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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凑到跟前的那张猥琐的脸,一听到他嘴里说出“铁骑军”三个字,梓杨猛然醒悟,“你,你是那个说书的莫老三!!!”
莫老三哈哈大笑,“记起来了?哈哈,昔日一别到现在快一年了吧?”
梓杨道:“可不是,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时店小二端了两碗面茶过来,两人都不再言语,看店小二转身走后。梓杨把一碗面茶推到他跟前。在这里看到莫老三,内心还是有点小惊喜的,在小饭馆里听莫老三讲述铁骑军的历史,梓杨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你小子,果然是装瞎子骗我们!”
想起在小饭馆里,莫老三带一副破墨镜,浑身邋遢瘦骨嶙峋的样子,跟现在衣着光鲜的模样大不相同,整个人似乎都“丰满”了不少,看来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
莫老三摸了摸眼皮道,“真瞎真瞎,哈哈,不过后来遇到高人,人家可怜我莫老三的坎坷遭遇,又欣赏我身怀绝技,因此帮我移植了两只狗眼——现在我可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啦。”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奇怪。梓杨仔细打量着莫老三,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果然有点哈士奇的气质。
莫老三嘿嘿一笑:“我莫老三活了大半辈子,没多少人正眼看过我,小哥第一次见我就以礼相待,我莫老三一直记着你这个情!刚才你一开口说话我就听出来了!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真人,果然是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啊,哈哈。”
梓杨想起莫老三在小饭馆里的落魄,跟现在的意气风发,完全像是两个人,只不过仔细看的话,神情里仍有那么点猥琐的气质。
梓杨跟他客气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说起来,你不在陕北说书,怎么跑到这拉萨来了?在这边开相声会馆了?”
莫老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也从风景秀丽的H市跑到这天寒地冻的西藏来了吗?”
梓杨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我是从H市来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先是黎叔,现在又是莫老三,从黄土高坡到青藏高原,这相隔万里都能碰到一起,实在也是太奇怪了。
莫老三又凑上前来故作神秘道:“我听说现在很多大学生都跑西藏来旅游,据说路上碰到的女孩子都能免费睡……”
梓杨把头一偏,避开他扑面而来的口气。心里想这家伙装了两只狗眼,人还是没怎么变,还是那个骗吃骗喝的老流氓。
莫老三看梓杨脸色有些愠怒,尴尬地嘿嘿两声,端起面前的面茶一碗喝干,正色道:“说书其实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现在有正式的工作,告诉你,我们正在参加一个神秘的项目……”
这时,之前跟他一桌的那个精壮后生站起来咳嗽了一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莫老三的话。
莫老三立刻醒悟过来,拍着脑袋道,“哎吆,你看我,他乡遇故知,高兴起来把正事都忘了,我这边有事要先走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个地址,你晚上过来找我,我有要事儿要跟你谈谈。“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一行字,写完后不由分说地塞到梓杨手里,“晚上一定要来哈,我请客,不见不散。”
说罢起身跟后生急匆匆地走了。
梓杨手里捏着纸片,神情有点恍惚。太阳穴隐隐作痛,糟了,难道开始有高原反应了?
回到住处,老王跟叶贝丽又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这次买的东西以衣物居多,两个人还给小黑买了套山寨版的阿迪达斯运动服,山寨版的耐克运动鞋,虽然做工不是很精细,不过穿在小黑身上确实挺合身。
老王把全家桶顿到梓杨跟前说:“吃吧,都是你的,刚才我想吃条鸡腿小丽都不让我动,你看她对你多好。”
小丽嗔怪道,“你中午已经吃了三大碗面了,还没吃够啊?你该减肥了!”
老王谄笑着道,“是,是,是是是,我也觉得最近身体有些发紧,是该减肥了。”
梓杨叼着一根鸡腿,右手抱着老王的脖子,把他拉到走廊里,低声问他:“花多少钱了?”
老王尴尬的一笑:“没多少钱,没多少钱。”
梓杨之前曾跟老王分享过一个经验:女人最欣赏男人的地方,就是他掏钱的样子。
这话被老王记在心里了,这次为了追叶贝丽,老王好说歹说把经济大权揽在自己手里。这次来西藏旅游的活动经费,现在都归老王自由调配了。
梓杨觉得他这个做兄弟的也是仁至义尽了,人前装土鳖来衬托老王的伟光正形象,人后还要指点老王一些泡妞秘诀(虽然他自己也没什么经验,但是理论知识丰富啊)。现在连零花钱都得找老王申请——他有点担心,这家伙为了讨好叶贝丽把全部家当都搭进去。
老王说道:“人家小丽懂事的很,一个劲儿劝我不要乱花钱,而且给小黑买衣服的钱,还是她自己出的呢!”
梓杨点点头,把碰到莫老三的事儿跟他说了。然后征求老王的意见,晚上去不去?
老王道,“去,莫老三请我们吃饭,为啥不去?上次吃我们那么老大一桌子,不吃回来老子不甘心。”
他已经忘记上次是黎叔结账了。
梓杨其实内心也在摇摆不定,一方面,他也希望跟莫老三好好聊聊。这莫老三好歹也是铁骑令的分支,跟小黑算是一族,黄山死了之后,这铁骑军的秘密可能只有莫老三掌握的最多了,那十二章地图他到现在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借这个机会跟他多聊聊,说不定能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另一方面,他对莫老三的身份还有些怀疑,加上黎叔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去不去还有些犹豫,这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
老王发狠道,“那更要去了,一个废了一只眼的老头子,一个镶了两只狗眼的老头子,有什么好怕的?老子一只手打两个。正好跟他算算小黑这笔账!”
梓杨想想倒也有道理,小黑这件事,必须要解决!
到了晚上,三人正准备出发,结果出门碰到叶贝丽,缠着他们非要跟着一起去,现在这小姑娘跟老王似乎腻歪上了,看来花钱的效果不错。
梓杨表示我们出门要见一个老朋友,你不认识。
叶贝丽问什么朋友?你们在西藏怎么还有熟人?男的女的?我也要去!
梓杨表示是个老头子,人家没有请你,你跟着去不合适。
叶贝丽噘着嘴不肯回去,她现在也看出来了,梓杨这家伙嘴巴不老实,经常满嘴跑火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出去见老朋友,肯定要带老王出去鬼混!
这小姑娘执拗起来还真是跟牛一样,拉不回头。老王不敢忤逆女神的意愿,表示一起去一起去,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梓杨暗示他有危险,老王表示哥Hold的住。
唉,老王这一世英名,早晚要毁在儿女情长上。
梓杨心里想,可能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这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莫老三报答上次的相知之恩,跟黎叔没什么关系。
当下一行四人上了辆出租车,开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到了莫老三给的那个地址,是一条小街,两边都是低矮的三层楼房,罗列着各种各样的店面,建筑飞檐斗拱,在小街正中有一个颇具规模的面馆,门口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风华楼”。生意挺不错的样子,楼下十几张桌子差不多坐满了。
几个人准备往楼上走,被小二拦住,“不好意思,楼上被包了。”
这时候莫老三从楼梯口探出头来,“让他们上来,我请的客人。”
二楼比较空,十来个人三三两两地坐在那里,梓杨跟右手侧坐着的人一打照面,心里叫苦不迭。
二楼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头发半秃,眼袋深重,身形瘦小的黎叔。左眼带着眼罩,手中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上来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