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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兄终于没有再帮她夹菜,阿离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听他悠悠然道:“回去再与你聊一聊。”
阿离自动脑补为,回去之后,泽兄终于要露出凶神恶煞的本性,恶狠狠的折磨他的仇敌,也就是她。
听到他这么一说,阿离又是一个哆嗦,差点吓得吐出一口血。
坐在泽兄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阿离吃饱喝足之后,沉思许久,得出一个结论,天命难违啊。
本想着泽兄既然没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日后只要她小心,不露出马脚,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果然是天命难违啊。
活该她死在泽兄手里。
那么今日她现在吃的应该就是最后一顿断头饭了吧?
需得要好好吃,免得做个饿死鬼,于是已经吃饱了的阿离又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晋明帝便起驾回宫,但宴会并没有结束。
于是这时候宴会便是由会稽王主导。
又过了一会儿,盛装打扮的茹妃重新出现了,阿离瞧得出来她换了一件新衣服,脑袋上被石头砸出的伤也被处理了,并且用头发盖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虚虚拜了一拜会稽王,便在会稽王身边的那张空座上坐了下来。
而会稽王的笑容却很牵强,看起来似乎对茹妃很冷淡。
阿离抬头瞄了一眼,就发现会稽王不止是对茹妃很冷淡,就连他平时视若珍宝的那个黑木手串也被随意的摆到桌子旁。
会稽王看到了阿离,对她微微一笑,目光便又转过去。
阿离唏嘘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要自己狗头,咳咳,人头的人还真是多啊。
毫无疑问,龙在野会告诉会稽王计划失败,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阿离,阿离把七日断肠散调包成泻药,令得他们计划失败。
这笔账毫无疑问会算在阿离头上。
更令人郁闷的是,现在阿离的身份可是太子府侧妃,会稽王想要挖墙脚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阿离不再是太子府普通的一个谋士了(虽然本来就不是谋士,但会稽王一直都认为阿离就是太子府谋士)。
所以,会稽王九成九会要了阿离的狗命。
真是危险啊,看来日后要多多提防。
阿离觉得,跑路计划火烧眉毛,刻不容缓。
首先第一步,跑路之前自己要有命活着。
宴会散了时,阿离十分慎重地思量了一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可她刚打算跑,便有一人揪住她后领,硬生生的把她塞进马车里。
一家奴结结巴巴,看着阿离甚感担忧,道:“阿离先生……”
阿离慌忙从马车里爬出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道:“呵呵,你好……”
“居然真是阿离先生,你,你的声音怎么是女子的?”
“阿离先生……”
阿离抖了一抖,刚打算言简意赅解释一番,泽兄便道:“阿离已是父皇赐给我的侧妃,怎可称呼先生。”
众人顿时悟了,道:“娘娘……”
阿离眼皮子又是一抖,一个趔趄,差点生生从马车里栽了下去。
不过好在连霆飞这二愣子此时一溜烟钻进来,钻进来还作了一个嘘的手势,道:“你们别发出声音,我爹听说我今日来了,便在王府门口劫我,要是被他劫到我,估计我又要跪一个月的祠堂了。”
阿离心中寻思,跪一个月的祠堂也不错,在连家坞,五毒教的人怎么可能害的了这连少宗主。
只是连宗主太仁慈了,怎么就罚他跪一个月的祠堂?要是她的话,罚他跪半年祠堂都不嫌少!
阿离正处于长吁短叹,唏嘘忧愁之中,而这泽兄却突然一言不发的望着她,望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阿离甚是诧然看着他,然后恍然大悟,接着一脸慈爱和蔼的看着连霆飞。
有连霆飞在,估计泽兄不会立马跟她算账。
阿离干笑一声,挑开车帘看过去,就看到几个衣服上纹着连家坞图案的人正在东张西望。
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容貌俊秀,跟连霆飞有几分相似,风姿凛人,倒也有着几分气势。
于是阿离不失时机的揪出一脸茫然加无知的连霆飞,一脸笑容道:“连宗主,你儿子在这里!”
泽兄:“……”
连霆飞:“……”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我被揪出去了?
连宗主:“……”
众人:“……”
马车停了,连宗主走过来,与泽兄交谈片刻,之后,一脸愁云惨雾外加怒瞪阿离的连霆飞就被连宗主带走了。
阿离还顺带着友好的对连宗主以及连霆飞微笑,顺便小心提醒连宗主,道:“连宗主留步,我有东西交给你。”
连宗主诧异的转过头,阿离跳下马车,递给连宗主一包药粉,避开连霆飞,道:“这便是在龙在野身上偷到的。龙在野似乎是五毒教的人。”
连宗主的脸色还是一片沉静,但在看过药粉之后便是大惊失色,问:“这,这是七日断肠散,飞儿他……”
“放心,少宗主无事,不过下次就未必。这毒药是出自五毒教。”
此一言告诉连宗主毒药出自五毒教,便是避免都亭候府与连家坞之争。
连宗主这才松了口气,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不必客气。”说完阿离便微微一笑,看到连霆飞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于是她便甚感得意,潇洒转身回到马车里。
回去之后,阿离倍感难受想哭。
车上,泽兄一句话不说,阿离只感觉马车行驶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莫名的恐惧,就连马车飞溅石头的声音也像是打在她心上一样。
她在心中真诚对各路神明憣悟,面上同时也摆出最谦恭的笑容:“泽兄,不,殿下,小人今日其实什么也没听到。”
处于闭目眼神中的泽兄听了之后又抬起眼帘,凉凉的瞅了阿离一眼,又接着闭目养神。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可他那森森的眼神却还是令阿离背上来了一阵寒意。
古人诚不欺我,做贼必定心虚。
其实也不怪司马泽会如此生气,一仇敌假装成自己的家奴,一直没大没小很长时间,整日在自己眼前蹦跶,任谁也会怒,何况他从小就非常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