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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着供暖的别墅内部不同,站在这座别墅庄园外,十二月份的凛冽风雪宛如刮骨刀,但拉杰尔却喜欢这种仿佛要割开皮肤的寒风。
与其他在庄园外巡逻的保镖们不一样,拉杰尔是大可以进入别墅里,和那些富N代们一起花天酒地的,凭着当初的救命之恩,就算家主也对他十分尊重,有了继任者之后,曾开了张六位数的支票让他随时可以去兑换。
然而拉杰尔选择了始终当一个风吹日晒,时刻等待发生点什么的保镖,哪怕保护的是个几乎被放弃的废人,只因为那早已经铭刻于灵魂中的习惯,那用枪、用刀、用拳头、用一切武器在生死间搏斗的记忆。
如果可以的话,拉杰尔当然希望他还在部队里,还披着那身多数时间都干净不了的迷彩,可惜,与无数子弹甚至炮弹跳舞都活下来的他,却被个小孩子一箭扎中膝盖,不得不退出战场。
“呼……”在肺中绕了一圈的烟雾喷涌而出,回想起过去的拉杰尔觉得膝盖又开始发疼了,即使医生告诉他这是心理问题,但他还是会觉得疼痛,“该死的,那个混蛋得罪了多少人,就没一个想动他的么……”
拉杰尔当然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站在对立面的话,那个混蛋早被他缝上菊花再从他脑袋上开几个新的,这也是他选中这个除了惹是生非就别无所长的废物原因所在,然而快两年了,他骨头都要生锈了,这个混蛋依旧在逍遥快活。
满心怨念的拉杰尔正准备结束掉最后一口香烟,却在烟嘴即将碰到干巴唇皮的瞬间停下,他听到了!
嘈杂的,充斥着尖叫与恐慌的声音,那种真正被死亡恐惧所笼罩的惊声尖叫,正从他背后的别墅中传来,即使那超大音量播放的摇滚乐也遮掩不下那种声音。
“咔嗒!”发冷的手指拖动还带着体温的机括,金属摩擦声中,黄澄澄的子弹进入枪膛,“我又闻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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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爱莉莎内心疯狂的咆哮哭喊着,却不敢真的发出半点声音,明明害怕得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泪腺也止不住往外分泌液体,喉咙头更是像梗着块粗糙的骨头、迫切想要哭喊出来。
但她不敢,爱莉莎死死捂住嘴巴,把自己抱成一团肉球,拼命想要缩小自己体积好往更角落里躲,最好与这个橱柜、不,与这面墙合为一体。
‘他们都死了,她们都死了……’这句话在爱莉莎脑中不断重复着。
勇敢上前搏斗的,死了;恐惧转身而逃的,死了;被吓破胆、软瘫在地求饶的,死了;那些灌得醉熏熏、完全分不清楚情况的,也死了。
那个恶魔,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它咬断了他们的喉咙、它撕开了他们的身体、它沐浴在血液之中、它啃噬着他们的内脏……
理智崩溃的爱莉莎扭曲着记忆,她仿佛闻到了近在咫尺的深厚血腥味,近到好像那些想像中的残破尸体就摆放在她面前,而那个恶魔正盯着她,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她走来,它血淋淋的魔爪中还吊着她朋友的头颅,还对着她诡笑——
“啊!!!不要过来,你这个恶、呃…咕呜……”带着泡沫的血液从爱莉莎口鼻中慢慢溢出,她终于哭出来了,却哭不出声,冰冷的死亡迅速侵蚀着她,‘妈妈,对不起……’
松开压制着女孩的手,任由即将变成尸体的她重重倒下,试图反击的水果刀成为杀了她的凶器,双手还死死抓着刀柄的女孩只是今晚的又一个祭品,楚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他还在慢悠悠的搜寻着这座豪宅的主人,世界级资本家族洛克菲勒的不成材子弟,小约翰先生。至于外面那些保镖,就看他们运气或者本事如何,能不能在他找到小约翰之前绕过陷阱。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约翰翻箱倒柜地找着,他记得去年有随手丢了把枪在这里,就在这个房间里才对,没错,只要有枪,他才不怕那个发了疯的吉米,没人可以挡住子弹,没有人。
不断鼓舞着自己的约翰手上越来越急,台灯、圣经、手表……不是枪,扔掉!其实他有个更好的选择:从窗口跳下去。
事实上,约翰确实想过这个方案,但走到窗边的时候,只看了一下高度他就放弃了,就如同他只是看到门口堵住了就毫不犹豫的上楼躲避。
“找到了!”、“找到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约翰只觉得寒毛一竖,刚找到的手枪立刻转身指向门口,冰冷的枪身却连一点安全感都没能带给他,全身不断颤抖的肌肉让枪口也跟着抖动起来,“我、我有枪!”
“哦,是吗?”楚依旧踩着安静无声的脚步,一步步不快也不慢地走向小约翰先生,匕首在他手中来回晃荡着,反射着冷冷的光芒。
约翰连忙后退,却一脚踩中刚才乱丢的杂物,好不容易才把重心找回,却发现楚已经站在他向前,一伸手就能够到他:“别、别过来,啊!!!”
他闭上眼睛死命地扣动扳机,却没得听到想像中的枪声,反而手上一痛,不由得松开双手急退,直接退到了墙边上。
“没有人告诉过你,枪,是有保险装置的么?”把夺过来的手枪在手上转了几圈后握定,楚非常好心的向小约翰先生展示什么是保险装置,“瞧,就这个,轻轻的拨动它,然后,还要把子弹上膛,就像这样,剩下的,就是瞄准开枪了。”
小约翰先生已经快哭出来了,因为那把枪现在就指着他,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注视——
“呯!”、“呯!”、“呯!”
我死了吗?小约翰先生脑袋一片空白,好像、不痛,就是裤裆暖乎乎、湿粘粘的,“我没死!”他当然没死,因为刚才的子弹根本不是射向他的。
‘吊到大鱼了。’楚看了眼破掉的袖口,刚才,房门外的那个开了两枪,他开了一枪,不知道打中了没有,‘很好,比预料中还要合格的实验品。’
楚收敛起故意调动起来的情绪,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正常人如何楚不知道,但感性思维并不影响他的冷静理智,只是会影响他的一些身体语言,比如更自然的表情动作,有时候很方便,但现在他并不需要。
“栽了!”拉杰尔捂住自己惯用的右臂,刚才他太贪了,若是不开第二枪肯定能躲过这颗子弹,但现在,他只能赌里面那个枪手同样也中弹了,紧急扎住的右臂不再快速失血,疼痛却不断刺激着拉杰尔的神经,“只有一次机会,宝贝。”
脚步声,近乎微不可闻,却在此时的空气中如此明显,两把子弹上膛的枪,正一点点缩短距离,拉杰尔靠在墙上默默计算着里面那个枪手的身高、脚步、距离——就是现在!
什……么?
“呯!”破裂的颅骨、灰白的脑浆、猩红的血液喷溅在墙壁和地毯上,涂成血腥与暴力的至高画作。
这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兵,终于死在子弹下。
只因为他以为正确的敌人位置一片空空,凭着一把匕首插入墙壁瞬间借力,几乎贴到天花板上的楚轻而易举瞄准了他的脑袋,然后开枪。
“然后,就是你了……”
小约翰先生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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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对杀手’再次做案,警方命名‘千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