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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朔的声音把我从弥漫着迷雾的地底下拉回到眼前的世界:“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摩擦生热这一种可能性。要不字迹是不可能显现出来的,手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被抠下来,水和其他物质更是找都找不到。”
我的脑中亮起一束微弱的光,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纸片就被张思远跃跃欲试地抢过来:“就是抓住它用搓背的劲儿使劲搓呗,我来试试。”
我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抑制着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举动斜着眼睛看着他。他把纸片放在手掌心里,两只手合在一起来回搓动发出声响。王震皱着眉盯着他,忍不住啧一声严肃道:“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把它当做少女的背部,而不是澡堂里大肚腩谢顶的中年大叔。”
张思远并不理会王震,又加快速度搓动几下才轻舒一口气,摊开手,脸上刷地浮起惊奇的神色,瞪着眼睛念道:“肯定在林子里,小人右手里的东西。找不到就坐到地上认输吧。”
我皱起脸歪着脖子道:“什么叫坐到地上认输吧?路叔这是什么意思,存心鄙视我们吗?还有,他的语文水平也太好了吧,倒装倒得语句不通了。这语文怕是美术老师教的。”
张思远也来了气,骂道:“等我见到路叔可得好好跟他谈谈,明明他和他侄子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还非得打什么哑谜——你们还记得那张纸条上的bckal吧,什么玩意,既不是英语也不是汉语拼音,福尔摩斯和柯南来了肯定也读不通……”
王霖朔忽地一拍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两眼闪闪发亮,问我们道:“zddsysb,这一串首字母能打出什么样的字符组合来?”
四周陷入久违的静谧,众人愣了一愣,或闭眼或低头思考起来。张思远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第一个报出答案:“最多的是油酥饼。”
王震的眼珠在眼眶里左右摇摆,**着下巴道:“站到地上有傻逼。”
王霖朔嘴里念念有词,眼睛紧闭,好一会儿才犹豫地道:“知道多少也是彪?”
我心道这群傻了吧唧的家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这答案已经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了。虽然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他们,但我却丝毫没有一点头绪。如果这个时候有个键盘就好了,我一边绞尽脑汁一边在心里抱怨着。张思远不停地催促我,他越催我我越想不出来,真想一把捏住他的嘴。我揉着太阳穴不耐烦地叫道:“你给我闭嘴。zdds,zdds……最大的树?”
我话音未落,脑中突然嗡地响了一声,猛然警醒。那三个白痴皆屏息静气,眨巴着眼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闭上眼睛,沉下心来,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个又一个词语:人身边,人事部,扔沙包……不不不,这些绝对不可能。那么是,是右手边!
我的眼睛猛然睁开,像是被打了鸡血般跳起来,高喊道:“最大的树右手边!对,小人手里的东西在最大的树右手边!”
但那三人却一反常态,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激动振奋。他们皱着脸,相互交换一下眼神又移开目光扫一眼周围的树,皆露出为难的神色。张思远摊手道:“这里的每一棵树很都大很高,请你告诉我哪棵才是最大的树。”
我望着极力伸展着自己的枝条,雄壮地挺直腰板的树们,方才醒悟过来树与树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王震安慰道:“最大的树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咱们尚未发现而已,咱们现在才走到哪儿啊,刚刚钻进林子里而已。”
我们趁着脑子尚未被冻僵,又抓紧时间分析了一下bckal的意思。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无论我们怎么绞尽脑汁,怎么发散斯文,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所有人都放弃了,转而投向寻找走出密林的道路。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捡到这张纸条后,我的运气都变好了。按着来时的凌乱的足迹往回走,轻轻松松地就走到了沾着熊血迹的那片雪地。我们几个站在雪地前努力回忆,倒是从大脑深处刨出一点儿残缺的印象。抱着不行就再返回来的念头,我们试探性地向着记忆中模糊的那个方向走去。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心悬在嗓子眼,忐忑不安,每走过一棵树都要做一个记号,生怕再找不到回来的路。
也许是某个神仙看我们太过倒霉,大发慈悲把挡在我们面前的树移开了。越往前走树木的密集程度越低,我的心跳也慢慢变得平缓。直到最后,伸长脖子时我已经可以看见那条被冰覆盖着的,亮闪闪如同镜子般的河了。
王霖朔的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道:“也许刚才咱们遇上了大兴安岭里的百慕大——不然怎么会四个人同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一边伸长脖子眺望一边道:“是啊,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仅仅十几分钟后,我们就能同时想起刚才无论怎么翻箱倒柜也搜不出来的东西。”
我话音未落,心忽而收紧,脸色也变的极为阴沉,倒吸一口凉气道:“怎,怎么河上没有破洞?黑熊他们几个也不在河边……”
王震的脸刷地耷拉下来,几个箭步跃到河边,先是绕着河急匆匆走了几圈,但后来就像是有人给他使了定身法般,他的身体完全僵住了,站在河边一动不动。我的心又开始向无底洞里飞速下坠,王霖朔焦急的声音都变了,大喊道:“怎么回事?王震!”
王震僵硬地回过头,向我们挤出了一个十分诡异,像是有人把他的嘴角向两边拉:“什么痕迹都没有,这条河,好像不是咱们刚才见过的那条。”
我如坠冰窖,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河边,一面说着不可能一面疯狂寻找我们留下的痕迹,冰上的洞,脚印和熊爪留下的痕迹,血迹……这些统统没有。整个冰面如同镜子般光滑平整,弯下腰来甚至能看见上面的天然形成的细密纹路。雪地上只有从密林深处延伸出来的四行脚印,却没有延伸进密林里的。
我惶然无措地抬起头,对面的树也极为陌生,那些光秃秃覆盖着白雪的树杈,还有粗壮又粗糙的树干,都未曾在我的眼中留下过印记。我来到了一个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令人茫然的世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神是不会眷顾我这种倒霉蛋的。
空气被冻住了,现场的气氛也凝结了。所有人都黑着脸,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翻找,但除了皑皑白雪之外什么也搜不到,反倒落个手指冻的像是胡萝卜般的下场。张思远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道:“没关系,记忆这种东西嘛,不可全信。一定是我们走错了方向,现在我们再原路返回,按着与这次相反的方向走回去。”
一股腥臭的烦躁感忽地包围了我,并狠狠地攥住了我的心。我皱眉,用十分恶劣的语气道:“那要是这次仍没找到那条河呢?要是碰上什么危险怎么办?我的体力和子弹已经不够用了。路叔和胡三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挣扎,而我却在这里兜圈子,做他娘的无用功。”
王震拍拍我的肩道:“没找到就继续换个方向,遇上危险我们还有子弹和拳头。也许黑熊他们现在已经快要找到他们了,也许他们现在已经会师了。体力不够还可以休息的嘛,遇到点小挫折就沮丧,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这条河上什么都没有时异常的失望,几乎想一屁股坐在河里沉下去。我一来到这里就莫名其妙地感觉烦躁,也不知为什么。”
一直闷头不语的王霖朔忽然接话:“我也有这种感觉。在密林里还好,但一来到这里就从心底涌上来一股烦闷的情绪,有种眼前一片漆黑,万事皆败的感觉。我也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也许这里真的有摸不着看不见的电磁场影响我们?”
张思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你俩快来大姨夫了吧,我会多包容你们的。走吧,现在原路返回。”
我们背起背包,迈开酸痛的双腿,加快脚步踏上返程的路途。张思远和王震怕我们心情不好,又是讲荤段子又是天南海北地瞎扯,使我根本没时间去烦躁。行至一半时,王霖朔忽地打断张思远的胡说八道,摸着头道:“我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像是卸下重担一样,压在心头上的那些烦闷忽然间就消失了。”
张思远撇嘴道:“那还不是因为有你爹我这个能说会道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