,而自杀了。还有,我再次声明一点,我不是你口中的婉儿。”
白泽却偏执道:“你是的,等我找到九命凤凰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赵涟漪本有些严肃的脸,又再次疑惑:“九命凤凰佩?”
白泽道:“和水纹青龙佩一样,也是和氏璧碎玉之一,你才是这块玉佩的主人,你只是还没有和它相遇,我会把这块玉佩亲手送到你的面前。”
白泽的话让赵涟漪想起自己的身上有着水纹青龙佩,于是她掏出了身上的略带体温的玉佩,“对了,这块玉佩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当初是想带着玉佩回儒道院的领功的,但是,我最后没有这样做,这毕竟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赵涟漪取下玉佩在白泽面前晃荡着,玉佩遇到自己的主人,却是散发着迷蒙的光影,晶莹剔透的像是天下最美的宝石,这毕竟是和氏璧,美的动人心魄。
白泽却笑着摇头,“宝玉赠美人,先放你这吧,等我找到九命凤凰佩,我们在亲手交换,那岂不是最浪漫的事情。”
赵涟漪的弯曲的长发服帖在脸上,她叹笑道:“你是还想我被追杀啊。”
白泽虽然虚弱,但是仍然作着承诺:“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赵涟漪摩挲着玉佩,她还真看不出这玉佩有何作用,她也不明白这玉佩为何会引起江湖人巨大的兴趣,感觉就像是大家都一窝蜂哄抢的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一般,其实又有几人真正明白它的价值。
赵涟漪再次很慎重的问白泽:“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们其实认识。”
白泽定定的看着她。
赵涟漪却忧愁的看着雨幕:“如果相遇而不识,那么相遇也就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