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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流苏,你过来。”这一次,他不需要再去努力靠幻想来让自己恢复暖意。
流苏本来就睡得不够安稳,闻声即惊醒,茫茫然披了衣服摸黑走过去,也没去想他大半夜地叫起自己是做什么。
“睡进来,抱着孤王。”看着走到卧毯前的人影,伊衡清冷的命令语调中夹有一丝无法察觉的懊恼。
流苏蓦然清醒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还要孤再说一遍?”见她久久没有行动,再开口,伊衡的声音中加入了不悦。
流苏不敢再迟疑,依言钻进了他盖的被中。
也许是曾经的相偎记忆深入骨髓,当他的手碰到那具熟悉的身体之后,很自然地就以惯有的姿势将流苏拥紧。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那午夜梦回常忆及的柔软身体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伊衡阖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原本因寒意入骨而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
流苏住在摄政王府,由最初的不安,到渐渐习惯,已过去了半月。
这半个月来,伊衡并没有再找过她,难道她表现地很差劲,被伊衡所讨厌,没道理啊,她不记得自己回到这里后,又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伊衡不会已经忘记了还有蓝流苏这儿人吧。流苏一边回走,一边想。
“流苏姑娘。”一个正蹲在太阳底下整理花草的仆役看见走过来的流苏,咧开嘴冲她友善地打招呼。
流苏认识他。他叫杨璐,是这里的园丁,因常常在路上遇到,所以熟稔了起来。
拐角处的人影印入流苏的视线,是伊衡的,他原来偷偷地跟着自己,还是不放心她。
看着杨璐,流苏计上心头,没办法,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我帮你。”流苏在满头大汗的杨璐身边蹲下,笑道回答。
“不、别……”杨璐有些意外,谁都知道流苏是主子带回来的女人,主子没发话,谁也不敢让她做事。
流苏说着手已开始跟着拔起花丛中的杂草来。
“我是以前也干过这种事情,闲不惯的,突然这么懒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她腼腆地笑道
那淳朴的笑让杨璐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她的感觉立时亲近了许多。
当下也不再拦阻,反而简单指导她认一些刚冒头的花苗,以免被当成杂草给扯了。
暑热的风带着花草以及泥土的味道吹在面上,是久违的美好感觉。
杨璐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话不多,但实在。
“流苏,休息一下,喝口水。”一碗清凉的冷水递到仍蹲着的流苏面前,令人愉快的相处时光让杨璐改变了对流苏客气的称呼。
“好。”流苏弯眼笑,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才起身。
流苏装作骤然起身,眼前立时一黑,狼狈地就要往旁偏倒。
“小心。”杨璐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但碗里剩下的水却全洒了出来,溅在流苏的胸口和花草上。
流苏还没缓过神,只觉手腕突然一紧,一股大力将她往旁扯去。
措手不及下,若不是那只手仍抓着她,她恐怕已经跌倒在地。
勉强站稳,待眼前黑影散去,一个修长俊拔的背影赫然印入她的眼帘。
“王爷。”杨璐已经喊了出来。
“伊衡…”流苏微觉诧异,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一点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他终于还是出来了。
“你退下。”没有理会她,伊衡冷冷一哼,沉声命令杨璐,而手上的劲道兀自加大,几乎要捏碎手中细瘦的腕骨。
临去前,杨璐看了眼脸色疼得发白的流苏,眼中浮起浓浓的担忧。主子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中,伊衡才阴沉着脸转身面向流苏,眼神晦暗难明。
流苏本要扬起的笑故意僵在嘴角。
伊衡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晌没有开口,而后突然放开她的手,大步往回走。
“跟上来。”身后落下他的命令。
流苏撑着仍有些酸麻的腿,几乎是用跑的才勉强跟上他,伊衡啊伊衡,我倒要看看,你能强忍到什么时候。
***
他不想让自己依恋一个女子的身子,回到王府后,伊衡就强撑着不让流苏如在军中那样夜夜陪寝。
他原想着天气已经转暖,必然不会再如冬日那样难熬。
谁知半月过去,他依然常常半夜冷醒,之后再难入睡。
他自己就是一名杰出的神医一级的人物,自然是知道,他这是心病,心病药难医。
但让他懊恼的却是,这个能安抚他心病的竟是一个他无法忍受的棋子。
当然,无论他能不能接受,一夜好眠却是目前的他最需要的。
尤其是在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怎样可以睡个好觉的情况下,这种渴望就越发难以制止。
所以从王宫回来后,他便亲自去找流苏,谁想竟会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进入北苑,伊衡即斥退了所有的侍仆,径直来到寝居。
“脱衣服。”不等流苏看清楚里面的陈设,他冷声命令道,自己已去了外袍躺上床。
流苏脸微红,青天白日的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睡觉,当然了,像伊衡这种变态的人,他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跟常人一样呢。
“我的手…”正要解衣服,她这才发现自己满手的泥,不由有些尴尬。
伊衡闭了闭眼,蓦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向另一扇门,穿过那扇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里面竟是一个极奢豪的大浴池,其内水雾弥漫,配上吐水的龙,放光的明珠,飘荡的纱帷及水池中鲜艳芳香的花瓣,让人疑似身处仙境。
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流苏已经被粗鲁地丢进了池中。
热水瞬间没顶,她惊恐地瞪大眼,连挣扎也忘记了,任凭热水灌进口鼻,任凭着自己的身子往下沉,往下沉…
哗地一声,在窒息的黑暗即将覆灭她的时候,头皮一痛,她的身子又被带出了水面。
“蓝流苏,你是蠢猪吗,不知道自己游上来?”伊衡站在水中的石阶上,一只手按在她的胸窝,一只手压着她的背,拍着,把灌进她肚子里的水又倒了出来。
流苏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地抖着,许久都没缓过气来。直到一具滚烫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再次将她带入水中。
“伊衡…”当一只手在她的全身游走时,她终于发出了声。
“以后叫我阿衡。”伊衡说显然已决定彻底将她留在身边。
“是。”流苏惊魂未定,却仍然因那只在她身上游移的手而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在何时已被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