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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的不是很好,袁云做了很多奇异的梦,之所以形容为奇异,是因为所有的梦境都发生在现代社会之中,对于古代的事务却完全没有出现哪怕一件。
当袁云从睡梦中醒来以后,就开始回味那梦中的场景,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能再次看见现代社会的一切,起初他感觉这是一场美梦,可是当发现在梦境内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妻小后,这就变成了一场噩梦,于是他就这样惊醒了过来。
全身的睡衣几乎都被汗液弄湿了,这让感觉变得更加糟糕了几分,袁云随手掀开了棉被,然后抬眼望了下窗户的位置,已经有微微的光亮照射了进来,证明此刻已经天明了。
曹清河稍微翻了个身,发现袁云已经坐在了床边,这才疑惑的问道:“袁郎今日为何起得这般早,难道是有事情需要处理?”
袁云被曹清河这么一问,神智才从那场噩梦中回转过来,于是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床沿,道:“只是突然醒了,一下就没了睡意,此刻也天明了,所以干脆就起来了,你再睡会吧,等到早膳时在起也不迟。”
曹清河这时也是睡意全无,浅浅一笑,也从被窝中钻了出来,接着就开始替袁云准备起了衣物,嘴中则呵呵笑道:“清儿今日是第一次上朝,这会估计已经出门了,可笑的是他还不准我们去送行,看来还是一个孩子脾气啊。”
袁云再次呵呵一笑,道:“孩子脾气好啊,少年不知愁滋味,岂不是非常美妙,袁清转眼也是可以上朝的大人了,只希望他这份孩子气可以多保持一段时间,不过啊,这朝堂之上就是一个染缸,能不能保持自己,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曹清河对于朝堂的事情向来很少谈及,此刻也只是点头附和着,并没有发表任何自己的看法,如此很快就帮袁云穿戴好了衣物。
袁云走入后宅的小院时,远远就看见蔡文姬已经带着侍女在她的花园中散步了,手中的书卷几乎永远都是她的装饰。
当蔡文姬读着书卷走出几步后,也发现了袁云的存在,于是展颜一笑,在这大雪天的造成,依然有倾城一般的魅力,看得袁云不由的呆滞了许久。
“袁郎难道这般早起,今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蔡文姬很快来到了袁云身侧,手里的书卷已经到了侍女篮子当中。
袁云听到蔡文姬的问题,不由失笑道:“难道我早起就一定有事情不成,你们的逻辑还真是奇怪。”
蔡文姬闻言竟然掩嘴笑了起来,良久才拍着胸口道:“看来不是妾身一人如此觉得,向来清河儿已经说过一遍了,一会啊,您瞧到了其她几位姐妹,她们也必然这么说。”
袁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前院道:“今日咱们一家就去前院用早膳,好久没大家一起这样了。”
袁云话音才落,曹清河也走出了房间,见到蔡文姬后,先是一怔,因为蔡文姬很少像这般笑得开心的,当问清楚前因后,她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三人并肩才出了小院,就见柳依依迎面走了过来,在她身后则跟着甄宓,只是甄宓一脸都是不高兴,边走边愤愤的说道:“这次貂蝉姐过来,就该住我那里,怎么又去你院子里住了?”
柳依依笑眯眯的哼了一声,然后勾着小指头道:“甄妹妹就是想多弄一些货船的配额,休想隐瞒我,只是啊,这次依然是我捷足先登了,王氏这半年的货船配额已经没了。”
甄宓闻言立刻跳了起来,竖着柳眉道:“不公平!不公平!”
柳依依这时刚巧看见袁云几人过来,立刻风一般溜到了袁云的身后,然后抬着玉手指着甄宓笑道:“袁郎啊,您瞧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疯婆子,您也不管一管,最好赶紧轰了出去才是。”
甄宓这时也窜到了袁云跟前,听到柳依依如此说,马上就不悦的哼道:“打从我进门,依依姐就像把我轰出袁府,袁郎今日可要替我做主,好好惩戒一下这个婆娘。”
袁云这会只感觉头疼无比,根本就没了回话的闲心了,偏是这个时候看见曹节已经叉着腰站在了后宅小道的尽头处,而她身边的青儿则一脸的小心,明显是曹节正在发脾气,只是不知道谁又招惹了她。
待袁云走近,曹节赶紧卷起了一边的衣袖,然后气愤的说道:“那华歆的儿子华表是个什么东西?我给咱家多开了一条水道,他就派人给我封了,还说我这是违反了朝廷的律法,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回头就给天子去封书信,让其将之流放岭南。”
袁云嘴角抽搐了下,道:“之前就跟你说了,咱家不要再去开什么水道了,如今洛阳周边的良田太多了,都是朝廷统一分配水道,你非要自己开垦一条,而且还只经过咱家的土地,这华表焉能让你如愿,而且华表为人中正,怎么可以说流放就流放的?”
曹节听袁云如此说更加生气了几分,于是狠狠的跺了下脚,不过在见到下人开始准备早膳,只能压下了火气,毕竟像今日这般全家聚餐实属难得,她可不想破坏了。
袁云首先坐在了位置当中,不一刻大姐凤萱也走了进来,身边则跟着昨日才来的貂蝉。
如今的凤萱已经满头白发,不过脸色看起来却非常精神,她唯一的女儿如今嫁给了许仪的二弟,夫妻两很是得许褚的欢心,所以即便结婚后,也被要求住在许府之内,这一点让许仪这个长子非常不爽,因为他很早就被轰了出来。
凤萱坐定后,倒没理会袁云,而是看着圆桌的周围问道:“几个小的呢?怎么不见过来用早膳?”
青儿忙上前解释了几句,凤萱在听到袁清今日要上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然后点头道:“清儿才刚满三十,就已经被封了侯爵,以后说不准可以超过他的爹爹,成为一国的公爵呢。”
袁云听到这句,不由皱了皱眉,在他而言反是认为爵位越高,烦心的事情就越多,所以即便朝廷几次准备将他加封为公爵,都被他当面拒绝了。
只是这些朝中的事情无法与凤萱说明,所以袁云只是笑呵呵的开始招呼众人坐下用膳,至于袁清今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仕途,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只是一想到有曹冲与邓艾的照应,封为公爵还真的有可能,不过那也必须是他袁云百年后了。
凤萱这时问完了袁清的事情后,终于将矛头又指向了貂蝉,道:“这次过来就不要走了,经常夫妻两地分离算个什么?”
貂蝉闻言略显尴尬,毕竟她从未举行过正式的婚礼,与袁云即便有夫妻之实,不过却依然不属于袁家的人,这会凤萱一句话就敲定了她的身份,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凤萱话音才落,袁云的其她几位妻妾立刻笑闹了起来,纷纷附和着,希望貂蝉就此就住在袁府不要走了。
貂蝉尴尬了一阵,然后就在袁云意外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真的答应了不再返回北海了,这下立刻让大圆桌周边的女人们都亢奋了起来,柳依依直接开始吩咐下人们,准备今晚就要设宴庆祝。
凤萱见貂蝉答应了,顿时也是满脸喜色,只是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满足,于是又对袁云问道:“孙家的大闺女就是个骄傲的,之前你说你们两个没什么,可是人家真的就不嫁人了,如今也熬了这么多年,小弟作为男人有时就该低低头,那份彩礼大姐我都准备好了。”
袁云听到这立刻有些尴尬了,孙尚香就是个暴脾气,这些年下来,两人确实非常暧昧,可是每次当他袁云表现的亲密些时,对方就会立刻翻脸,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柳依依听到这句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对着凤萱道:“大姐要是觉得这事靠谱,那就直接把彩礼送过去,然后与孙氏当家的约定了时间,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抬人,保准那位大小姐不会有任何怪罪。”
袁云闻言吓了一跳,刚想出言阻止,就听蔡文姬笑道:“这事我也觉得可行,只要大姐出面,相信孙家马上就会答应。”
曹清河也笑道:“之前我与孙家的主母大乔就聊过此事,人家孙氏的大小姐就是觉得袁郎不上心,这才拖了这么些年。”
甄宓哈哈一笑,道:“我们家的当家对付敌人就是个狠角色,碰见女子就抓瞎,不懂人家孙大小姐的脾气也很正常。”
甄宓这句一出,曹节与青儿都开始点起了脑门,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
看着全家人喜气洋洋的模样,袁云自然心中十分欢喜,至于如何迎娶孙尚香一事,到了他这个年纪其实也不在乎什么好不好意思了,只要对方不反对,一切好说。
这个时候大管家张翔已经与柳依依核对完了今晚要宴请人员的名单,只是在今晚的袁府夜宴前,袁云还想去做件事情,于是在吃完了早饭后,小六与石沉就准备好了车架。
当袁云来到大门处看见了那辆十分舒适的车架后,却没有急着登车,琢磨了一会才笑道:“今日就不坐车了,咱们出去试试洛阳的公共交通。”
小六闻言立刻皱眉道:“主公,这似乎有所不妥,您的身份要是去坐公共交通,一定会给官府带来诸多不便。”
袁云哼可一声,道:“老子又不犯法,有什么不便的,赶紧前面开道,休要多废话。”
石沉可不像小六顾及那么多,袁云喊开道,他立刻就带着十个护卫走出了袁府大门,还故意把声势搞的非常大,就怕门口的百姓不知道般。
今天袁氏的主人也确实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只是比较熟悉的一些小商贩,倒不怎么紧张,在袁云经过他们的摊位时,还不时的大声招呼,显得极为热情。
很快,当一辆冒着蒸汽的铁皮车驶进了站,袁云才拿着一杯刚买的甘蔗汁登了上去,当初曹冲在设计各处的车站台时,出于恶趣味的考虑,于是将袁府的大门口设为了一个大站,几乎全城的公车都要在这里停靠。
上车以后,袁云扫了眼车厢内,乘客并不是很多,只是座位显得不像袁府的车架一般干净,而且因为玻璃这种东西还十分精贵,所以这样的公车窗户就是空置的,开起来车厢内立刻就会灌入大风,夏天倒是非常凉爽,这大冬天的就比较难熬了。
“票票票,赶紧买票,没见后面其他公车都在排队了吗,赶紧的。”司机似乎没有发现袁云,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然后随口喝骂了一句,显得十分不耐烦。
石沉闻言立刻不爽了,刚想上前招呼一下这个胆大的司机,却被袁云拦住,然后十几号人就这么都上了车,车厢内立刻显得拥挤了起来。
司机没有看见袁云,但是乘客却看得清清楚楚,袁云的名号在洛阳可谓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结果竟然被一个普通的司机给喝骂了。
这瞬间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只是在见袁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后,这些乘客才稍微放心了些,传闻袁云对百姓向来和蔼,看来真不是吹的,也由这一天开始,这位喝骂过袁云的司机也成为了洛阳的传说,他靠此足足吹了一辈子的牛。
公车通往的是皇宫方向,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去那边做小生意的,皇家的太后何瑶,在看见袁府外面不限制摊贩买卖后,也下令皇城有样学样,所以那边很快就发展成了小摊贩的圣地,也是洛阳最热闹的存在,许多来这里的客人都以来过皇城外的市级为荣。
因为摊贩多了,行人自然多,所以袁云乘坐的客车只能缓行,犹如在人头之中小船,不过袁云却非常享受这样的速度,让他可以仔细的观瞧街边的风景。
每当见到那些摊贩因为卖出了自己的货物而高兴时,袁云的脸上也会露出笑意,看见小孩子因为母亲不肯买玩具,而满地撒泼耍赖时,袁云则会笑的合不拢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普通,又那么享受。
“票票票,赶紧买票,没见后面其他公车都在……”突然,司机又吆喝了一嗓子。
只是这次他的喝骂没说完,就已经被上来乘客踹了一脚,转瞬就传来夏侯楙很是不爽的声音道:“老子两兄弟是会欠你车票的人吗?奶奶的,狗眼看人低。”
夏侯楙话音才落,就听许仪不耐烦的说道:“人家就是洛阳的公交司机,你罗唣个屁,赶紧上车,袁大哥还在等着呢。”
看着许仪与夏侯楙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袁云顿时一脸迷惑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夏侯楙呵呵一笑,然后拍着已经非常丰硕的肚皮道:“今日你袁侯出门不乘坐自家的车,却跑去乘坐了公交,这么新鲜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播开了,许仪与我刚从胭脂楼内出来,正好听见,所以就特别驱赶着车架过来了,也好看看袁大哥到底是在耍什么宝?”
夏侯楙说话时,许仪已经把袁云身侧的小六与石沉赶去了一边,然后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转瞬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壶酒,这才笑道:“胭脂楼的上等美酒,虽然比你们袁府的差点,不过也算是极品了。”
袁云皱了皱眉,这还没到午时,这两人竟然就开始喝酒了,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不过这会心情特别好,所以也没拒绝,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倒是将车窗外吹的寒气驱散了不少,很是让人受用。
当夏侯楙也坐下后,公车才开始继续前行,许仪一直看着车外,当经过一些出名的美食摊贩时,立刻就会指挥跟在车架两侧的家将去买回来,瞬间的功夫,这车厢内就充满了各种美食和美酒,除了一直吹来的寒风有些让人不舒服外,简直犹如在开宴会般。
“典满那货跟着张辽将军去了安息,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夏侯楙说话时,嘴里还在撕扯着一条鸡腿,话语说的十分不清。
袁云听着夏侯楙模糊不清的语言,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看向了许仪。
许仪稍微擦了下嘴,然后说道:“昨天接到了那边的战报,其中最让人热血的就是典满这货了,三十两坦克大破敌军过万,并且追击百里,一个敌军都没放过。”
夏侯楙听得顿时来了精神,擦了擦油手,立刻就拍着胸口道:“早知道我也跟着张辽将军过去了,没事混点战功也好,现在的战功比金子都值钱,三十辆坦克追击一万人,看着实力悬殊,谁又知道咱们的坦克是多么强大呢,典满这次真是赚大发了。”
“就夏侯楙哥哥那身板,我看你坐在坦克里都跑不出十里就要散架了。”随着一个新的声音传来,只见曹冲搂着邓艾也钻进了车厢,此刻这辆公车还在人群中穿梭,速度实在非常缓慢,几乎不用靠站,就有人开始往上走,不过大部分都被夏侯楙的家将给拦了下来。
曹冲比夏侯楙还不讲究,见袁云身侧没位置了,所以干脆在车厢的地板上坐了下来,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将刚送上来一笼包子接了过去。
邓艾纷纷与众人见礼完,这才安静的矗立在了袁云身后,一句话都没说,不过今日的邓艾已经是朝中重臣了,他即便一句话不说,那股子从里透露出来的威严,也让周围的老百姓乘客显得异常惶恐,奈何即便他们想下车,这回也办不到了,因为车厢的中部已经全被这些朝廷大官给霸占了。
曹冲这时已经啃完了三个包子,立刻喷着热气说道:“郭奕正在赶来,只是郭氏矿山最近弄出来一些事情,他估计还要处理一阵子。”
袁云听到曹冲如此说,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今天本来就是想安静且悠然的出访,然后好好的透口气,却怎都没想到会有现在这般情景。
“我说,我不过就是不用车架出了次门,至于惊动你们这么多人吗?这消息是不是传的也太快了些?”袁云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只是袁云才抱怨完,所有人都立刻笑了起来,良久,许仪才解释道:“袁大哥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名望在洛阳算是个什么地位?”
袁云迷惑的摇了摇头,道:“认识我的人自然不少,但也不至于我一出门消息就能传的到处都是吧?”
夏侯楙马上接道:“还真说对了,关注您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袁大哥您自己不在意罢了,洛阳之内从朝廷的官员贵族,到贩夫走卒,大家都对袁府各种事情十分在意,您今天上街不用自家的车架,而是坐了公交,这自然立刻让大家都好奇了起来,所以这消息自然散播的也就非常快了。”
邓艾这时也拱了拱手,道:“师父确实如此,您的一举一动,几乎会牵动洛阳所有人的神经,尤其是袁府一些产业上的动作,所有人都以袁府马首是瞻,因为都知道跟着袁府可以捞着好处。”
曹冲这时则摇了摇手,道:“也不能说只关乎利益上的,姐夫乃是三代老臣了,虽然你不上朝,不参与任何政事,但是谁人不知,您的任何话都是当今天子十分重视的,说您躲在家中就可以左右朝政都不为过,这样的身份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了。”
听到这,袁云只能苦笑一声,也不知道如何说好了。
众人此时也不理会袁云的反应,反是开始纷纷互相间敬起了酒来,导致瞬间的功夫,这公交的车厢内就传出了大量酒菜味道。
夏侯楙两杯酒水下肚,立刻来了精神,于是拍着肚皮道:“咱们干脆转道去胭脂楼,香蕊夫人那里又来了几名不错的歌姬与舞姬,其中尤其以西域来的一对姐妹最为精彩,这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夏侯楙话音才落,就听车门处传来一声大笑,道:“大清早的去胭脂楼,那怎么可以少了我曹彰,难得袁大哥想去喝酒,我们必须作陪不可。”
曹彰话才说完,立刻往边上让了让,转瞬身后的曹植与郭奕的肥脑袋就挤了进来,然后纷纷与众人拱手作揖,算是打过招呼了。
到了现在,这车厢内已经快挤不下了,袁府的一众家将也只能下车改为步行,这个时候那几名乘客也赶紧跳了起来,然后犹如逃跑般冲了出去,现在唯一比较难受的就剩下司机了,他看着这一车厢的朝廷重臣,不知道是该赶紧逃跑,还是继续开车,结果被曹彰一巴掌就按在了驾驶位,只能继续给这些人提供服务。
看着一众人,袁云再次苦笑一声,然后对着司机吩咐道:“现在继续在街上晃荡也无聊了,直接开去皇陵好了,中间也不用再停了,这车就当袁府租用的,回头会有人给你结算钱财。”
众人听到皇陵二字,瞬间的功夫本来还很嘈杂的车厢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现在大家终于明白袁云今日出门的目的了,那就是去皇陵祭奠曹昂。
听到了袁云的这番话后,也没人再提什么胭脂楼的事情了,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有的人在想着当下发生的事情,有的人在头疼明天的朝会,而更多人的都与袁云一样,开始追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当公交车终于来到皇家的陵园前时,所有人都变成了步行,这里是洛阳唯一不能通车的地方,偌大的皇陵一直看守的非常严格,平时若是袁云自己来,门卫自然是不敢拦阻的,只是今天来的人似乎显得过于多了。
不过在袁云一行人达到之前,皇太后何瑶就听说了此事,于是征求了天子的意见,特别开出了放行令,一众人这才得意进入。
曹氏的皇家陵墓占地非常广阔,其间的设计都才用了一些大家的设计,反是袁云没有参与,因为他总觉得这事他无法参与,给曹昂修建陵墓时,袁云就很是排斥,所以直接就拒绝了。
当时曹昂听到袁云拒绝给自己设计陵墓时,只是微微一笑,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袁云的举动感动不已,那时的曹昂身体已经不行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
而袁云拒绝此事,不是他摆谱,而是他不想修建一座埋葬兄弟的陵墓,曹昂非常明白,自然也非常感动,所以设计建造的事情就交给了他人来执行,而就在陵墓基本完工的时候,曹昂也正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平日袁云很少会来这里,但一年的时间里,一旦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他还是会带上几样小菜,然后准备一壶好酒,就这么悄然的来,两三个时辰后又会悄然的离开,这在皇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穿过两排石像后,一座高大气派的陵墓就出现在了袁云面前,这里的香火是常年不断的,供奉的东西也不少,只是却看不到一个活人。
许仪与夏侯楙等人跟着袁云来到石像处,就收住了脚步,他们知道袁云需要一段与曹昂的独处时间,这种时候是不便打扰的。
一众人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袁云不断走进陵墓边缘,然后就很没样子的坐在了地上,没有对曹昂这位帝王施礼,要是换了别人必然是大逆不道的存在,但是袁云如此作为,大家却习以为常了。
袁云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人为何没有跟来,他只是取出了食盒里的几样小菜,然后扭开了酒壶的壶口,最终似乎叨念了几句,但是谁也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我不属于这个时代,莫名其妙被老天送到这里时,说实在的我非常茫然,当时就想着混一辈子也就完了。”
袁云低声的说完,便将手里的酒壶倒些酒水在陵墓边上,然后继续说道:“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愚见了你老兄,即便是到了现在,老子依然感觉十分不满,为了你们曹家,老子可是忙乎了一辈子,这笔账你可记下了。
不过这样的人生算来也不亏,前后想来倒是精彩不断,几次差点把小命给交代了,现在被曹氏庇护着,老婆也娶了,孩子也生了,数量还不少,这么一想吧,我们倒也扯平了,就当做谁也不欠谁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拿出食盒的小菜已经凉透了,不过袁云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继续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酒壶也不断的送到嘴边。
“郭嘉军师去年走了,这个老顽童最后竟然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算来这辈子是够本了。”说到这,袁云苦笑一声,当初花了好些力气将郭嘉的寿命延长,结果郭嘉竟然是这么死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在北征乌丸时壮烈的牺牲好了。
笑完,袁云继续道:“贾诩等一众老爷子,这会都没剩下了,这会估计都在地下与我的老丈人在打麻将吧,这些老家伙们走就走吧,却每一个都要让我去给他们送行,这些年我几乎就没干别的什么,几乎都在给这些老东西们送行,一个一个的,感觉好像排队一样……”
说到这里,袁云似乎哽咽了一下,过了良久才吐着热气道:“丁主母与卞姨娘两人闹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是在前后两日过世,这估计也是一种宿命吧,可惜丁主母一直不愿意搬来洛阳,导致没法替她送葬,不过想这样的事情,我是真觉得越少参与越好,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啊……”
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云层,袁云再次中断了说话,只是这么默默的注视着天空,过了好一阵才继续道:“现在好了,剩下的都是与老子平辈的了,要等老子送他们,至少也需要再过几年吧,总算可以安静些岁月了,这些人中我估计夏侯楙一定最先嗝屁,这货到现在还十分荒唐,还有一个就是曹植这个混蛋……”
时间逐渐的划过,当大雪在正午时再次飘起,袁云似乎也与曹昂聊够了,于是缓慢的走了出来,只是如今他的岁数也不小了,又在这么冷的天气一直坐在地上,所以走起路来就不显得那么灵光了,从远处看去,当真是有些苍老了。
等到袁云再次返回了人群,曹冲第一个蹦了出来,张嘴就问道:“姐夫,你与先帝说一些啥啊?”
袁云显示扫了眼众人,这才突然大笑一声,然后爽朗的回道:“在于先帝说一切事物的结束,然后又是另一种开始的开始……”
一众人听得莫名其妙,有些人好似听懂了,但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听懂。
结束和开始,这说起来简单,但是认真的去想,却发现里面的道理似乎又非常的深,于是在袁云说完这句后,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他们可不觉得袁云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与曹昂说一些废话,所以绝对有什么深意,这必须回家后好好想想清楚才行。
当一众人再次来到皇陵大门处,袁云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再次瞧了眼已经快被大雪遮挡了视线的曹昂之墓,沉默了良久,最后嘴角微微一笑,到了这里今日的行程就算结束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