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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疑心旁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谢姜才想从行舟嘴里掏出来点实话。
只是她想不到这种事,陈元膺连心腹手下也瞒了。
“既然三问你都答了,我自然信守承诺。”谢姜失望归失望,脸上却是声色不露,转眸一瞟乌铁山,吩咐道:“明天派人送他去河外。”
行舟猛然抬了头,似是不相信般看了谢姜,看过几眼,又扭脸去看乌铁山。
乌铁山冷冷一哂,上前扯了他的胳膊,沉声道:“放心罢,我家主子绝对与你家主子不同,走了!”
几次三番行刺,又几次三番偷画,行舟实在想不到谢姜会轻易放过自己。
行舟抬头看了谢姜,犹豫不定片刻,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抬手长揖到地道:“多谢!。”随后一言不发,随了乌铁山出门了厅门。
刚才乌铁山押着行舟进去,乌十一便守着门外。
这会儿见了两人掀帘子出来,乌十一上前道:“长兄,夫人她……。”
乌铁山吐了口闷气,沉声道:“夫人虽非君子,却也重然诺,走罢,挑几个人送他去河外。”说着话,扯住行舟下了迥廊。
乌十一挠挠头,便随后跟了。
三人绕过藤花架子,前头乌铁山将将走到影壁墙下,左侧垂花门里人影子一闪,留白探出身子,对走在最后的乌十一招手道:“十一!十一……。【零↑九△小↓說△網】”
刚才还大大方方在正院里进进出出,怎么这会儿扒住门,伸头探脑的,倒是鬼祟起来了?
乌十一皱皱眉,抬眼见乌铁山听见响动,也是回过头来,便低声对乌铁山道:“长兄,这人怕是有急事儿,我过去看看。”
近些天乌家兄弟与留白泼墨这些人,不仅合在一起轮值守夜,晚上闲了,倒还会较较武技,比比箭术刀法。
因此上两方人惺惺相惜,早混的熟了。
乌铁山便道:“去罢,快去快回。”
乌十一大步拐回来。
等他出来垂花门,留白上前一把便扯住道:“来来……我有事儿说。”边说,边扯着他的胳膊往墙根底下走。
这人神秘兮兮的,乌十一见了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便眨眨眼,闷声随着过去。
到了墙根儿底下,留白这才松手,再眼珠子左斜右瞄,看了周围没有人,便转过来小声道:“刚才后园子里来了刺客。”
“刺客?”乌十一浓眉一挑,沉声问:“来刺杀夫人?人呢?抓住了还是跑了?”
他一连问了几问。【零↑九△小↓說△網】
两个人都是出身护侍,说起话来又都习惯简单明了,除非必要心需,谁也不会说废话。
留白摇摇头,干脆长话短说,道:“刺客要杀的是行舟,只当时我家主上料到会有这样一出,早挑了人假扮成他,以诱人前来。”
乌十一听了,两条浓眉一拧,想了想,拿眼盯了留白,等着听下文。
被个糙汉子直盯盯盯着看,留白不由去瞟墙上的花砖,道:“泼墨几个按住了刺客,只是这人也算是条汉子,眼见逃走无望,只说了半句话就服了毒。”
服了毒,那不就是死了?
乌十一见留白两眼溜来溜去,就是不抬脸直视,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人死了就死了,找我做甚?我还有差使要做,告辞!”说罢,抬了腿就走。
“哎哎!听我说。”留白忙伸了手拦住,仰脸看了他道:“十一,我家主上疑心刺客是姓陈的手下,想让行舟去认认。”
要真是姓陈的派了刺客,作为心腹,行舟铁定认识。
乌十一浓眉一展,嗡声道:“好,你去后园里等着罢,我这就去喊长兄。”侧身错过留白,大步进了垂花门。
留白挠挠头,嘀咕道:“九夫人身边尽是怪人,成了……只要截下人就好。”左右瞄了一圈儿,拔腿直奔后花园子。
此时天色渐晚,一群群灰雀儿在树梢上盘旋了一会儿,纷纷钻进树丛里。
石板路两边,一时“叽叽喳喳”煞是热闹。
留白到了后花园子,仰脸看见萧仪负手站在石屋前,又身后站着泼墨并另个护侍,便大步过去揖礼道:“启禀主上,乌十一应承等会儿送行舟过来。”
要行舟过来认人,不是要找谢姜,怎么会找乌十一?
萧仪丹凤眼微微一眯,转瞬由他脸上一扫,淡声道:“怎么说?”
留白垂了手道:“属下在外头听见九夫人要送行舟去河外,便在垂花门外将人截下了。”
怎么会这样快就放人了,难不成这小人儿有什么打算?萧仪不由皱眉。
听得身后泼墨咳嗽了一声,萧仪恍过神来,抬眼间正见乌铁山上前揖礼道:“见过郎君。”
“嗯。”萧仪略一点头,便转了眸子去望远处。
这边乌十一送行舟进去石屋,片刻便与泼墨两人又领了行舟出来。
泼墨上前道:“禀主上,行舟认得这人。这人名叫青帆,原来是陈元膺的随身护侍。”
萧仪眸光沉沉,斜过去看了眼行舟,而后又一转,定在乌铁山脸上,道:“夫人要送他去河外?”
这人声调发寒,且两颗眸子喜怒莫测,仿似深不见底。
乌铁山一惊,忙躬身道:“夫人许诺……他若是答了三问便留他一命。”
萧仪眸中了然之色一闪,便背了手闲闲踱步子。踱过几步,抬头看看天色,便又脚尖儿一转,径直上了往前院去的青石小道。
一个字没有,就这样子走了?
“呃……。”乌铁山看的目瞪口呆,浑忘了自家躬着身子仍是揖礼状。
“主上的意思,既然夫人许诺就应当应诺,快去快去!”慌慌张张解释了这番话,留白忙拔腿去追自家主子。
冬季天总是黑的早些。
刚才还是日落西山,不过一会儿,暮色便沉沉笼罩下来。
萧仪上了正房台阶,抬眼看见北斗站在板凳上,正往房檐上挂灯笼,便淡声问:“夫人可在厅里?”
北斗瞄见是他,边踮脚托了灯笼挂上,边脆声道:“夫人刚用过饭,郎君自已进去罢。”
萧仪见寑屋里透出光亮,又风刮起来厅门上挂的帘子,里面似乎也是灯火通明,便伸手挑开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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