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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出发日。
木叶村门口已经聚集了十来人。
此次木叶派出了三支队伍十五人参加中忍考试,外加四名随行上忍,共计十九人前往澜忍村。
“随行上忍是海未老师和那三个叉叉吗?”
南夜洞若观火,沧澜之国和火之国是友好邻邦,相隔不远,往返安全便利,因此并不需要太强的护卫力量,以至于木叶只派出了海未和三个一脸龙套的普通上忍。
“快看看,火影大人来了!”
人群中有人眼尖,指向远处穿着火影袍正慢悠悠走来的猿飞日斩。
“啊…火影大人居然亲自来送我们!”
“太感动了,三代大人明明那么忙!”
“火影大人要保重身体!”
“……”
下忍们顿时振奋了,他们自觉受到了重视,看着三代苍老的面孔,又感到一阵惭愧,并由衷地被激励。
这就是洗脑和形式主义的威力,三代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敦厚和蔼、鞠躬尽瘁的长者形象,忍校毕业的学生伴随年岁增长越能体会他的不易,几乎都吃这一套,处于热血年龄的他们阅历不足,是以他们看不穿这一切。
“不用管我。”
三代眯起眼,带着标志性的和蔼微笑,“大人会对离家的孩子不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你们。”
誓师大会吗…
南夜冷眼扫视其他人或满脸憧憬,或神情庄重地看着三代讲话,心中百感交集。每次面对三代,他的情绪就很容易被挑动,其中有厌恶,却不知是对惺惺作态的厌恶,还是对自己本身的厌恶。
我的偏见似乎太深了…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端坐与火影室面无表情的是他?
亦或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是他?
一个人倘若习惯了伪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三代的这种情绪究竟是否发自本心,感情是否真挚,南夜这个旁观者更不可能知道。
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如此自以为是,以为能看穿一切,自以为能看到深层的内涵,是否只为显得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或者说他自以为的深层,其实才是真正的表象?自己以上帝视角,嘲弄而不屑的看待他人时,他人是否也正用鄙夷的眼光在看待自己呢?
“夜君,怎么了?”
纯夏见南夜神色阴沉,关心道。
“没什么。”
南夜呼出一口气,压下起伏动摇的心。
“到齐了吧!”
一名上忍环视,点清人数,大声道:“那么就出发吧!”
“火影大人。”
上忍微微躬身,神色恭敬道:“那么,我们就上路了。”
“一路顺风!”
…………
沧澜之国,地处火之国东北的滨海之国,国土狭长,是火之国的百年友邦,每逢战事,澜忍村作为火之国北境的海上屏障,都立场坚定,随同作战,虽然说人数不多,但是木叶实打实的忠实盟友。
有传说沧澜之国原本是火之国分出去的一个国家,两者同根同源,只是没有官方说法,已不可考证,也无人去追索。
“据说澜忍村就建在海边!”
琉璃直来直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耶!马上可以见到大海了!”
海水浴吗…
南夜也忍不住想入非非,他对泡澡没有抵抗力,喜欢在水里浸泡的感觉,对水有着强烈的好感,甚至一度烦恼于自己的查克拉属性没有水。
这就是不可逆的角色设定!
海水浴也是他所期待已久的,只是很惭愧,执行了那么多次任务,去到海边这还是第一次。
“听说沧澜之国各个城市都建有武馆。”
“而且他们每个城市都有竞技场,每个月都会举办武道会呢!”
沧澜之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国土面积小,武风浓郁,民风骁勇好斗,然而武无第二,这就造成好勇斗狠、私斗频发的情况,如此一来毁坏器具,影响城市治安,一旦导致大规模械斗,更不利于国家稳定。
为了处理民间这种现象,沧澜之国适应小国寡民的国情,进行了很好的引导,发展出独特的制度,他们建立竞技场,创造出专门的战斗区域,国家批准民间建立武馆,并举办武斗大会,以此选拔优秀的忍者苗子。
…………
澜忍村。
“我们到了,接下来就先好好休息吧。”
火之国北境地势平坦,加上忍者属于轻型兵种,脚程又快,只经过两天一夜的赶路就抵达了沧澜之国的忍者村。
“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应付明天的考试!”
说话的是戴着墨镜,名叫上野和哉的上忍,他同时是这次队伍的负责人。
对于忍者来说,风餐露宿是常态,昼夜颠倒是习惯,无论有多么能忍耐,都有精疲力竭的时候,所以要抓紧一切能休息的时间积蓄体能。
“海未老师,我去逛逛。”
南夜并不想休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现在时间还早,晚点再回来也一样。
“恩。”
海未直接应允,对于南夜,她一贯很放心。
“那我也去,两人同行的话更安全些。”
纯夏跟着道。
“我就不去了。”
琉璃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样子。
“夜君,你想去哪?”
纯夏的双手交别在身后,巧笑嫣然。
“嗯…让我想想,我想去竞技场看看。”
南夜挑了挑眉作思考状,道:“了解一下他们的风土人情,毕竟是客场作战,我对他们的这一套也很感兴趣,一路上虽然经过了几座他们的城市,但都没能好好看看。”
澜忍村规模很小,却都是精锐,甚至不弱各大国忍村的精锐部队,在忍界名声响亮,就是得益于他们从全国范围内选拔人才的这种制度,虽是特定区域特定情况下的产物,南夜仍想去近距离直观感受一下。
“快看前面!”
纯夏忽然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手臂指向一处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街市,“好漂亮!”
“大概是庙会吧。”
南夜见出入的人都没有穿便服,而是穿着光鲜的庆典服装,大概是沧澜之国的国家特色服饰,判断道。
“那就一起去吧!”
纯夏拉住他的手,她似乎对这种场合很感兴趣,“和你出来真是太好了!”
你真的是纯夏吗喂…力气怎么辣么大?
南夜很郁闷,被她直接拉进了庙会,没想到纯夏也会不听人说话。
走进其中,人海如潮,人们比肩接踵,一个个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热闹不凡。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南夜被熙熙攘攘的人潮挤来挤去,喃喃自语。
“你,不知道吗?”
路人一脸诧异,回头道:“你是外村人吧,这几天可是大竞技场开幕的日子。”
“大竞技场?”
“这都不知道?!你这家伙果然是外村人啊,我们沧澜之国各地都有竞技场,而这些竞技场的中枢就是大竞技场,它每半年甚至一年才开放一次,供全国各地的佼佼者竞技,而它的每一次开放对我们来说都是值得庆祝的盛会。这次恰逢中忍考试在我们澜忍村举行,它开放了!”
他的眼神充斥着“沧澜梦”这种东西,看上去是个爱国青年,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们不会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人吧!?哇~果然是,你还戴着木叶的护额呢,不介意的话给我签个名吧,怎么样?到时我会给你们应援的哟!”
“呃……”
“总算应付过去了。”
南夜叹了口气,刚才那人是个自来熟,还非常缠人。
“大家都很热情呢。”
纯夏抿嘴轻笑。
置身炽光下,她的眼神是那么澄澈剔透,笑容是那么的纯白无暇。
她对每一个摊位都那么有兴致,眼光流转,走走停停,一副看不够的模样。
“喜欢这个吗?”
南夜见纯夏目不转睛,顺着她视线聚焦处望去,只见某处玉石摊上,一枚别致呢弯月状雪玉静静躺在那里。
他径直走向摊位,拿起雪玉,触手一片冰凉,他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三千两。”
老板回答的很随意,虽然从面相上很怀疑小毛孩的购买力,姑且还是说了出来。
“那我要…”
中忍考试不代表公款旅游,南夜还是带了些钱的,他决定买下来。
“啪!”
话没说完,一只黑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这家伙…”
南夜偏头,眼神冰冷,“什么意思?”
“喂喂…意思不明显吗?”
那人肤色黑的发油,头戴云忍护额,表情轻浮,眼神挑衅,“这东西我要了。”
“黑鬼。”
南夜很上火,怒极反笑,“还真敢说啊。”
“有种再说一次试试?!”
森寒的目光直视对方。
黑鬼?!
这对云隐的黑人来说是禁语,他一愣,旋即暴怒,手更加用力,因为怒火,他的声音都有些颤动,道:“那你给我听好了,这东西…”
南夜当然不会给他说下去的机会,瞬间挣脱他手臂的束缚力度,并宛如灵蛇一般反手扭住他的手腕,大拇指用力,精准地掐住他手腕的经脉。
随着手部动作,南夜的下身也没有闲着,右腿鞭腿,呈一个射门姿势,斜上踢出,踢中对方的膝弯,让他跪在地面,紧接着左腿完美连击,正面一脚直捣腹部,将他踢飞出去。
随着他飞出去的身影,四枚手里剑后发先至,宛若制导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他,目标是——心脏!
“咚…!”
空中飞来一块飞旋的木板,全部手里剑钉在了木板上。
“村子内禁止私斗喔…”
远处一名沧澜忍者叼着木签,懒洋洋地坐在高台之上,木板似乎就是他扔出的。
“怎么了,奥索伊,没事吧?”
一名黑人女性姗姗来迟,跑到逃过一劫的奥索伊身边,关切问道。
她向南夜投以仇视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木叶的混蛋…”
“说什么呢?云忍的黑鬼。”
南夜掏了掏耳朵,他有作为胜利者的优越,“你们可真弱啊,如果你们这么弱,还是早点滚回去,少出来丢人现眼了。”
云忍今天的挑衅不是普通的意气之争,三战以后,国际局势趋于安定,而云隐却大肆扩张,军事实力隐隐跃居第一,到处搞事谋求霸权,于是在云隐的眼中钉中,木叶首当其冲,云隐想要冲出半岛,必须冲破木叶的包围圈,导致两村近些年摩擦不断,仇恨深重。
“你们澜忍不管吗?我的伙伴可是差点被杀掉!”
黑人女性知道自己弱势,想向东道主寻求公道。
“他不是没被杀吗?而且事情的经过我可是全都看到了。”
澜忍露出玩味的笑容。
“算了,玛露伊。”
奥索伊侥幸避开了致命伤,外伤并不重,他站起身来,挑衅不成反被艹,没什么比这更丢人了,他丢人事小,云隐的名声事大,这事他们不占理,再继续下去事情闹大了对云隐很不利。
“木叶的小鬼,给我记住了,考试不要让我碰到你!”
他临走前放下了狠话,说的很慎重,他认为自己之前是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动手,疏忽大意才会败的。
“败家犬的吠叫。”
南夜不屑道,这家伙几斤几两他已经捻清楚了。他仰头看向澜忍,食指中指并拢,笑着比划了一个感谢的动作。
澜忍冲南夜眨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澜忍村和云隐也有漫长的交战史和仇恨史,沧澜之国的海岸线是云隐进攻的重点,他固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云忍死在村子里,但比起云忍,他们肯定会偏帮木叶一些。
“被人搅和了…有些波折。”
南夜来到纯夏身旁,伸出手,“不过好歹还是拿到了。”
“送给你!”
在他的掌心,雪玉剔透,纯白无暇。
一如眼前的佳人。
“谢谢。”
纯夏却没有马上接过,她嘴角上扬美丽的弧度,柔声道:“夜君总是那么令人安心呢。”
“替我戴上吧。”
她微微低头,说出最动听的话语。
面庞贴的很近,甚至感受到呼吸的热度。
心跳加速,有口难言。
南夜穿过她轻柔丝滑的如瀑银发,触碰到她洁白如玉的凝脂。
迅速抽手。
“这会是我最珍贵的礼物。”
雪玉没入胸间,她笑靥如花。
南夜只是看着她,便觉整片天地华星秋月、绚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