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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许玄走在去往道院的石阶上,小胖子与谢若水,在他身旁跟着。
自教导李清照修行,已经过去五天,李清照的修行进入正轨,许玄也就准备拜入道院。
谢若水前两天便来寻他,恰巧今日小胖子又来,三人于是结伴去道院报名。谢家弟子多拜入道院修行,至于小胖子则说:“许爷爷去哪,我就去哪!”
石阶旁,山石树木点缀,远眺还有瀑布飞流,树林间猿猴灵鹿多有,天空中白鹤雄鹰长鸣,好一派道家仙府景象。
来往弟子不绝,有即将拜入道院的新弟子,亦有修为深厚的经年老生。新弟子东张西望,脸上尽是好奇之色。老生来去匆匆,目的明确、眼光坚定。
道院建在山巅,周围十数里峰头满布宫殿楼阁,石阶走到一半,小胖子脸露不耐之色道:“浩然书院在山脚,般若寺院在山腰,偏偏元阳道院在山巅。”
谢若水瞟了小胖子一眼,语带鄙夷道:“你也是修行人,不过走了点山路,就一通抱怨,既嫌弃道院位置,何不拜入浩然书院?”
小胖子正欲反驳,转眼看到许玄脸色,只得乖乖闭嘴。
其实许玄也在腹诽,道院不仅位置在山巅,行事作风也透着孤高,难怪道院弟子最少。
与道院不同,浩然书院位处山脚,作风也平易近人,更派出青春靓丽的资深弟子,设置了迎新点,所以书院弟子众多。
至于般若寺院,则惯会故弄玄虚,说些什么缘来是空的鬼话,一面扮作高僧闲士样,一面派遣弟子行走四方、广纳福缘,打下一片广大的群众基础。
这般且行且思,许玄到了山巅,山巅是一面积广大的白玉广场,广场四周分布着亭台楼阁。
白玉广场中间有高台,高台上空正有道法形成的三个大字“报名点”,报名点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
许玄迈步往高台走去,顺利登记过姓名,领取属于他的弟子牌、弟子袍,至于修行功法,则需要去传承阁领取。
而修行资源,道院可不会无偿提供。
报名后,许玄三人去往传承阁,新人入道院,只有初级弟子资格,可以在传承阁中选取一份功法。以后若要继续选取功法,则需相应地贡献兑换。
而许玄获取试炼第一,拥有中级弟子资格,可以选取两份功法。
传承阁位于另一座绝峰之巅,与白玉广场之间,有铁索接连。许玄脚点铁链,轻松到达传承阁。
传承阁独门独栋,毫不起眼,大门敞开,常有弟子进出。
许玄进入传承阁,与谢若水两人说过一声,便独自寻找起来。功法选择,每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最好分开进行。
许玄身怀《上清剑典》,并不需要再选主修功法,所以直接略过功法栏,看向别的位置。花去半个时辰,他找出两块玉简。
一块是《禁阵初解》,另一块是《修剑概要》。
《上清剑典》虽以剑典名之,其中却没有修剑的基础知识,他在谢家所修也只是各种剑术,所以他对剑只知其法、而未明其理。
《修剑概要》没有具体的剑法、剑术,而是论剑理,其中有对剑的总论,即何为剑、如何修剑、修剑层次……
学习《修剑概要》,他才能对剑与修剑有正确认知,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修出剑气。
至于《禁阵初解》,则记录着简单的禁制、阵法,《上清剑典》中有禁阵大全,但却与此界禁阵有些不同。
此界常对外征战,战争中禁阵作用不小,修士多兼修禁阵之道,因而禁阵发展层次非常高。
《上清剑典》中的禁阵大全与此界禁阵之道,可以互相补益,与其他修士相比,他在禁阵上先天便具有优势。
与禁阵相似,他在炼器之道上也有优势,不过此次只能选择两份法诀,而炼器之道,道院中有优秀导师讲授。
到时,他只需花时间学习就行。禁阵与炼器,又能互相结合,许大爷有望成为此界多宝道人。
选定法诀,在管理处登记,由执事用特殊法宝解除封印,许玄用空白玉简刻录,然后再由执事封印原玉简,许玄放还。
整个过程,执事不接触玉简,登记也只登记数量,许玄选择何等功法,只有他本人知道。
办完所有事情,许玄出了传承阁,谢若水与小胖子已经在外面等他,道院修行功法中只有几种较为出色,新人进入传承阁之前已经考虑好。
所以许玄此时才出来,谢若水与小胖子便都好奇地看着他,只是功法选择是隐私,两人不会开口打探。
回到白玉广场,小胖子去道院弟子区,那里是新进弟子居所。许玄宅院就在山下,不需要住在道院。
导师授课半月后才开始,许玄便回转宅院,谢若水与他一同下山,她住在谢若兰那,谢若兰在山脚亦有宅院。
在山脚与谢若水分别,许玄走到僻静处,叫小竹放出聂小倩,聂小倩容身于小竹肚中空间多日,这次出来十分兴奋。
细细感应片刻,聂小倩对着许玄屈身行礼道:“多谢公子搭救!”
许玄摆手让她不用多礼,然后介绍过此地情形,并询问她有何打算。聂小倩身怀大仇,但却不知从何报起。
她清醒时便已身处试炼场,对其中缘由并不清楚,只知必须逃出,现在她被许玄救出,但却不知要如何回去原本世界。
许玄从她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发觉她原本生活的世界,与古代中国类似,或许真有倩女幽魂的世界也说不定。
“既然你暂时无处可去,不如先跟在我身边如何?”
聂小倩脸露欢喜,再拜道:“公子搭救妾身在先,现在又愿意收留妾身,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公子之恩。”
许玄脸露矜持,笑道:“许某生性善良,见不得他人痛苦,做这些事只是出于本能,并不为求报答,你大可安心。”
聂小倩听他如此说,再回想他的作为,顿时痴了。识海中,小竹手抚胸口作呕吐状。
对小竹的反应,许玄直接无视,许大爷做好事不留名,为的不都是这个家么,这么好的侍女怎能错过。
这般说过,许玄便带着聂小倩回家,路上顺便把家中情况简略介绍过,同时也告知聂小倩他的打算。
许玄做好事的印象已经深入聂小倩心中,此时让聂小倩做侍女,聂小倩不但没有丝毫不愿,还更加感激他。
“公子不用多说,妾身明白!公子修行忙碌,却还为妾身之事耗费心思,表面让妾身为侍女,实则不忍见妾身心中内疚。”
看着聂小倩眼中感动的泪水,许玄心中茫然,这妹子难道有受虐倾向?屈身为侍女,不仅不委屈,反而这么激动。
或是见到许玄脸上疑惑,聂小倩再拜道:“妾身心性孤高,不愿受嗟来之食,公子让妾身为侍女,妾身心中轻松,只是这般也难报答公子之恩万一。”
许玄恍然大悟,这妹子果然是个好妹子,不过许大爷真没这么伟大,仅仅只想找个免费侍女而已。
不过,既然妹子这么感动,许大爷怎忍心破坏气氛,他这人天性善良,最见不得他人美梦破碎。
矜持地点点头,许玄望着天空,语调沧桑道:“人这一生,总有自己的坚持与底线,你之孤高,我岂不知?可惜我只能做这么多,希望能稍慰你心中苦闷。”
他见聂小倩正欲开口,赶紧续道:“你无需多说,这是我做事的原则,让你为侍女,我心中已然过意不去,你若还说难以报答之话,岂不是加大我心中负疚!”
“公子!为何小倩没能早点遇上你……”
许玄看着哭成泪人的聂小倩,心想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不过,许大爷的确是好人!嘴中说的,就是心中想的。
“哼,贱人就是矫情!白得一侍女不说,还收获这么多感激,你现在定然自得的很吧!不过,小竹可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以后可别想着骗我。”
许玄摇头,竹子腹中空,既无心来亦无肺,怎知许大爷之高尚。待聂小倩情绪稍缓,两人也到了宅院。
进入宅院,李清照与阿香迎上来,许玄见李清照眼中尽是好奇之色,因而笑道:“这是聂小倩,宅中杂事不少,阿香难以兼顾,所以我请小倩回来分担一些。”
李清照素知他的性情,怎会轻信这番话,不过她只是笑着点头道:“郎君多有应酬,只有阿香一人,确实不妥。”
接着又对聂小倩笑着:“以后要烦累小倩妹妹了。”
聂小倩连忙行礼,阿香盯着聂小倩,没有说话。
介绍过,许玄便央李清照带聂小倩去安置,阿香没有就走,而是跟在许玄身边。
待李清照两人走远,阿香对许玄行礼道:“公子,阿香手脚勤快,家中事能做的过来,你别赶我走!”
许玄见阿香小脸尽是担忧,再想起她那天所受惊吓,难免心中怜惜。阿香不过十三、四岁,却被父母卖作婢女。
此界道法昌盛,却未能惠及小民,修者高居云端,小民俯身泥尘,背后不知有多少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