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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莱特酒馆二楼。
脸色苍白的少女微笑着做着自我介绍。
凯瑟琳·约书亚!
这个名字让莉莉猛地看了一下老莱特。
不知道莱特姓氏的伍德两人看到有些生气的莉莉,也有些迷惑,不敢乱动。
可女孩的小手还伸在半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有些惆怅的老莱特走了过来,看着莉莉说道:“我们两个出去说吧。”
边说边指了指房门。
莉莉看了眼微笑的凯瑟琳,然后对着伍德说道:“伍德,你用新的职业能力看看这个女孩的情况。”
说完就跟着老莱特走出了房间,她可是有好多话要问呢。
希斯娜先上前握住女孩的手,伍德便在一旁开始尝试他新的职业能力。
凯瑟琳·约书亚
恶魔巫师的诅咒:身体被恶魔之力折磨,直到死亡。死亡后保留意识化身恶鬼。
贤者的赐福(被封印):身体里流淌着大魔法师的血统,元素亲和力加倍,施法速度加快。
除了一个诅咒和一个天赋以外,女孩身体上还被标出很多弱点处。
这个侦查能力十分的强大,在地下城里充当暗杀者或者指挥官都是非常有用的。
不过对莉莉这种太过强悍的存在是无效的,当时伍德对着她使用的时候还被发现了。
他自己还是太弱了。
伍德看着已经开始和希斯娜聊天的凯瑟琳。
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受尽折磨不说,死后还要变成恶鬼去残害人类。
伍德上前伸出手打断了女孩之间的谈话。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伍德,没有姓氏。现在只是一个菜鸟冒险家。”
凯瑟琳笑着握住了伍德的手,手心十分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张开嘴刚要说话的时候,凯瑟琳突然倒在地板上,神情十分痛苦,开始抽搐。
希斯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在地下城中厮杀过的冒险家。
马上反应过来,从次元袋里拿出一支镇定药剂,上前就要给正在抽搐的凯瑟琳喝下。
凯瑟琳突然张开嘴,露出牙齿咬向拿着药剂的手。
伍德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把有些疯癫的凯瑟琳抓住,捆住双手压在身下。
希斯娜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头雾水。
“这个女孩被诅咒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伍德向着有些茫然的希斯娜解释道。
女孩面容痛苦的想要挣脱,但是力气实在太小了。
这时房门又被打开了,感觉到声响的老莱特和莉莉冲了进来。
看到被伍德压制住的凯瑟琳,那痛苦的面容让老莱特这个大男人也流出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到老莱特过来,伍德放开了身下的凯瑟琳。
老莱特接过女孩,伤心的看着。
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能代替这个女孩承受这些痛苦该有多好。
房间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女孩停止了抽搐挣扎,紧接着就陷入了昏迷。
老莱特把女孩放到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被悲伤笼罩的他坐在床边,摊了摊双手,有些无奈的看着伍德三人说道:“如你们所见,凯瑟琳从出生开始就在被这种病折磨着,我根本没有办法救治。”
一个成熟男人对自己无能的悲伤,显得十分沉重。
莉莉对着陷入沉思的伍德说道:“探查出什么了吗?”
伍德看了看床上的凯瑟琳,回答道:“一个恶魔巫师的诅咒和一个被封印的天赋。”
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这个女孩被诅咒的恶魔之力折磨到现在,而且死亡后还会保留着意识成为恶鬼。是个十分恶毒的诅咒。”
莉莉知道后怒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荡妇!”
骂完后走到床边,看着悲伤的老莱特说道:“诅咒的咒印呢?”
老莱特拨开沉睡少女的棕色秀发,脖子处有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刻在上面。
伍德看到魔法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属于恶魔的气息。
莉莉举起手,贴上魔法阵,然后闭上眼睛,口中念着什么。
过了一会,少女脖子处开始出现血红色的亮光。
“啊!……”
凯瑟琳突然醒来,发出痛苦的喊声,开始了挣扎,想要逃脱脖子上的这只手。
莉莉没有管痛苦的女孩,用力抓住,继续压制着魔法阵。
“啊!!!”
女孩的叫声越来越痛苦,身体疯狂的摆动,随后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这时莉莉终于把手从魔法阵上移开,光芒消失,女孩也停止了痛苦的喊叫,再次陷入到昏迷中。
因为女孩挣扎的关系被子已经被甩到了地上,老莱特心疼的捡起来,重新给女孩盖上。
盖上被子后,对正在思考的莉莉说道:“怎么样,能强行解除吗?”
莉莉摇了摇头,看着有些憔悴的老朋友回答道:“如果我继续强行压制魔法阵,这个女孩会先死掉的,她太弱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莱特仿佛陷入了绝望,瘫坐在床边。
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
看着这样的老朋友,莉莉抬起头,缓缓说道:“还剩下一个特殊的办法,就算成功了这个女孩也会忘记作为“父亲”的你,以及一切记忆。然后获得新的生命。”
老莱特绝望的眼神听到这话突然变得很火热,激动的说道:“如果能够让她活下去!我连死都愿意,被忘记又任何?”
莉莉深深的看了这个激动的男子一眼,说道:“这个女孩能坚持到现在,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老莱特听了后,有些自嘲的说道:“我是个被淘汰的冒险家,还是一个把兄弟的女儿占为己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痛苦折磨的废柴。”
莉莉起身用手拍了拍这个老朋友的肩膀,然后回头对着伍德说道:“可能要占用你一个契约位,没关系吗?”
伍德跟旁边的希斯娜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没事,莉莉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莉莉也感到很欣慰,浅浅的笑道:“你要去吃这个恶魔巫师的诅咒哦~”
伍德变得一本正经的应道:“你先告诉我好不好吃,如果不好吃的话我要做下心理准备。”
莉莉也被他逗得有些乐了:“要让你失望了,恐怕不怎么好吃。不过真的吃下能给你这个小色狼一个大美女哦~”
伍德听到后,拍拍胸脯说道:“我准备好了!什么诅咒,尽管来吧!”
他们两人的话语终于让这个压抑的房间有了一丝活力。
老莱特听到这么有活力的对话,沉重的心情也有些被拨动,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伍德也来到了床边,莉莉站在一旁跟他说着吃掉诅咒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拥有恶魔血统,直接把你的血滴在这个魔法阵上,如果你的血统比那个巫师的恶魔血统高级,就可以吞噬掉这个恶魔诅咒。”
伍德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废话,直接咬破手指,鲜血滴到了魔法阵上。
魔法阵冒出一股黑烟,凯瑟琳再次因为痛苦醒来。
老莱特急忙上前,抱着非常痛苦的女孩说道:“坚持一下,他们在给你解除这该死的诅咒!”
女孩看到是自己的“父亲”,在痛苦中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表示不用担心,然后继续忍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
因为她的父亲一直没有放弃如同拖油瓶的她啊,所以她一定不能就这么倒下,不能让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男人失望。
三人看着父女之间纯洁无瑕的亲情,也有些羡慕。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被名为父爱的感情温暖过。
在两人的拥抱中,冒出的黑烟渐渐被伍德的身体吸收了。
黑烟的吸入没让他感到痛苦,反而和吃了状态增强药剂一样,身体充满了力量。
凯瑟琳也逐渐变得不再那么痛苦。
“特殊契约开启,请选择以下两种契约,强制奴隶契约或者签订恶魔仆从契约。契约后对方主记忆消散。如果仪式结束前没有契约,被仪式者将会死亡。”
伍德收到这条讯息后,才明白莉莉刚才说的会忘记一切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个人的新生,舍弃掉一切过往的新生。
伍德选择了仆从契约,然后凭空出现一个纸质的契约书。
他拿起一同出现的羽毛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伍德。
契约书接着飞到已经平静下来的凯瑟琳身前。
凯瑟琳显然也接到了系统的提示,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契约书,微笑着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签!
因为她明白一旦签下,自己记忆中的那些过往全部会消散,会变成他人的仆从,无法再与父亲住在一起。
老莱特也明白自己的女儿如果不签下这个契约,就会这么死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契约书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女孩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身边的老莱特。
“啪!”
老莱特突然抬起手,给了这个女孩一巴掌。
这个巴掌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希斯娜正要说些什么,但被莉莉给阻止了。
老莱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凯瑟琳,低沉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就不愿意签订这个契约?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凯瑟琳听到后,有些被打红的脸颊再一次露出微笑,看着关心自己的父亲说道:“因为我不想忘记父亲您啊~对于一直活在折磨中的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如果忘记了父亲大人,我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很勉强的撑起身体,抱住了老莱特,开心的说道:“所以就算无法活下去,我也想保留着这段记忆死去。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爱意,我很开心。”
被抱着的老莱特听到后流出了泪水,然后用力推开身上的凯瑟琳。
“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根本不是!”
被推开后倒在床上的凯瑟琳听到后,微笑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我知道的~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那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您就是我的父亲。一直照顾着我,一直保护着我,从来没想过把拖油瓶的我丢掉,一个如此完美又慈祥的父亲大人啊!”
此时的老莱特已经泪流满面,坐在地板上看着床上的少女。
“谢谢。谢谢你在我生命最煎熬的时刻出现,温暖了我的世界,让我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与动力。谢谢。”
说完这句话,就从腰上拿出了防身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着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的契约书,留着泪水说道:“签下吧,你不想看到我比你先死,就签下吧!”
脖子处已经被短剑刀刃划出一道血痕。
凯瑟琳看到这样的老莱特,泪水奔涌而出。
“父亲,别这样,别这样……”
眼前的老莱特没有对她回话,只手举起短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砍了下去。
“不要!不要!!!我签,我签!”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
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她无法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
挥舞的短剑终于停下,距离脖子就差一点点。
泪水奔涌的凯瑟琳看到停下的短剑和父亲坚定的目光,缓缓的拿起了羽毛笔。
手颤抖着在快要消失的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下名字后契约书化成一道白光笼罩了凯瑟琳。
她快要睡着了,她明白醒来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再一样。
再让我多看一眼父亲啊,再让我多看一眼……
凯瑟琳在光芒的笼罩下闭上眼睛,开始沉睡。
老莱特走到了床边,看着沉睡的凯瑟琳,对着她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下。
“谢谢。”
伍德被他们感动到了,这就是童话故事中的亲情吗?
此时老莱特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虽然知道这样很过分,让还是孩子的你照顾另外一个孩子,但我真的只能拜托你了。”
伍德也伸出手抱住了这个大男人。
“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有事!而且涅利托庄园里的饭菜真的十分不错!”
老莱特听到这么认真的话语,还残留着泪水的脸突然笑了,放开双手后对着伍德举起拳头。
“靠你了!小男孩!”
两人拳头相碰,这是男人(孩)与男人之间的约定。
说完再看了眼床上的凯瑟琳,对着莉莉说道:“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莉莉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上前跟她的老朋友拥抱了一下。
“你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老莱特听到后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对希斯娜深深鞠了一躬。
希斯娜刚要说自己没做什么,但老莱特已经离开了房间。
莉莉阻止了要追出去的两人。
……
在把凯瑟琳交给小男孩,还有莉莉姐和涅利托家小公主之后。
老莱特终于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了。
他想要关掉这家情报酒馆,去思尔的墓前好好喝一杯,告诉他凯瑟琳终于摆脱掉该死的诅咒,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他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去找那个恶魔巫师,然后拖着这残废的腿殊死一搏。
听说南方有人遇见过。
或许在某个时候,冒险家的圈子里已经开始流传一个很厉害的冒险团,其中就有凯瑟琳呢。
他对这个叫了他十多年父亲的女孩很有信心。
最后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回到这个城市,重新开一家酒馆,然后看到他们过来喝酒。
不知道那个时候凯瑟琳学会喝酒了没。
想着想着,泪水又开始模糊了视线。
……
夜晚,已经关门的莱特酒馆里。
光芒早已散去,沉睡的凯瑟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孩看到坐在凳子上的伍德,急忙起身。
三人此时也发现女孩醒来了。
女孩对着刚刚起身的伍德深深的鞠了一躬。
“主人,让您久等了。”
略带歉意的声音让众人感到陌生。
而且女孩的头发已经从之前的棕色变成了银白色。
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比窗外的飘雪还冰冷。
伍德看着头发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刚刚醒来的女孩不清楚这三个人为什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主人也就算了,对于她来说主人不管对她做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就算是死。
但是另外两个女人是什么情况,而且都靠主人这么近。
“不知道哦,我的记忆中除了基本的事物认知就只剩下主人的样子了。”
女孩压下心中的不爽,回答了主人的问题。
伍德虽然知道记忆会消除,但听到这个回答时还是有些震惊。
继续问道:“名字呢?”
女孩听到这个问题,很有礼貌的再鞠一躬,很开心的回答道:“还请主人赐名。”
……
伍德望着屋子内昏暗的灯光,眼神迷离。
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连人类最美好的记忆都能随意变动。
不论这个记忆对他人有多么重要。
伍德越来越讨厌这个能够掌控一切的系统了。
低下头,看着已经变成银白色头发的少女。
“你以后就叫凯瑟琳。凯瑟琳·约书亚。”
……
(主角的基础小队就要成型了,撒花~)